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可曾忆起
下午四点，黎倩的花圃
蓝恬雨穿着轻便的浅色牛仔裤上身是浅灰色内衫外搭鹅黄色薄外套，脚下是一双轻便的旅游鞋，一头长发整齐的束在脑后，长外套的袖子拉到手肘，为了方便花圃的工作，她衣服的类型都是以轻便简洁为主。
生完宝宝后她的身材丰瘐了不少，却更加凹凸有致，整个人散发着女性的魅力，但娇小玲珑的身材再加上一张洋娃娃一般的脸蛋偶尔还是会让人把她当成小女生看待。
蹲在成长中的花间，她几乎与那多彩的花朵融为一体，那唯美的画面教人怦然心动。
“妈妈！”
软软的童音在蓝恬雨身后响起。
“宝宝？”蓝恬雨讶异回头，迅速的起身迎向他小小的身子，“谁接你回来的？”她记得今天黎姐和她老公出去过二人世界了呀，而且现在还没到平时她去接孩子的时间，她正准备忙完就去幼儿园接他呢。
她在儿子身前蹲下身，替他拿下歪戴在头上的小鸭舌帽，露出一张稚气却俊俏的小脸，她轻轻顺了顺宝宝的头发，视线定在这张与某人神似的小脸上，有一瞬间的失神。
小家伙却不安分，他急急的从妈妈的怀中转身，探向门口——
“爸爸！”两只小手兴奋的晃着，
爸爸？小宸从来都没有问起过有关爸爸的事，她一直以为孩子还小，还不懂得去追问别人自己为何没有爸爸，而她也在孩子一天天长大的过程中为此而苦恼，不知该如何对懂事以后的孩子解释。
蓝恬雨困惑的顺着宝宝的视线望去，就见那个只有在梦中才能见到的人正活生生的站在花房门口，神情复杂的看着他们母子。
她倒抽一口气，下意识的把孩子揽回身边护在怀里。
“妈妈？”怀里的小身躯被她突然的动作而吓了一跳，不解的抬起小脸望着她。
秦朗一步一步走近他们母子，在幼儿园乍见这个神似自己的小家伙时他激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直到小家伙蹑手蹑脚的凑近自己，仰起天真的小脸问他，“你是我爸爸吗？”
这孩子与他有几分的神似，尤其是那一双眼睛还有高挺的鼻梁，而他长长的睫毛是遗传自他的母亲，他的母亲低垂眉睫的时候是最动人的时刻，还有那张小小的嘴……可以想见这个小家伙长大以后会是祸水一个。
他一把捞起他小小的身子，将他抱在怀中轻声说：“是的，我是你的爸爸。”尽管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但他不敢太大声，生怕吓坏了孩子。
“那你为什么从来都不来看我？”软软的童音里竟然带着一丝抱怨，他就像挨了一记耳光一样，那么清醒的疼痛，记忆深刻。
“对不起，宝宝，从今以后爸爸天天都来看你，好不好？”他充满歉意的对着儿子保证。
“真的？”天真的小脸扬起，眼中闪着企盼的光芒。
“真的。”
“太棒了！”小小手手臂攀上他的脖子，“那以后再也不会有小朋友说我是没爹的孩子了！”他很懂事，从没跟妈妈说过这些事情，他也很想问起爸爸，可是他怕妈妈伤心，一直都不敢去问。
听着儿子欢欣的宣告，他顿觉心中一片苦涩，原来，没有父亲的他在小朋友中会受到排挤，这些事情会在他小小的心灵中蒙上什么样的阴影？他誓言一定要在日后的生活中全部补偿给他。
他近乎贪婪的注视着把孩子紧紧护在怀中的她，她变得更加成熟更加吸引人注目，昔日的小女孩已然蜕变成为女性魅力十足的小女人……
见到她的那一刻他才知道——原来，他比自己想象中的更思念她。
“小宸是我的孩子！”她急急地强调。他怎么会找到这里来？他来的目的是什么？为了跟他抢小宸吗？不，她决不能失去孩子！
秦朗顿住，她以为他是来跟她抢夺孩子的吗？眼神中闪过一抹受伤，随后他重新挂上安抚的笑容，“你不要担心，我不会跟你抢孩子。”
