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着医生点点头,同时意识到,眼前这个人,恐怕是昨晚盗墓的两个人之一,只是不知道另外一个人现在怎样了。
那医生皱着眉头看着患者的症状思考良久,然后突然问道:
“这果冻一样的东西是什么味儿的?”
被子中的人说:“没什么味道,吃起来很腥,让人觉得恶心。”
医生有些吃惊地说:“这东西,你尝过鲜啦?”
被子中的人说不是,是我的嘴唇里面也被虫子咬了,所以我嘴巴里面也有这东西流出来。
医生说那你可真够倒霉的。
没想到医生说了这句话,被子中的人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道:“我还不是最倒霉的,我大哥。。。哈哈哈哈,有好几个虫子从他嘴巴里钻进去了,嘿嘿,现在他躺在家里,肚子胀这么大。”
医生沉下脸说:“你们这都是在什么地方被咬的?说实话,你这病我是第一次见,甚至之前都没听说过。”
那人道:“就是在野地里被咬的,我和我哥翻地的时候挖出来的虫子。”
我听了,心想这人真会撒谎,明明就是挖清朝的旧坟导致的。
医生说你觉得有哪些不舒服的症状?
那人说不舒服的症状倒是没有,就是身体行动不便,然后觉得自己这个样子没办法出去见人,然后特别想睡觉。
医生说这样,我从你身上取些样本,拿到市里大医院做一下检验,在这期间你待在家里哪儿都不要去,等我的结果。
那人乖乖的说好。
然后医生打开抽屉,拿出个玻璃瓶和一把小手术刀,轻轻的从那人身上刮下来一些果冻,封装进玻璃瓶里。一边刮,一别问:“疼不疼?”
那人道:“没感觉。”
医生点点头,说事不宜迟,我就出发,去市医院找我老师,那个,你先回家,等我通知。
那人说好,站起身来,刚要往外走,医生突然又道:“等等。”
那人停住脚步道:“咋了?”
医生说你是在什么地方被咬的?我得通知周围的乡亲们,在病情调查清楚之前,尽量远离。
那人道就是出了村子往西北方向。
医生说村子西北方向,是不是那一片古墓集中的地方?
那人道:差不多就是了。
医生心里差不多明白了来龙去脉,骂道:“整天就知道挖挖挖,你看有哪个是挖到宝贝发了财的,这下遭报应了吧。”
那人讨了个没趣,转身逃走了。
医生跟我说,你去找村长,把事情跟他说一下,让他派民兵把村西北通往古墓区的路给封掉,免得再有多余的人遭殃。
我点点头,说既然这么严重,不如我打120吧。
医生赶紧说别别别,这症状我敢保证是历史上的头一回,说不定是个了不得的发现呢,这个科研课题就不要别人插手了,我和我老师两个人就够了。
我说没看出来啊,这小地方的赤脚医生还能搞科研呢。
医生叹息一声说:“兄弟,你不知道,其实我不是个凡人。”说完甩了一下头上的几条黑泥鳅然后道:“总之这次你先听我的,之后有机会我再告诉你我有多么的牛逼。”
我说行行行,但你得先给我两管儿皮炎平,我哥们儿还等着我呢。
医生说皮炎平肯定不管用。然后打开一个箱子,从里面拿出一个打点滴用的大玻璃瓶来,说给你兄弟擦这个。
我看了看玻璃瓶上的标签,上面写着氯化钠滴液,我说我哥们儿都得怪病了,你就让我给他擦盐水?
医生说你懂什么,这里面是我自己配的眼药水儿,平时都是装在小小的塑料瓶里卖的,谁的眼睛疼痛瘙痒,得了角膜炎啥的,滴上一两滴立马就好了,今天来不及装小瓶,这一大瓶送给你,便宜你了。
我说你还是给我两管儿皮炎平吧,我哥们儿是脚被虫子咬了,又不是眼睛出了问题。
医生说你真是,我跟你说,这个药水的杀菌消炎效果要比皮炎平厉害多了,你怎么这么死心眼儿?
我说好吧。
药水拿在手中我就在想,一会儿回到旅店怎么和大庆说?
大庆问我布丁你给我买了什么药呀?
我就说我给你买了装在氯化钠滴液瓶里的眼药水儿来治疗你的脚?
大庆非砍死我不可。
我从诊室出来,医生将门锁了,骑上自己的小摩托突突突突向着市区的方向去了,临走前叮嘱我别忘了去找村长。
我决定先去找村长。
中途遇到三个人在街头打架,两个人按着一个人揍。
那个被按在地上暴揍的人看到我从边上路过赶紧说小子你别走,快过来帮忙。
我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假装没看见。
后来到了村长家,一打听,村长老婆说村长不在家,村里的张良张宝两兄弟喝多了打架,村长劝架去了。
然后村长老婆就说你从诊所那边过来应该能看到呀?张良张宝的家就在你路过的地方。
我一听这话,心想坏了,撒腿就往外跑。
跑到刚才三个人打架的地方,那里已经围了一圈的人,大概有七八个,其中一个正是不久前在诊所测口腔温度的辉哥。
然后那个被按在地上暴揍的人鼻青脸肿地站在旁边,一脸怒气。
打人的两个人面对面的跪在地上,在那里互扇耳光。
一边扇一边说:“让你特么的打村长,让你特么的打村长。”
我走到那个鼻青脸肿的人跟前,说村长好。
那村长哼了一声,看都不看我。
我说我是外地的,医生托我给您捎个话儿。刚才正是急着去找你呢,要是认识你,也不会见死不救。
村长说见死见死,见你奶奶个腿儿。
那辉哥似乎认出我来了,过来吼一句道:“有什么话赶紧说,村长有多忙你不知道吗?”
说完冲我眨眨眼睛。
我心想原来这辉哥还是暗地里帮我的,我就冲辉哥眨眨眼睛。
辉哥露出了得意的笑,结果笑颜刚展开,村长就一巴掌扇过去说少特么在我眼皮底下刷花招!
辉哥笑容僵在脸上说爸你怎么这样?早知道我就不带人过来救你,让你被张家兄弟揍个爽利。
这时候旁边有个小个子钻过来说,村长,辉哥,您爷儿俩在这斗啥呢?要我说呀,这事都是因张良张宝喝多了而起,要揍就狠狠地揍这两个呀。
村长辉哥没说话,倒是在那里互扇耳光的张良和张宝,一边哭一边骂,他们说:“张利民我曹你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