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那一年的夏日(四)】
“若语,若语!你知道自己的月考成绩了没?”
白若语刚从寝室出来就听到邓沐佳的叫喊。
“还没,正打算去看。怎么了?”白若语讶异,难道自己考砸了?不会吧,最近自己一直有去郝亦辰的公寓让他帮自己补习啊,而且自己也做了很多练习。没理由考砸啊!
邓沐佳朝她小跑过来,似乎有点气喘,“你,你知道吗?你考了年级第三,而且数学130分!”
白若语:“真的?”
邓沐佳眨眼,“废话,骗你又没肉吃。”——————————————————————白若语拿出手机,按下拨号键,嘟嘟的声音一直萦绕耳边。
“怎么了?”电话接通,郝亦辰的声音响起。
“唔,明天星期六有空吗?”白若语发觉自己这话好像有点歧义,顿了顿,继续说道:“我这次考得很不错,数学进步很大,想请你吃饭谢谢你。”“考了多少?”
白若语沾沾自喜,“131分,不错吧。”“……”郝亦辰淡淡地说:“我以为你接受我的洗礼后起码能上一百四十分以上。”
白若语脸黑了,你当你是神吗?从99跳上130不错了好吧。
郝亦辰的声音继续响着,“请我吃饭是吧,明天我去接你,既然是请我那地点就我定吧。”
“……”狮子座的人就是霸道。
隔日。
白若语坐在郝亦辰的车子里,前面司机在平稳的开车。
“郝亦辰,我们要去哪里?”太贵的地方我可没钱请。白若语上了初中后白谨白老爷子就限定了她的零花钱,说是要学会独立些。每个月就给两千左右的零花钱,日常生活的话两千她还嫌多了。不过这是要请人吃饭,重点是请郝亦辰吃饭。这家伙嘴巴太挑了,白若语没法不担心自己兜里的一千三百啊!虽然有张黑卡,那是她十五岁生日的时候姨妈给她的,但她不会轻易动那张卡。
郝亦辰假寐着,懒懒的说:“露朋镇。”
“去那干嘛?”白若语惊讶,那是季岭市内的一个水乡小镇,但是离市里很远,是一个比较偏远的小镇。
郝亦辰睁开眼,淡色的琥珀瞳亮闪闪的,似乎有着莫名的期待。他说:“去吃饭。”
白若语有些愣,郝亦辰有着四分之一的外国血统,郝奶奶是奥地利人,所以他那双琥珀瞳孔夹杂了中西的美丽精致,特别好看。她的心莫名跳了两下,“有病啊!跑那么远。”
郝亦辰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不一会,你就会觉得你此刻的说法是错的。”
白若语扭头望向窗外飞逝的景物,“切。”
郝亦辰闭上眼睛,继续假寐。
车内一时安静了下来。
到露朋镇的时候天空开始下起毛毛细雨,白若语跟着郝亦辰走进一家饭馆,饭馆很独特,是用木头建成的双层房子。白若语四处观望着,闻到一股很清新的味道。
那是竹子。白若语和郝亦辰再熟悉不过的味道了,西院一年四季都弥漫着的味道。
原来饭馆后面种着一大片竹林。饭馆内并没有什么人,三三两两的客人小声的谈话声传入白若语耳中,她才明白了这家饭馆后那片竹林的来历。
这家饭馆是做竹筒饭的。
“这家饭馆也只做竹筒饭。”郝亦辰也听到了那些声音,淡淡补充。
白若语点点头,和郝亦辰找了个位置坐下。很快就有人拿着菜单走过来。
“你们好,请问要点什么?”那是一位傣族少女,却说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
“招牌竹筒饭两份,谢谢。”郝亦辰淡淡开口。
少女走后,白若语惊讶道:“这里竟然会有一家傣族饭馆。”
郝亦辰同她说道:“我十岁的时候和奶奶来过这,这里的竹筒饭就吃过一次,很好吃。”
白若语忍不住好奇起来,郝亦辰这种连顶级酒店的大厨做的饭菜都没感觉的人,能让他说出很好吃的东西究竟有什么魔力。
竹筒饭很快就上来了,迎来就是一股竹子的清香。白米饭煮的饱满有光泽,里面还有很多馅。白若语吃了一口就折服了,大米煮时用的水的荷叶浸泡过的水,吃起来嘴巴里不仅仅有竹子的味道,还有荷叶的淡淡清香。里面的馅,有板栗,红豆一些五谷,都是带着淡淡的清香,吃起来舒滑有口感。它还配带一些酱料,给一些口味重的人。白若语将一点点酱料洒在饭上,酸中带着点辣,却又不会过火,因为还有那荷叶与竹子的清新味道。
太赞了,白若语感觉以前的饭就像白吃了一样。这饭太绝了!
郝亦辰看着对面女孩一脸心满意足的样子,不自觉的勾了勾唇角。
白若语很诚实:“郝亦辰,我在车上的话确实是错的。”
郝亦辰笑笑,白若语说道:“我们打包几份带走吧,拿一些回去给爷爷他们吃。”
郝亦辰摇摇头,“不行。”
“为什么?”
“竹筒饭只有在刚出锅的时候才好吃,过了那个时候就不好吃了,而且荷叶和竹子的味道也会没有那么新鲜。”
白若语点点头,又失望的说:“好吧。那就有空带他们来吃,爷爷对这个肯定很满意。”
“吃你的吧。”
吃饭的时候,郝亦辰出去接个电话。回头时碰到那位傣族的少女,少女说道:“先生,那位小姐要付账。你看?”
“让她付吧。”郝亦辰淡淡道。
“是。”
饭后,白若语望着被大雨洗刷过后的风景,连空气都清洗了一样,笑笑:“走走吧?”
“嗯。”
两人沿着小道直直走下去,饭馆坐落在一个基本上没什么人的小山腰,前后左右也没什么建筑物。长长的小道上,两抹修长的身影并肩走着,恬静而美好。
然而,总有一些不那么美好的东西打破这美好的东西。
天空忽然下起雨,似乎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郝亦辰无奈笑笑,“看来是阵雨。”
白若语望了望远处离得很远的饭馆,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走了很远了。回去是不可能的了,白若语看着前方,“前面有个电话亭,去那避雨吧。”总不能站着淋雨啊!
郝亦辰没说话,拉起她的手就向前跑。他指尖的温度触着她的指尖,雨水丝润的拍打在手背,却不凉。
她隐隐勾起一抹笑,电话亭那一百米左右的距离似乎有一生那么长,却也那么短。
过了很久很久以后她也不会忘记这一场雨,他们温度相通的感觉,还有那条长长的小道,两个奔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