“那你来这里做什么？”她口气冲得很，他的突然出现让她无法保持冷静。亏她还曾设想过再见到他自己也许可以平静的面对，没想到她真的是太高估自己了。
秦朗凝视着她低语：“我很想你……”
我很想你，五年来我一直在找你，跟我回去好吗？
不，不要听，不要相信他，他是为了孩子才会说出这样的话的！蓝恬雨拼命的警告自己。
终于哄睡宝宝，蓝恬雨驼鸟般的躲在床上，回想着今日不可思议的一切。
他找到她了，并且知道了宝宝的存在，宝宝开心的告诉她爸爸说以后每天都会来看他，他用不可思议的温柔语调对她说“我很想你”……
在他的话语他的神情几乎将她击溃的时候她毅然地将他推出门，拒绝再面对他，转而让自己受惊受震撼的心得以休息，只是他在门外坚定的宣称他明天会再来……
他是以怎样的心态说着这些话的？她无法不担心忧虑，她笃定两个人绝无未来可言，但宝宝是她生命的延续，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失去他！
她苦思一夜无法安然入眠。
他果然又来了，又是趁她没来得及的时候接回小宸，然后以一种奇特的目光注视着他们母子的互动。
蓝恬雨不自在的瞥他一眼，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为什么她在他的笑容里竟然看得到……满足？
她干脆把他当成隐形人，这对高傲的他来说应该是一个不小的打击，但奇怪的，他非旦没有一丝不悦的情绪，反而还天天噙着温柔的笑容来报到。
什么时候开始，向来志得意满的秦大少爷竟然变得如此的——小心翼翼？她无从知晓，也禁止自己对他好奇。她不会刻意阻止他来看宝宝，她没有资格阻断父子的相亲，他说过不会跟她抢孩子就是不会，她相信他。
至于他对上她的那一部分，她自动忽略，装作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到，把自己的心禁锢在小小的角落里不让人猜透，不被人发现。
蓝恬雨每个月都会和主要负责花店工作的温语涵或是沈月交换一周的工作，去黎倩的“心の语”花店里顾店，而今天就是她要去顾店的日子，她想今天秦朗大概不知道要把小宸送到哪儿去了——才多久而已，她已经习惯每天等待他们父子共同回来的身影……
她跟一起顾店的月月打声招呼想提前去接小宸，才踏出门口，就见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车子刚好停在花店门口，接着就是那个英挺的身影利落的下车，再从副驾驶座抱出扬着一张笑脸的儿子——
他知道她的一切时间安排——很好，看来她被某位姐妹出卖了个彻底。
“妈妈，我们回来了！”小宸甜甜的朝妈妈打招呼。
两个大人皆心头一动，“我们回来了”……听起来——真像一家人。
“爸爸说明天要带我去吃麦当劳哦！”小家伙还不忘炫耀自己的爸爸有多疼人，一双小手紧紧的攀着爸爸的脖子，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父子一般。
“是吗？”蓝恬雨瞥了秦朗一眼，不自在的扯扯嘴角，那种被他认定为“垃圾食品”的东西也入得了他大少爷的眼了啊？
她走上前揉揉小宸的小脑瓜，将他从秦朗怀里接过来，秦朗却在下一秒又将孩子抱过来放到地上。
“让他自己走吧，他好重。”
她微愣，觉得莫名其妙，自己的儿子哪有嫌重的一说？
蓝恬雨还没来得及抗议，就见被放到地上的小家伙一脸委屈的模样，“爸爸嫌小宸重啊？”别以为他小就什么都不懂哦！
蓝恬雨看着宝贝儿子带着小小奸诈的表情险些笑出声来，小家伙真是越大越精了……
不过新手爸爸可完全不了解，他以为伤到儿子的自尊心，赶紧蹲下身拍了拍小家伙的头，“不是的，爸爸是怕妈妈太累，小宸还想让人抱的话那爸爸抱好不好？爸爸绝对不会嫌小宸重的，小宸长得壮壮的才好呢！”
