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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秋意正浓 母子连心

秋意正浓,仿佛一夜间所有的世界都被金黄取代。风过留痕,一丝凉意卷起片片散落满地的梧桐叶,雁过留影,飞离这又是一年时光。岁岁年年花相似,年年岁岁人不同,被秋风剪碎的日光洒落在满地的梧桐叶上,看尽繁华的流逝,却有数缕相似一股忧愁弥漫。

这个午后千梧村被披上金缕玉衣的梧桐侍卫守护,卜辛平坐在院子里西屋边的一颗梧桐树下,额前的发丝是那么的洁白无瑕,眼角的皱纹是越发的深邃了。静静的,静静的坐在那里,忽然站起身来走到院落中央两颗明显有些粗细不一的梧桐树旁,这两颗梧桐树相对于院里院外其他的梧桐树是有些细的,卜辛平双手抚摸着其中一颗较细的梧桐。

“又是一个秋天了,眼看着冬天就要来了,小星你还不回家吗?”卜辛平看着眼前的梧桐,仿佛面对着是离开自己多年的孩子,“你知道吗?这棵树是你离开的那一年妈妈亲手种上的,妈妈找寻了你那么久都没有找到,只希望再到梧桐花开时,你可以出现在妈妈眼前。每到梧桐花开季节,妈妈都会站在门口等着你。可是,你为什么这么狠心?走了17年了,到现在都不肯回家来和爸爸妈妈团聚吗?”,眼泪滑落,那温度有些滚烫,在脸上留下道道泪痕;泪水钻进嘴角,那味道是那么的苦涩。

木兆兴从院门处走进来,一眼便看见那呆立在院中梧桐下的妻子,她的腰身明显比以前弯了许多,身材更是消瘦了许多,满头发丝早已不见黑色,似是落下一片霜雪。木兆兴安静的看着卜辛平,卜辛平沉浸在梧桐的世界。

“木兆兴,你给我出来!”声色俱厉的语气在院门外响起,打断了这个午后的闲静时光,也将木兆兴夫妻二人拽回到这个残酷的现实生活中。卜辛平回头看见木兆兴,只是听到那声音后眉头深深的皱起来。一位年约七旬的老太在一名中年妇女的跟随下走了进来,那老太眼角像是传说中的吊梢眉,一丝戾气漂浮在眉间,那名中年妇女同样是有些不屑的看着木兆兴夫妻二人。这两位便是木兆兴叔叔木子元的妻子李氏,和长女木春华。

“二婶,什么事发这么大脾气?”这么多年的生活,卜辛平早已经习惯了木兆兴叔叔木子元那一家老小的脾气,尤其是这李氏和木春华,仗着养育之恩大于天的硬道理,那是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的经常无事生非。

“什么事?你们不要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李氏狠狠的瞪了一眼卜辛平和杵在一边的木兆兴。

“大嫂,不是我说你,你说就你们一家那几口地能有什么好的收成”,木春华满嘴的刁钻刻薄语气,“凭什么你们家的玉米每斤比我们的高处那么一毛钱?”。

“呵呵,凭什么?”卜辛平笑了,她笑这辈子再也没见过这么无耻的母女,她笑眼前的人果然是无理取闹来了,“是,我们家就那么点地,收成也不好,但是人家愿意给我们这个价?人家又凭什么不按这个价收你们的呢?这可不是问我们,而是问问你们自己了!”卜辛平受了一辈子的气了,这个午后她决定不再沉默。

李氏和木春华被卜辛平突然的强势给震慑住了,在她们印象中,那个经常低头不语,甚至连一句反驳的话都没说过的人,那个在她们面前毫无尊严的人,此刻竟是变得那么的晃眼,身体上散发着一种不可言喻的力量。

木兆兴在一旁惊奇的看着自己的妻子,这一刻他知道自己的妻子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方了。这都怪自己,怪自己太过于无能,让妻子跟着自己受了一辈子的苦,每天还要忍受叔叔一家的冷嘲热讽。就算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似乎从这刻起早已经还清了。

“二婶,春华,我不知道你们今天来究竟是干什么,那么只因为那么一毛钱的话,我们无话可说,你们也不要来打扰我们的生活,这里不欢迎你们”,木兆兴挺直了腰板,这辈子再也没有像今天这样轻松,有些快意恩仇的感觉。

