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暧昧氛围
自从蓝恬雨搬到秦朗的房间，秦朗之前对她对立刁难的态度似乎缓和不少。取而代之的是相对无语，心血来潮时的肉体交欢——最熟悉的陌生人，似乎很适合形容他们的现下的关系。维系彼此的，似乎只剩下肉体的吸引。
秦朗不再允许蓝恬雨做打扫一类的工作，为了阻止她去帮林妈的忙，他甚至另外领导雇用小时工定期来家里打扫，间接也让林妈处于半退休的状态，只负责陪伴蓝恬雨。
但厨房的工作则是蓝恬雨的坚持和兴趣所在，而秦朗也习惯了蓝恬雨亲手料理的食物，所以他的早晚餐还是由蓝恬雨和林妈负责。
他们是什么关系？蓝恬雨不知道。床伴儿？或者她仅仅是他的泄欲工具？她自嘲地扬起嘴角，为自己感到可悲——纵使如此，她还是越陷越深。
时间流逝中，转眼已至除夕。
林叔林妈早几天就离开和在外地工作的儿子一家过年，而难得得以休假的秦朗则是回秦家大宅去吃团圆饭。
秦家大宅
“儿子，听林妈说你和一个女孩同居？”秦家的夫人，也就是秦朗的母亲兴冲地问着儿子。经林妈的“告密”，蓝恬雨这个名字在秦家已经不陌生，要不是儿子龟毛，她可真想直接到他那儿去瞧瞧，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孩子竟然能把自己儿子给俘获。
秦朗的反应是当作没听到，继续吃他的饭。
见儿子这等反应，当人家老妈的秦夫人自然是面子上挂不住，她转而面向自己的老公申诉，“老公，你看你儿子，我不过是问他一句话而已，他竟然给我装聋作哑？”
我儿子？难道不也是你儿子吗？秦父挑挑眉，不过老婆都发话了，当儿子和老婆发生冲突时，站在老婆那一边是绝对的真理！
“咳咳，秦朗，如果林妈说的是真的，那记得挑个时间把那个女孩带来给家里看看。”
“一个好好的女孩子会随便跟人同居？”秦家老爷子不以为然的轻嗤。
“话不是那样说的，爸。”秦夫人柔柔的向公公抗议。
听见爷爷这样不客气的批评，秦朗心头生出一股不悦，下意识的想反驳，却硬生生的给压了下来。
“你们想太多了。”他无奈地吐出一口气。
秦老爷子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的孙子，这孩子是他的骄傲，哪都好，就是骨子里太冷清了些，各方面条件都优越的他某些时候简直是自负到连他这个当爷爷的都为之愤慨的地步。
“小子，我可警告你，不管你是认真的还是玩玩而已，在结婚之前不准给我闹出人命！”他淡淡的提醒。
秦朗嘲讽一笑，“放心吧，这点有人比我考虑得还周到。”
她一点也不希望怀他的孩子，十分明显，那次让人送上来的紧急避孕药后来被他给扔掉了，因为手下提到那种紧急避孕的药物会有的副作用，他竟然紧张到连普通避孕药也不准她服用，所以后来都是由他采取避孕措施，偶尔备用的保险套用完的时候她宁可把他推去冲冷水澡也不愿意让他碰……她——够狠！
这话是什么意思？秦家人还真的是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但秦朗已懒得多做解释。
绚丽多姿烟花自城市的上空四散开来，炮声不绝于耳，被渲染的夜空缤纷的烟花掩盖了星辰的光芒，除了美丽炫目，什么也见不到。
秦朗的住处位于这栋高级住宅区的21楼，本就接近天空的高度，好些个烟花是在眼下绽开散去的，原本这里的隔音效果很好，她隐隐听得到不远处炮竹绽开的声响是因为她打开了窗。
才几个月而已，她竟然会为独自一人的夜晚而感到失落了……习惯真是个要不得的东西。
她身上穿着一件天蓝色的吊带睡裙，本来外面搭配的是一件同色系的外套，可是今天，她突然去翻出了一件秦朗的衬衫披在肩上，不知为什么，她想念他的体温和味道。
轻手轻脚打开门，秦朗就发现立于阳台窗边的她。
