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室寂静,除了展育扬操作时偶尔发出的声响。
缠好最后一道纱布,展育扬舒了口气,摘下橡胶手套,擦擦额头的汗,“老席,好了!”
席儒德点了下头,把视线转向乔薇慈,“乔薇慈,你给她换件衣服吧!”他的语气和缓下来,随即站起身,跟展育扬一起走到外面,拉上了帷幔。
乔薇慈打开旁边的衣柜,里面挂满了各种女式衣裙竟全都是白色的!乔薇慈呆了一下,选了一件宽松的棉质裙给女人换上。女人身姿虽有些羸弱,但肌肤瓷白细腻,换好衣服后,乔薇慈从头到脚打量了女人一番,真觉得她宛若沉睡中的白雪公主。
“她的精神状态越来越不稳定了,这样下去不行的,还是把她送医院去吧!”展育扬的声音低低传来。
席儒德没有回应,乔薇慈听见“啪”的一声,一股淡淡的烟味四散开来。
“别犹豫了你!她这情形以后怕会惹出更大的事端来的。这样,咱们给她重新搞个身份,反正她现在的样子,警察也不会……哦,薇慈,换好衣服了吗?”展育扬对走出来的乔薇慈咧嘴一笑,吞下了话。
“这放在哪儿?”乔薇慈提着换下来的衣服问。
“放洗手间的衣篓里就行了,”展育扬说,“晚点阿清会过来洗的,”他看看席儒德,“老席,你今晚也留下吧,我怕我一人搞不定。”席儒德斜靠在墙壁上,一手抱臂,双肩微垂,一口接一口地吸着烟支,整张脸庞就隐藏在缭绕的烟雾后面模糊难辨了。
“乔薇慈,你也留下吧!”席儒德没接展育扬的话扭头对乔薇慈说,乔薇慈刚想说明天自己还要上班呢,“你明天可以休息。”席儒德看透了她。
“好。”乔薇慈只有遵命。
此后的时间乔薇慈是睁着眼度过的,她斜靠在杨恩竹床前的一张躺椅上毫无睡意,不时拿眼睛扫向杨恩竹手腕的伤口位置,期间两个男人进来查看了两次,杨恩竹鼻息沉稳,始终沉沉地睡着,所幸手腕伤口的绷带也清洁没有渗血。
临近凌晨六点刚要迷迷糊糊睡去的乔薇慈被一阵敲门声惊醒,一个身材矮胖四十岁左右的女人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听展育扬叫她阿清。阿清看见杨恩竹的状况也吃了一惊,说一直都很安静的啊,怎自己一走就闹起来了呢?
杨恩竹这时也醒了,转动着一双眼睛缓缓滑过眼前的几个人,脸上一片迷蒙之色,在看到阿清时忽然嫣然一笑,“吃饭,我饿了。”她说,声音微微嘶哑却含着一丝撒娇,苍白的脸颊上跳动着梨涡,忽然间就那么生动可人。乔薇慈偷眼看着席儒德,他也注视着杨恩竹,目光里却尽是怅然。
阿清小心翼翼地扶着杨恩竹下床,余外三人在杨恩竹眼中空气般她再也不看一眼,一身白衣飘飘摇摇走向餐厅。
“你们先走吧,等下天就会亮了。”展育扬对席儒德挥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