他在哄孩子？他竟然会哄孩子？！蓝恬雨在一旁看着眼前的一幕，受到不小的惊吓。
“小宸，想不想月月姐姐？”小宸率先跑进花店，沈月就迎上他小小的身子，才比蓝恬雨小三岁的她平时叫蓝恬雨姐姐，却坚持让小宸叫她姐姐，她说这样她感觉自己比较年轻。
“月月姐姐！小宸好想你哦！”小宸十分懂得讨好别人，一句话就逗得沈月心花怒放。
蓝恬雨失笑地看着宝宝嘴甜的收服人心，而秦朗则是僵了僵嘴角——这孩子未来会不会成为大情圣？
沈月随后才注意到跟在蓝恬雨身边的那位帅哥，“哇！帅哥，你来买花吗？”跟顾客打好交道是她的本职及专长。
秦朗一愣，随后指了指她怀里的小宸，“我接我儿子放学。”
“儿、儿子？”沈月似乎被雷劈中一般的呆住，她慢半拍的转向蓝恬雨，“小雨姐……这是真的吗？”
蓝恬雨无奈的耸耸肩，代表默认。
沈月的嘴张成0型，瞪了蓝恬雨半晌才回过神来，转向秦朗劈头就是一顿骂，“你这个讨人厌的家伙突然出现干嘛？放着他们母子这么多年不闻不问，现在是想怎样？”
不是客人的话就不用跟他客气了，她对小宸这个没良心的老爸抱怨好久了，不吐不快！
秦朗错愕地看着甜美的阳光少女瞬间变成为母老虎的模样，女人发起火来——还真是恐怖。看来蓝恬雨身边的朋友对他的确是有诸多抱怨……
“月月，麻烦你去确认一下今天订花的名单好吗？”蓝恬雨及时阴止了沈月继续向秦朗开火。
“哦，好。”一边转身还一边嘀咕，“没良心的家伙，最好不要让我有闲下来的时候，否则我一定骂你个狗血淋头……”
秦朗还没从错愕中回过神来，没想到会有人这么直接地骂他一顿，不过他也接受的平平静静，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蓝恬雨的朋友会反应这么大，但多年来的寻找终归是有了一个结果，所以不管要他付出多大的代价，他一定要将她和孩子完完整整的带回他的生命。
他看到蓝恬雨已经带着孩子走到花店的休息区坐到他的专属建娃娃椅上，才想走过去，就见到另一个身影走进店里。
“嗨，小宸，想不想戴叔叔？”戴林面带微笑走进店里，开头语跟某人一样。
“戴叔叔！”小宸蹦蹦跳奔进戴林的怀里。
秦朗站在身后皱起了眉头，搞什么？那是他儿子欸……
戴林抱着小宸走向蓝恬雨，“就知道今天你在这儿，我还想早点过来送你去接小宸呢，没想到你这么快，已经把他接回来了。”
戴林与合伙人共同开办的律师事务所办公室的植物摆设都是委托“心の语”打理的，虽然常理上他没必要这么亲力亲为，但他还是会常常过来转转，所以他也算是这里的常客，特别是花店里有一个他紧追不舍的人的情况下。
“是我接小宸回来的。”秦朗不客气的走到戴林身前，将儿子从他怀里抱过来以宣示主权。
难怪他一进到这里就感到有一股视线射得他如芒刺在背，他还以为他不小心碰上以前的仇家了呢。
“你是谁？”秦朗锐利的视线射向他。
戴林还是温和的笑笑，“我是恬雨的朋友，请问你是？”其实他认识他，秦氏的大少爷秦朗嘛，不过他怎么会跟恬雨扯上关系？
秦朗挑衅的一笑，“秦朗。我是小宸的亲生父亲！”这下这小子该明白了吧？
戴林做出一副刚刚才认出秦朗的样子，“哦，原来是秦先生，久仰大名，我是志林律师事物所的负责人戴林。”
秦朗瞪着他，他不是该忌惮一下的吗？
“你好。”秦朗微点头，不甚热络的与他握手。
戴林转向蓝恬雨，挑眉。
蓝恬雨只是耸耸肩，“过来看一下我们最新推荐的花吧！”
戴林向秦朗点点头，然后跟着蓝恬雨走到一边。
被撇下照顾儿子的秦朗，一面跟儿子玩，一面忍不住悄悄注意着另一边那对显然很熟稔的男女的互动。
“他说的是真的？”好奇心被挑起的戴林干脆把蓝恬雨递给他的清单放到一边，只想问出一个答案。
“你说呢？”蓝恬雨看出他心思根本没在确认新的清单上，也干脆放下工作陪着他耗。