他原本的计划是在大宅留宿的，却鬼使神差的吃过年夜饭还没多陪陪亲人就私自告辞返回住处，只因为他想起来这个时候林叔和林妈也都不在，也就是说家里只剩她一个人？脑中浮现当初在马路边见到呆坐在长椅上的她时她脸上茫然而空洞的表情，他心头一动，心思不受控制的飞到她的身上，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她。
她注意着窗外失神，而他视线胶着着她纤瘦的背影——移不开。
他眯起眼睛审视着她身上的衣服，眼熟的衬衫——是他的，罩在她娇小身躯上，盖住大半个身子，衬衫下面是那件天蓝色的及膝睡裙，他记得，那是他带她出去时买回来的。他还记得当时她诧异的神情，是了，那是他第一次带她出门，她的不知所措她的不安都尽收他眼底，而他——喜欢看她失去冷静的模样。
家里的室温向来温暖，所以他亲自为她挑选的睡衣都是清凉型的，他不否认——很养眼，他总得为自己争取福利。
这样单薄的衣着以室内的温度来看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她开着窗户！冷风迎面扑来，他才意识到她正在迎风而立。
她究竟在想什么？已经是寒冷的冬天了，她竟然只穿这样就大开着窗户？他立刻冲上前去揽过她，顺手把窗户关上。
她被突然出现的他吓了一跳，才想放声尖叫，就感受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她乖乖地任他揽在怀里，闭着眼睛不敢睁开，害怕自己是在做梦。
“你发什么神经！穿这样也敢给我开窗户吹风？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冬天！现在可是冬天了！她脑袋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你怎么回来了？”她真的不是在做梦？
“少岔开话题，你怎么会跑到阳台上去吹风？你就不怕感冒吗？”秦朗一边数落一边把她带到床边让她躺到床上。
她才想说话——“哈啾！”
两个人相对无言，秦朗无奈的看着她，果然，就知道她这样会受冻！蓝恬雨委屈的看着他，他还真是……乌鸦嘴！
好半晌，秦朗轻笑出声，“好啦，你好好休息。”语罢还要来一句威胁，“要是敢给我感冒你就惨了！”
会怎样？蓝恬雨无辜的瞅着他，微微撅起的小嘴最终还是忍不住心中的喜悦而扬起弧度，她带着满足的微笑闭上眼睛入梦。
而秦朗，则是守在床边，只是静静的看着她毫无防备的睡颜，偷偷的用手指描绘着她的眉型、唇瓣，竟然也是这样的满足——
什么叫做自打嘴巴？秦朗算是真切的体会到了，亏他当初还威胁蓝恬雨说要是感冒她就惨了，结果没想到惨的是他自己——
难得为期三天的春节假期全都拿去照顾这个感冒又发烧的病患了……
他秦大少爷从来都不知什么叫做服侍别人，一大早起来见蓝恬雨一脸虚弱的躺在床上当下脸色就变得很难看，想数落她几句昨天不该那样肆无忌惮的吹冷风，但见她虚弱的模样他又狠不下心，伸手探向她额头，烫得要命，他立即一通电话召来家庭医生，也不管大过年的人家是不是在休假，强硬的命令人家即刻赶来。
门铃响起，秦朗迅速的去开门，没想到门外站着的是秦家专属家庭医生祁医生的儿子同样也是一名年轻而优秀的医生祁玮，他罪恶感减轻了不少，原本为了自己在这个时候把祁叔找来而感到抱歉的心情不再，因为如果是祁玮的话就无所谓了。
“来了？快进来，这边。”他一点不浪费时间的领着他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原来生病的不是你啊？”祁玮一边跟着他的步伐一边说话，“什么人这么重要，你竟然在这大过年的时候还要我老爸跑一趟？你都不觉得抱歉吗？”真是个不懂事的臭小子，亏他老爸还老是在他们面前夸奖他！
“抱歉是留给祁叔的，要是你的话就免了。”秦朗毫不留情的打击他，没办法，因为从小就认识，两个人太熟了。
