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的移动,那些警察的枪口也跟着移动,但始终没有放下的意思,双方限入了僵持。司马晟冰冷的唇角紧抿,伤口撕裂太大又未止血,此时已因失血过多身体传来隐隐的冷意,若是再僵持下去,不用对方开枪他自己便得先因失血过多晕倒。双眼扫了扫腰部衣服上浸染的大片血渍,看来对方也是发现这点所以才这样耗着,以便趁他虚弱时下手。
时间托得越长对他越不利!更何况……
司马晟冷眼从那些警察身上扫过,心头暗恨自己竟然大意被对手算计,落得现在如此狼狈,若是他逃过这一劫,这仇他非报不可。扣住柳暖的手正欲掐上她的脖子逼退那些警察,结果手还没卡上去,却听身前的女人极尽讨好的语气商量道:“帅哥,咱商量个事成不?能不能先让我去下卫生间,我解决完生理问题再帮你解决生命问题?”
“憋着。”
“这个不是我能控制的。”只听过憋尿憋屎的,没听过谁能憋大姨妈的。
柳暖很是郁闷,本来此前大姨妈来得又急又快,先前又剧烈运动,现在直接“咆哮怒吼”了,裤子已经黏湿一片,要再不去给大姨妈送上必需品,她今天非得丢脸丢到姥姥家不可。
更悲催的是,她今天可是穿的白裤子!
司马晟不再理她,他现在不仅身体泛冷,脑子竟也开始有了晕眩感,手不再停顿,直接用力卡住柳暖喉头,“放下枪,退后,我不想再说第三遍。”
“司马晟,你逃不掉的,快放开人质。”对峙的警察仍是不为所动。
柳暖被卡的双眼翻白,心头哀叹难不成今天要因大姨妈命丧在此?
“队长,人质快要不行了,要不我们先退后?”旁边的警员凑到那喊话的警员身边说道。
“不行,你没看见司马晟现在快要支撑不住了么?他这是在做垂死挣扎。”
“可是人质现在很危险,随时都有可能丢掉性命。”
“难道就因为一个人质就要让我们这几年来的努力白费?更何况他只有这一个人质,这也是他现在唯一的资本,他不会轻易杀了她。”
“可是……算了。”那警员知道劝不动这牛脾气队长,只好闭嘴。
柳暖呼吸越来越难受,肺里像憋了团火却找不着出处,心头把对面的警察骂了个十遍八遍,所谓人民警察为人民,不待这样置人民的生命于不顾的。意识快要模糊前,耳中传来一声厉喝,“放下枪,退后。”
谢天谢地,终于来了个好警察。柳暖奋力的睁眼看向声音的来源,慢慢的眼睛瞠大,竟然是有两面之缘的小正太付天阳!
付天阳此时正满面阴沉盯着仍不肯放下枪的林凌,“林队,我命令你,放下枪!”
林凌也就是此前被警员劝说的队长,此刻她颇不服气道:“副局,我们费了几年的心力才终于有这个机会抓到他,若是现在让他逃了,要想再抓着他不知要何年何月,不能这么轻易放手。”
“这是命令,放下枪!”付天阳直接上前挡在枪口前,面色冷厉不容半点置疑。
正在此时街道边飙来十几辆轿车,里面的人纷纷打开车门冲到司马晟身前将他与柳暖围住,个个手持黑洞洞的枪口与不远处那帮警察对峙,拥着两人直接上车离开。
看着眼前这帮嚣张的人,林凌眼里火光直冒,愤声对付天阳道:“副局你就这样把他放走了?这和放虎归山有什么区别?”
“这事回局以后我自会给你个说法,现在先解救人质要紧。务必将人质安全救出来。”付天阳冷厉的腔调稍显柔和,心头想到被司马晟卡着脖子的柳暖忍不住叹气,她怎么总是这么倒霉。
见了她三次,她却一次比一次糟糕,第一次因打架被送到警局;第二次被人控告窃取公司机密……等等,第二次……付天阳心中突然想到什么,眸中精光闪过,抬手招过在一旁正吩咐手下办事的林凌,低声交待了几句,然后又道:“你们暗中解救人质,但密切注意他们的动向。”
“付局和被劫的人质认识?”
“在局里见过两次,她是雷展风的秘书。”
“付局是怀疑……”林凌语气不太确定,见付天阳点了点头,自己脑中思索一翻,双眼瞪大,眼中满是诧异。
司马晟坐的是辆加长版的林肯,进入车内柳暖便被仍在了一边,也没有人看管她,仿佛都认定了她逃不出去,当然,她的确逃不出去。这车厢内光是护卫司马晟的手下便足有五个,而车窗更是装的防弹玻璃,即便她真有天大的本事能够从急驶的车中逃出去,但前后护航的还有十几辆车,最后的结果无疑是她被射成马蜂窝。这如此简单便能估算出的危险,柳暖当然清楚明白,因此,惜命的她乖乖的缩在角落里呆好。
司马晟刚被扶到沙发上躺好,旁边便立马上来两个医护人员给他伤口进行清洗包扎。
柳暖悄悄瞄了眼那伤口只觉浑身鸡皮疙瘩都蹿了起来,伤口皮肉翻卷血肉鲜红,她这一眼看过去甚至还能看到血水不停往外冒,而那两名医护人员清洗缝合眼也不眨一下,柳暖不得不佩服真是强悍。
处境安全,司马晟精神放松躺在沙发上时便感到一阵疲倦袭来,迷迷糊糊间睡了过去。柳暖双眼从他的伤口移开挪到他的脸上,这才看清这个男人有着一张很是冷酷的脸,五官立体分明如刀刻斧琢处处透着凌厉,唇瓣极薄似初冬时节湖面上结的冰,浓墨般的眉连睡着时都微微皱着仿若打不开的死结。
柳暖撇撇嘴,心里咕哝着,这人生活是有多纠结才能让他连睡着时都是这副天快塌下来的模样。不过,随着又一股热流袭来,柳暖不安的伸手在屁股后面摸摸,看着手上那淡淡的血迹,只觉眼前一黑,完了,她的天塌了!
司马晟因伤口疼痛这一觉睡的并不怎么安稳,前后也就十几分钟便醒了过来,此时伤口已包扎完毕被换了件干净衣服,加之又睡了一会,精神倒是恢复的很好,微微转了转头却看见柳暖正苦大仇深的盯着自己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