“小宸是长得有点像他没错啦，不过他干嘛一副防我的样子？”戴林忍不住打趣。
“我哪知道？”蓝恬雨没好气的瞥他一眼。
戴林勾起嘴角，“不过没关系，小宸有没有亲生父亲跟我要追你一点都不冲突不是吗？”
“戴林——”蓝恬雨无奈地冲着他摇摇头。
戴林反倒笑得更炫目，他刻意稍提高声调问她，“恬雨，你还决定吗？到底要不要做我女朋友？”
蓝恬雨歪着头笑看他一眼，然后她走到花间拿出一枝黄色的康乃馨递到他手中。
他每次告白都会从她那里收到一枝花，从黄玫瑰到黄色夹竹桃，从常春藤到勿忘我……都是代表友情的花，无一例外。
“这是？月月！”他举高手中的花转向沈月，扬眉等答案。
沈月白了他一眼，“黄色康乃馨，代表长久的友谊。”说完便转身去忙自己的事。
又是友谊之花？他噙着笑看向蓝恬雨。
她但笑不语。
“拜你所赐，我现在对花语是越来越精通喽！”戴林一副越挫越勇的样子。
“多了解点东西总是有备无患呐！何况，你还差得远呢……”她意有所指，但他没听出来。
“你真懂得伤我的心。”他摇着头一副受打击状。
蓝恬雨轻笑出声，“要是我能伤得了你的心，我也未免太厉害了。”她眼中闪着促狭的光芒。当她敢直视别人的眼睛时，那个人的真正心思其实并不难猜，只不过她早该正视的那个人——她却一直在避着他的目光，她唯恐在那双眸中捕捉到她不愿意看见的东西……
戴林也跟着笑出来，随后又正色道：“为了我的生命安全着想，我奉劝你还是不要冲着我笑得那么开心，”他瞥不远处脸色已十分阴郁的秦朗一眼，“否则我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命活着走出这间花店。”
闻言，蓝恬雨也朝秦朗瞥去一眼，就见他在她回头看他的那一瞬间敛去神情换上一副温和的笑容。
“啧啧！”戴林眼尖的发现秦朗瞬间转换的神情，低头失笑。
“没想到戴大律师也会是贪生怕死之辈呢。”蓝恬雨摇摇头表示惋惜。
“你该怪秦朗的手段太狠。”戴林不以为然道，秦朗在商业上的手腕向来是出了名了狠，更名动一时的是六年前夏子杰的案子，没有人知道夏子杰到底哪里惹到了秦朗，竟然会被整到无法翻身的地步。
蓝恬雨一怔，是啊，他的狠，他的绝，她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尤其是涉及到某人的时候，他更是可以不惜毁灭一切去保护那个人……好久没想起过这些事了，怎么秦朗一出现，就把她的生活完全搅乱了呢？
她匆匆回神，见戴林已经重新穿好外套准备离开了，“你要走了吗？要不要去跟月月打声招呼？”
“不用了，”他晃了晃手中的花，“我可不想再被她嘲笑一番。”
蓝恬雨失笑，“你不觉得月月的嘲笑也都满中肯的吗？”
“这倒是。”说着，两个人又同时笑了起来。
“他和你是什么关系？”才送走戴林，秦朗质问的声音就在背后响起。
蓝恬雨皱眉，对他质问的语气感到反感，她撇撇嘴，“这不关你的事。”
“说清楚！”秦朗向她逼近一步。
“有什么好说的？不就是你看到的那样？”蓝恬雨也不甘示弱。
明显的赌气的口吻，秦朗不禁为之气结，“五年前你也是这样保护夏子杰，如果你肯跟我说实话，就不会、就不会……”他说不下去了。
“就不会怎样？你既然认定我们是罪人，你会轻易放过我们？”蓝恬雨的火气也被他挑起。
“我……”会！
“别傻了！”她打断他，“你秦大少眼中从头到尾根本就只有一个人，你何必在乎我们这些不重要的角色？我们这样的人是生是死与你何干？”
他呼吸一窒，不是这样的，他从来都没有不在乎她，甚至都是因为太在乎，才……
她却不给他反驳的机会，“小宸是你的孩子没错，但他姓蓝，他一辈子都会姓蓝！如果你想要抢回孩子，我就算拼尽一切也会跟你争到底！我只要我的孩子，我只在乎我的孩子，你不用再白费心机了！”
