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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逆转

寒风猎猎,皎洁的月亮渐渐被乌云遮掩。

漆黑的夜空,裂开一道刺眼的闪电,照亮正在四处搜寻猎物的一群怪物,这是三米有余的巨型猿类,全身毛发乌黑,黑洞洞的眸子闪耀着嗜血的光芒,不时露出的獠牙残留着滴滴红色液体。四肢强壮有力,每一步都能引起地面的震颤,身后是一滩滩血迹,似乎不久前还躺着几个人。

熟睡的柯磊三人不知道,他们这群一起来到草地的人,已经消失大半。剩下的人,一部分躲在废墟和破房深处,另一部分被怪物追逐,挣扎在死亡线上。

星星点点的烛火,在怪物的袭击中,一一消失,灵仙村彻底陷入黑暗的包围。倾盆大雨紧随而至,冲刷着人们流下的眼泪和鲜血。大雨无法浇灭怪物对猎物的欲望,更激发他们狩猎的本性。直到东方渐渐泛白,怪物的狩猎才告一段落。

一夜的雨,汇聚成小流,渗入破损的瓦盖,滴滴落在柯磊坚挺的鼻梁上,一个哆嗦令他彻底清醒。睡在对面的母女,早就醒来,但由于害怕和身上的寒冷,两人仍然紧紧靠在一起。

“咕噜噜——”一记微弱的声音传来,有点像饥肠辘辘的肚子叫声,也有些像打呼噜。

三人互相用眼神示意,发现不是在场的人发出的,都脸色一惊,毕竟昨晚的怪物给他们很大的阴影。

虽然柯磊同样害怕,但是他只能靠自己,根本不能指望别人。他指了指客厅的另一扇门,那可以通往厨房,他示意自己要去厨房打探一下情况,顺便弄些吃的回来。

沐晓雪用力地点点头,望着柯磊离去的方向,既感到甜蜜,又有些担忧。

她的母亲把这一切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女儿是她的心头肉,女儿的安全高于她的一切,可是这个可怕的世界,一个病人终将成为累赘,她希望有人能代替她保护女儿,而柯磊自身的善良和果敢,让她很中意,更重要的是,女儿似乎对柯磊动了情,柯磊无疑是托付女儿的最佳人选。

柯磊悄悄捅破窗户,观察通往厨房路上的安全情况。确认没有异常后,他深吸一口气,降低身体姿势,轻轻开门,待身子全暴露在外,关门的瞬间闪到厨房门边的外墙,蹲下身体,呼出刚才憋住的一口气。把耳朵贴到外墙上,柯磊确定声音的来源就在里边。他慢慢靠近厨房的门口,屏住呼吸,快速做了一个伸头动作。眼睛余光处,柯磊发现一只毛茸茸的黑色大脚丫。

“那是什么东西,难道是……”柯磊不知为何第一时间联想到素未蒙面的怪物。

“咕噜噜——咕噜噜——”这次的声音并不是那里传过来的,反而竟然是他的肚子突然叫唤起来。他暗道不妙,毫不迟疑扭头向身后的小巷狂奔。

“吼吼吼——”熟悉的嘶吼在柯磊逃走的时刻响起。

正在给母亲倒水的沐晓雪直接把水倒在手上,她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母亲幽幽地叹了口气,难道我们这么快就要完了吗?

昨夜的雨水只是冲掉了流淌在地的血液,却无法吸纳纯净充满血腥味的空气,小巷杂物遍地铺满,给柯磊的逃亡造成不少困难。怪物以极快的速度赶到小巷入口,看见正在逃亡的柯磊,嘴角口水开始奔流,它没马上追赶,却兴致勃勃地双手拍拍健壮的大胸脯肉,眼中闪烁着一种猫戏老鼠的光芒。

柯磊的处境,或许比昨夜逃亡的人还糟糕,小巷的障碍太多,明显影响他的速度,如果只是一味地逃跑,最终一定会精疲力竭。而且根据昨晚的声音辨别,怪物不只一头,如果逃跑中又引起其他怪物的围堵,那一定会插翅难飞。