他轻轻的打开房门，见到床上隆起的身影，祁玮眼珠差点突出来，“不会吧？是个女人欸，我不是在做梦？”这、这、这……太震撼了！
“你小声一点！”秦朗低声警告他，随即走向被他勒令躺在床上不许下床的蓝恬雨——她还是被他们给吵醒了。
“嗨！美女，你好，我是医生，我叫祁玮，很高兴认识你！”祁玮不知死活地对着躺在床上的小佳人笑得如沐春风。
蓝恬雨被他直率爽朗的笑容所感染，也跟着微微一笑，“你好，不好意思，这个时候还麻烦你跑一趟。”
“没关系！”祁玮摇摇头安抚她，“还是漂亮的妹妹通情理，不像某人——”他故意朝某人瞥去一眼，不意外的发现某人脸色已十分难看，不过他只当作没看到。
“你还在罗嗦什么？还不快帮人看病？”秦朗不耐烦的吼他，看见他们两个一副相见欢的样子他就觉得有气。
祁玮朝他挑衅的一笑，然后一本正经的说：“基本上，让病人保持愉快的心情也是医生的责任。”
“祁！玮！”某人火很大。
见好就收的道理祁玮自然懂得，他赶紧安安分分的替蓝恬雨看病量体温。
“有点发烧，不过不是太严重，记得按时吃药，这两天好好休息就可以了。”
“还有吗？”秦朗皱着眉头站在床边，不满祁玮就这么简单的以几句话打发。
祁玮打趣的看向紧张过度的他，“还有？”他眼光一转，“还有就是最好有人专门照顾她，包括轻淡的饮食，别让她干活，免得她累倒。”
“就这些？”秦朗还是以怀疑的目光看着他。
“拜托，秦大少爷，你专程叫我来只为一个小小的感冒已经很伤人了，现在你还想怀疑我的医术？”他好歹也是新一代杰出的医生之一，面前这个家伙还真是……
“那好，你可以滚了！”秦朗不客气的过河拆桥。
“你——”祁玮哭笑不得，又是一个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
临走前，祁玮转过身笑得很灿烂地看向他，“秦大少，告诉你一个对感冒的病人很有效的招数——如果有人肯亲手煮清淡的粥的话，会好得比较快哦！”
说完就转身离开，非经科学证明的言论，下次见到他可不要说是他说的哦！
亲手煮的粥？秦朗盯着大门沉思半晌，才转身回到房间。
吃完药的她又睡着了，这样的她很安静，看起来很脆弱，让人很想把她捧在手心小心的护着，但是她略显苍白的脸色却提醒他，他更愿意看到生气勃勃精神十足的她。
蓝恬雨迷迷糊糊的醒过来，无意识的下床走出房间，等眼睛完全睁开才发现——自己身上原本穿着的睡裙已经被脱下去了，她身上只有他那件宽大的衬衫……这个男人——想到他替她脱衣服的画面，羞愤的感觉又染红了双颊。
什么声音？她侧耳倾听，顺着声响，她走到厨房门口，就见到身上衬衫的主人正在笨拙的弄什么东西。
“秦朗？你在干什么？”病情才稍稍好转，她的声音还有点沙哑无力。
秦朗转身，见站在门口的她，“你怎么出来了？”他立刻冲到她面前，把她带到客厅，然后从衣架上拿过自己的长外套披在她身上。
女人穿着自己的衬衫，只及臀部以下的衬衫，露出洁白细嫩的大腿，模样很是养眼很是诱人，但前提是——如果她没生病的话。
他把她带到沙发上，还将她的露在衬衫下的双腿也放到沙发上，用自己的外套盖好，“你别动，我在煮东西。”为了这个东西他还不惜打了好几个电话给林妈请教，他就不信凭他的本事，连一碗粥都煮不好……
什么？他？他秦大少爷在亲手煮东西？太阳没打西边出来吧？蓝恬雨一时间受到不小的惊吓。
等等！不行，林妈说过，让他们这种君子远庖厨的大男人进厨房的话发生可怕的事情的机率很高——
“你在弄什么？我来就好。”说着就要起身。
他摇头，把她按回沙发上，“你还没完全康复，坐一边等着！”口气不太好，动作却很轻柔。
她靠坐在沙发边缘，看着再一次为她走进厨房忙碌的大男人英挺的背影，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怎么样？”秦朗一脸期待的望着面前的小女人喝下他大少爷亲自动手煮的粥。