看着她愤怒欲泣的小脸，秦朗感觉胸口一阵巨堵，他涩涩的开口，“你不要担心，我不会跟你抢小宸，绝对不会！”他再三保证，他不会跟她争，他要让她连同孩子一起回到她的身边，他要用未来的后半生时间好好疼惜他们，不会再让她受伤害……
“妈妈？”一直自己在旁边玩的小宸听见妈妈激动的声音怯怯的凑了过来，小小的手掌拉拉妈妈的手。
蓝恬雨回过神来，看见孩子担忧的小脸，她抱歉地蹲下身朝他笑笑，“没事，妈妈是在跟爸爸聊天而已。”
“哦。”小家伙还是半信半疑的看着爸爸妈妈。
蓝恬雨抱着他起身，“月月姐姐给小宸准备了好吃的冰淇淋，妈妈让月月姐姐带你去吃好不好？”
“好耶！”一听到有好吃的冰淇淋吃，小家伙随即就忘了刚刚还在疑惑的事。
“来，我抱他吧！”月月听到他们的争执，适时的出来接过小宸带走。
“你回去吧。”待他们一走远，蓝恬雨就不客气的下逐客令，她不想再跟他吵下去了。
恢复一惯的冷静，激动的情绪平复了不少，两个人只是对峙着，良久……
“为什么要送他花？”不该太小家子气，但他还是计较，他执意要一个答案。
“想送就送喽。”她耸耸肩回答。
“那你怎么不送我？”他脱口而出。
蓝恬雨眼珠转了转，斜睨着他，“你想要？”
“你会送我吗？”他小心翼翼的询问。
“好。”她扯出一记笑容，转身去选了一枝蔷薇递给他，“给你！”
秦朗感到不可思议，“这是？”他瞪着这枝有点像玫瑰的蓝色花朵。
“蔷薇。”
蓝色的蔷薇？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还是送给熟人花只是出于一种礼貌？
是夜，秦朗很不识相地打扰安宇夫妻俩，硬是拜托安宇请他老婆来听电话。
“你知不知道我老婆已经怀孕快九个月了？她需要好好休息，你长话短说，懂吗？”安宇口气不善的警告他。
“废话少说，快点请黎倩来接电话！”秦朗同样不客气的回他。
黎倩一头雾水的听着秦朗说着今天发生的事。恬雨只有在委婉拒绝别人的时候才会送出花表态，而据她所知目前收到恬雨的花最多的就应该是那位戴大律师了。
“她这是什么意思？”秦朗迫切需要答案。
“你说恬雨送你一朵蔷薇？蔷薇代表爱情啊。”他确定他没搞错？恬雨怎么会送他蔷薇？
“真的？”秦朗闻言喜上眉梢。
“等等，是什么颜色的？”
“蓝色的。”
电话那端沉默半晌，“很不幸告诉你，蓝色蔷薇代表不可能。”恬雨她还真舍得，蓝色的蔷薇总共也没几枝……
“什么？什么不可能？”
“就是恬雨对你没信心的意思。”她很好心的帮他解答。
“是吗？”秦朗闻言有些泄气，原来，她还是不能相信他。
“秦朗，”黎倩忍不住再次确认，“你对恬雨是认真的吗？”
“绝对没有半点虚假。”秦朗毫不犹豫的答道。
“我相信你了。”黎倩松了一口气。
“恬雨的朋友都那么讨厌我吗？”他回想起沈月和温语涵的态度，不由得多问了一句。
黎倩愣了下，然后据实以告，“不止。”
“不止？”为什么？
“生养一个小孩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我看过恬雨承受巨痛生下小宸的模样，而后来的语涵和月月则亲眼见过她为了小宸付出辛苦的模样……你不了解，对于脆弱的小孩子来说，一个小小的感冒就有可能将大人折腾个半死，更何况她身边没有一个值得依靠的男人存在——”
难怪……
“黎倩！”秦朗喊住要挂电话的黎倩。
“谢谢你们。”还好这些年恬雨有她们的照顾和陪伴，他真诚的道谢。
黎倩勾起嘴角，“我接受了。”会有一个好结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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