降慢速度,观察怪物伺机逃跑,对于没有枪械的他,是最后的唯一办法。

怪物不紧不慢地跟上来,昨夜的行动它收获最少,不甘心随着大部队离开。不料今早就有猎物送上门,可以享受他的同伴不能享受的美味早餐。

不远处的人类,在它看来,行动速度虽说比昨夜的人快了不少,但还是在它追逐的能力范围内,并且人类似乎,减慢脚步,终于放弃抵抗认命了。

“这么庞大的猿人!”这是柯磊对怪物的第一印象。

求生的意志一瞬间动摇了,可是脑海中立刻浮现了许多人的身影,家人,朋友还有让他动心的沐晓雪,太多的牵挂不能放下,所以他不能死。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不由得心中呐喊。柯磊发现离他五米的地方是一个拐角,擦掉脸上的雨水,重新加速,卯足劲往前冲。

雨越下越大,地面升起一片水汽。水汽愈发厚重,柯磊奔跑的身影与水汽合二为一,怪物急了,它一定要抓住猎物,不能让煮熟的鸭子飞走了。

拐角处尽头,是一扇紧闭的门。两边高高的围墙,明显无法翻越。

柯磊深深喘了一口气,又冷又饿又累,他不禁回想起部队的训练,印象中也没有这么累过,这么危险过。

最后一次加速,他用力撞了一下门,纹丝不动的门和剧痛的肩部,忽然有些熟悉这一幕,他愣住了。几个小时前,也有人用力撞门,可是撞不开,因为被他牢牢推住,而现在,他在扮演这个人,做着困兽之斗,真是报应,来得太快了。

怪物突进拐角,这一次,它不再玩乐,它想速战速决。

“这是要死了吗?”

“不,你不能死,你死了你父母怎么办,你死了,那个女孩该怎么办,你想眼睁睁让她被怪物杀死吗?”

“怪物太强了,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你刚才都只是在逃跑,你没有跟它对抗,你怎么知道它有几斤几两,它是不是你的对手。”

“对,我要相信自己的实力,我不能坐以待毙!”

“那就战吧!”

“柯磊,0级,生命100%,体力17%,技能无。”再一眼自己的状态,这是最后一搏,一定要活下来!

柯磊与怪物只有几步的距离,他开始加速冲向怪物,决定正面进攻。

怪物吃惊地发现这个人类要与它对抗,这还是第一个向它挑战的人类,那就让人类看看它的实力。

柯磊在怪物身前一个急停,借着惯性的力量跃起,抬起右手手肘,狠狠地撞击怪物的肋骨部位。“嘭——”清脆的撞击声被怪物的嘶吼声盖住,雨点脱离柯磊坚毅的脸庞,飞射到怪物湿漉漉的胸口。柯磊强忍肘部的疼痛与怪物转换了位置,让他背向拐角口,却来不及躲避怪物的挥臂,胸口直接遭遇重击,倒飞出三四米,摔倒在拐角对面的墙边。

这是肘击,是柯磊在部队学到的最强攻击手段之一。

怪物的额头浮现一丝皱纹,肚子上有些轻微疼痛,第一次遭到猎物反噬,它感到自己的尊严受到严重的挑战,它彻底被激怒了。

“柯磊,生命50%,体力10%,技能无。”他携带的苹果手表忽然爆射出一道道红光,虚空出现了这样的文字提示。

柯磊吐出一口鲜血,艰难地爬起来,眼前暴怒的怪物额头上方出现了一根血槽,没满格。

“这是幻觉吗?”柯磊来不及多想,举起双臂挡下怪物的第二次攻击。又飞出几米,掉落在之前小巷的杂物中,眼前发黑,柯磊意识到自己的体力快消耗殆尽。剧烈的疼痛和疲劳,使他举步维艰。

“拼了!拼了!”执着的信念,支撑着他握紧了他第一个武器——约为两米长的青竹。

“站起来,我要站起来!”柯磊单脚跪地,用力蹬地同时,举起青竹向怪物刺去。

疯狂的怪物猛地向柯磊扑来,没有丝毫减速。似乎,柯磊的命运就决定在这一刻。

呲的一声,仿佛听到某种破碎的声响,只见青竹的一端握在柯磊手中,另一端插入怪物的右眼。

生死逆转,猎人与猎物位置立刻颠倒,柯磊流血的嘴角露出胜利的弧度,用尽全力使出了最猛烈的刺杀动作。

远方的天空再度裂开了一道口子,长蛇般的闪电直插地面。“嗷嗷嗷——”不甘心与悔恨的吼叫后,青竹脱离怪物的眼睛,红白之物止不住往外流淌,雷声紧随而来,怪物轰然倒地,气绝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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