蓝恬雨神色平静的抬眼看他，给了他一个微笑，“还好。”
“还好？”这个评价对向来高标准的他来说可就不太满意了。“我尝尝……”说着就要接过粥碗。
“不要！”蓝恬雨赶忙将剩下的粥一口气全部喝掉，“这不是给我的吗？”
秦朗被她激烈的反应搞得一愣，旋即笑道，“你急什么，我又不会跟你抢。”
他揉揉她披在肩上的长发，宠溺的笑着，原来这就是独宠一个人的感觉呐……
不过，他分心瞧了一眼厨房方向，锅里还剩下一些粥，待会儿他还是自己去尝尝到底是什么味道好了……
自从那次蓝恬雨感冒痊愈之后，蓝恬雨就极力的避免让秦朗踏入厨房——林妈说的没错，果然很可怕，那粥的味道……很特别。
后来又去厨房尝过出自自己之手的食物的秦朗自然也是摸摸鼻子没有任何意见，所谓术业有专攻，人无完人嘛！
自那以后围绕在两人之间的气氛也在悄然的发生着化学性的转变……
“少爷，你回来啦？”林妈招呼着秦朗进门，“快去准备一下，今天的晚餐是恬雨做的灌汤包哦！”
有什么特别的吗？秦朗挑眉看向林妈。林妈不认同的看了他一眼。
“这灌汤包可是恬雨花了好长时间慢慢煮成的猪皮冻当馅料哦，从准备到出锅可是需要好几个钟头的工夫呢！”灌汤包中所用汤汁的做法有好几种，简便的可以用琼脂一类的东西代替，复杂的就是像蓝恬雨做的那种，把猪皮长时间的用水煮制，直到成冻，这样它放拌进饮料里待出锅后就成了灌汤包的汤。
“是吗？”秦朗勾起嘴角。
从那时候起，本来只是觉得它还蛮好吃的秦朗就更加喜欢上了灌汤包，因为——费工夫。听起来就像是即使他不在的时候蓝恬雨全身心也都为着他一般，他喜欢这个认知。
肚子被喂得饱饱的，某人还不满足，“以后常做这个吧！”
才把碗具收拾下去的蓝恬雨回头，“你喜欢吃灌汤包？”他从来没有主动说过想吃什么，一直以来她都是自行安排菜色并注意观察他的喜好来准备。
他点头，“喜欢，尤其是你今天做的这种。”
蓝恬雨更加疑惑了，他会说喜欢？“那你什么时候想吃就提前告诉我，我好及时准备。”
“为什么要提前告诉你？”痞痞的扯出一抹笑，他明知故问。
“因为这东西费工夫啊，大少爷！”果然是以欺负她为乐的家伙！
“是吗？”秦朗还是一副不痛不痒的样子。
她没好气地白他一眼，惹得他坏笑着将她扯入怀中——
喂饱了他的肚子，他的另外一种“饿”，也得由她来解决才行呐……
林妈说恬雨最近迷上了花艺，常常会抱着厚厚的一本有关园艺插花之类的书啃个不停，但他没见过，当他回家的时候，她大多都在厨房里忙碌，准备两人份的晚餐。
他勾起嘴角，自己似乎越来越习惯有她参与的生活了呢！
他正打算排出几天时间来带她出去赏花，再晚大多数花的花期都过了，到时候可以给她一个惊喜，让她自己选择去哪里看什么花……猜想着蓝恬雨可能会有的反应和表情，他的嘴角不住的上扬。
“总经理？”机要秘书见到秦朗这副模样，忍不住后退几步，天呐！这个笑得像个白痴一样的家伙是他们家总经理吗？总经理的确是平易近人没错，但他知道，总经理对人笑起来不过是客套的礼貌而已，他从来不会像今天这样笑得这么……灿烂？
“你什么时候来的？”秦朗的思绪被打断，没好气的瞥了站在桌前的秘书一眼。
“我刚进来，什么都没看到！”秘书赶紧信誓旦旦的澄清。
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秦朗摇摇头，“好了，你去查一查近期有什么地方有花可赏，尽快回复给我。”
“啊？”这不是工作内容吧？
“啊什么啊？还不快去！”冷冷一记目光射过去，对面的人不由得打个突。
“呃——是！”虽然一肚子疑问，但还是乖乖领命办事去吧，谁叫人家是老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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