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傅明贪婪地品味着手中用景德瓷做的蔷薇花纹高脚杯里上好的普洱茶,惬意地听着黄鹂在皂角树的枝桠上婉转啼鸣。
杯子里的茶刚好喝完,司长虹就从院子外面进入傅明的视线。“师父,今天又带什么劲爆的消息回来啦?”
司长虹避开傅明的话,“明儿,你的身体恢复得如此之快,为师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下了。”现在留着三分头型的司长虹的确比以前看着顺眼了许多。
快走到傅明跟前的时候,司长虹把手里的报纸随意地放在石桌上,神色忽然凝重起来,“明儿,你准备以后怎么打算?”
傅明回想起来这段时间的点点滴滴,全是司长虹照料陪伴他的画面,内心已经对司长虹有了无比的感念之情。“师父,我打算一辈子跟着您学功夫。”
司长虹没有吃这一套,“这怎么行?男儿志在四方,你跟着我一辈子有什么出息!?”看着司长虹薄怒的表情,内心惭愧不已:是啊,一个大男子汉当顶天立地,龟缩在这个小地方算什么事?
感谢师父赐教,“明儿跟师父学好武艺后,必定闯荡天下,打出一片蔚蓝天空!”
吃过午饭后,傅明还没有消化完,司长虹就让他快点到这个院子左边的禁地等他。闻到青石围墙古老的气息和雨后泥土特有的味道,傅明怔怔地看着那扇满是绿色青苔的不知有几千岁的石门,这个地方总有一股阴森森的感觉,春夏秋冬都是这个样子,周围的温度绝对不会超过10度,能够下地后的第一天,傅明无意中逛到过这里,但是不幸的是,被师父看见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那个时候自己不懂事,去摸那个石门,结果刺骨的寒意袭遍全身,而且碰到门的那只手如同被千万只针扎破一样,痛得他差点叫出声来。
今天为什么师父主动叫他来着个鬼地方,还有,太阳都快下坡了,还不见师父的踪影。傅明促狭地笑了笑:“这个老家伙,让我早点来等他,自己却不知跑到哪个地方鬼混去了?”
只听吱呀一声,满是青苔的石门慢慢转开了,傅明毛骨悚然,“难道真的有鬼?”传来熟悉的声音,“明儿,你在嘀咕什么鬼呀?”
师父没有听到我前面一句话吧,没听到,绝对没听到。
傅明壮着胆子走进去,司长虹看见他过来了,就转身走在前门,抛出一句话:“明儿,你可不要再上一次当啊?”
听到这句话,“感谢师父提醒。”傅明经过石门的时候小心翼翼地侧过身子,他可不傻,谁想再被扎一次谁就去碰那个门。
穿过大概百米的长廊,司长虹带着傅明左拐,一间木屋牌匾上的几个金色大字特别耀眼。“国定邦安”傅明一字字地读了出来,却传来前面司长虹带着笑意的话:“小子,你读反了。”
傅明恍然大悟:哎,真是读反了,这个脑袋是不是受伤给弄坏了,这么简单的错误都会犯?
对直走到空旷的庭院里的左边,傅明看见一个很大的古式木屋,黑色匾额上面几个漆有红漆的大字,“威震四海”。
傅明不自觉地走到木屋的大门那里,司长虹喝住了他,“不要过去,回来!”
傅明悻悻地下了台阶,听到比鬼叫还难听的“嘎吱——”声,左边的凤雕木门打开了。
跟着司长虹进去,傅明看见一间好不气派的深红色的古式木屋,整个庭院也比刚才打了一倍不止。
那间气派无比的房屋有三层,第一层的匾额上几个凹下去的字遒劲有力——唯我独尊。
司长虹推开大门,傅明随后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类似道教修行人的画面,画中的人物一身道袍,右手拿着洁白如雪的拂尘,左手则配合拖着拂尘。脸上的胡子竟然比拂尘还要白,整个样子就像一位飘然尘世的仙人。
“师父,这个老头是谁?”傅明忍不住发问。
“跪下,没大没小的,那是我们这一门派的鼻祖。也就是你的祖师爷——净德真人!”
傅明如恍然大悟一般惊叹,“哦,原来我们的祖师爷是神仙,”
磕了三个响头后,傅明直起身子。
司长虹语重心长地给他讲了门规以及杂七杂八的东西:
第一、不得辱骂师长;第二、不得危害苍生;第三、不可狂妄自大;第四、不可偷窃他物、第五、不可邪淫败德;第六、不可滥开杀戒;第七、不得背叛师门!
第七条,也是极为重要的一条,就是——不可轻易道出师门学派,违着踢出师门,终生不得进入师门一步,最后自刎谢罪!
……
傅明将这些一一铭记在心里,对最后一条有疑问,“师父,为什么不能说出师门学派呢?我们习武不都希望以实力战胜对手?别人都不知道我们是哪个门派?又如何立出威信呢?”
“要想立威信!你小子连门槛都没有跨进,立什么威信?”司长虹从隔间里拿出一本《武林高手基础》递给傅明,两条蚯蚓似的眉毛往中间挤了挤,很是搞笑的样子,“这本书看完后再找我要第七条的答案。
傅明一个人在武堂里修习书中的功夫,他看了前言后才知道圣兽派是武林中最强大的存在之一,只是在现代化文明的发展中被隐没而已。
这本书主要讲了三种武术——轻功、裂狱腿和伏魔拳。傅明看了后面两种武术还比较理解,可是第一种“轻功”,这不是在武侠小说里面才有的情节吗?难道真有这回事?就算有这种武功存在,飞机都发明了,还拿来干什么?
于是傅明煞有介事地跑去问司长虹,司长虹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你不是这块料,你的伤彻底养好后就走吧!省得我白费心。”
傅明的心里一阵抽搐:本来还要和你讲些话,结果用这样的话来针对我,真是没趣。“师父,我敬您是感激您的救命之恩,既然您都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也没有什么意见。”
晚上要睡觉的时候,司长虹让傅明服下一颗大拇指般大小的泥黄色的药丸。半夜的时候,傅明的药效开始发作,刚开始头有点晕,然后竟然被念了紧箍咒一样,后来肚子也拼命地疼起来,最后全身都像被刀割一般难受。傅明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打滚,忍不住咒骂:司长虹这个老东西,不教我功夫就算了,还用这么毒辣的方式折磨我,我恨不得他十八重祖宗都下地狱!
清晨的时候疼痛减轻了,傅明背起包袱准备趁司长虹不在的情况下溜之大吉。走到大门口附近,傅明想起昨晚的事心里气不打一处来,就一拳掷在墙上,奇怪的是——傅明没有吃痛收回手,反而听到“轰”的一声,墙被打个大洞。
墙跨掉了,开什么玩笑!那老东西不是恐吓他半个月过后就会丧失在这里的全部记忆,一个月过后就全身抽搐而死吗?难道,他老眼昏花拿错了药,可是他还没有步入老年啊。管他的,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有了这巨无霸的能耐,就是只活一个月也值了!
想到这里傅明就像火烧屁股似的射出去老远,三秒钟就不见了踪影,可是他不知道,司长虹从他跨出围墙的那一刻就在背后悄无声息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