“哎呦,这真是反了天了啊,我们辛辛苦苦把你养大,如果没有我们这家子,你能活到今天?能娶上媳妇生了娃?老天啊,看看这个恩将仇报的冷血人吧!”李氏那枯树一般的脸,却有着娃娃脸的功能,那是说变就变,这一秒就开始了哭天喊地。

“乡亲们啊,快来看啊,看这一家子是如何恩将仇报的。”,木春华那如切割玻璃似的声音呛出,让木兆兴夫妻二人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周围的邻居们其实早就知道她们在这里了,这么多年早已习惯了李氏这一家的作风,所以此刻就算她们哭的是如何的凄惨,说的是如何的天花地乱,邻居们也只是在自己门口坐着,看着这三天两头重复出现的闹剧。

“哎,兆兴家也真够冤的,辛苦了一辈子,如今。”

“可不是吗,谁不知道人家两口子这么多年是怎么过的,这好不容易有了现在的生活。”

“我看啊,老天太不公了,看看这两口子,早已满头白发,要不是那孩子。”

左邻右舍的乡亲们低声谈论着木兆兴一家的情况,可惜有这么一个叔叔,木兆兴也是很无奈啊。木子元听到了大女儿木春华的声音,从家里走出来,无意听到周围邻居们的谈话,心中虽然有些内疚,但是那点内疚渐渐被怒气吞噬。

“春华,别大呼小叫的,看你们娘俩像什么样子!”木子元走过来怒吼着这两个如小丑般的女人,挑了挑眼眉像是达成什么共识,李氏和木春华顿时听了下来,那打了半天的雷声终于消失,可惜没见一滴的雨水。

“兆兴,不是我说你,好歹这也是你长辈和你的妹子,你就让她娘俩被一个外人欺负?”木子元第二句话恨不得能把木兆兴夫妻二人呛死。

“外人?谁是外人?”,卜辛平一不做二不休,既然闹翻了脸皮,再这样忍下去就太懦弱了。

“二叔,我知道养育之恩当涌泉相报,这么多年我想我早已经还够了,甚至早已超出了养育的恩情,您老心里相比比谁都明白!”木兆兴坦然的面对着木子元,“您先别说话,让我说完,我为什么放弃了部队的大好前程?那是因为你的一封家书,为了这个家我几乎断送了自己的一声;春桃一家出去打工做个体,你身为亲身父母却不曾管过他们,而我呢?却厚着脸皮找到我的战友给他们拉路子,送菜送面,自己一家人愣是饿着肚子;他们几个上学,家里的大小事情,哪一个不是我扛下来的?如今,我们早已分家,而我二婶又是怎么做的?三天两头的无事生非,难道这些您会不知道?”,木兆兴的口才从来没有这么的好过,此刻毫不停顿一字一句的讲着以前的种种过往。

李氏和木春华沉默了,木子元沉默了,周围的邻居也沉默了,只有梧桐树在风中发出哗哗的声音,像是在为今天木兆兴两口子的表现而鼓掌。

“哪又如何?谁无理取闹了,我爹娘把你养大,如今他们老了,让你尽尽孝道有错吗?真是有娘生没娘养,活该你倒霉,老天都看你不顺眼,让你的儿子畜生在清明鬼节那天,指不定是谁的孩子呢,这下可好了,那孩子被人拐走了吧,要是没拐走,说不定把我们家祸害成啥样呢。。”木春华的嘴如机关枪到处扫射,满嘴放炮炸的人耳鸣头晕。

“你给我闭嘴!”木兆兴脸色阴沉的可怕,那心早已被这些话语冰冻到了极致,他恨不得宰了眼前这个可恶的泼妇,“就算我有娘生没娘养,也比你这个冷血的泼妇要强百倍不止,你说我可以,但决不允许你辱骂我的孩子,你给我滚,最好不要让我再看见你,否则我能不能控制我的双手那就不好说了,不要再让我看见你这恶心的嘴脸!”

木子元一家三口被木兆兴那冷厉的面孔震住,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木兆兴会有反抗的一天。如今这事实生生的摆在他们面前。他们知道以后再也不能任意欺凌这一家子了。

“还不滚,你们给我滚。”,卜辛平怒吼着,木春华的言语深深的刺激到了她,为什么这些人可以毫无感情的如此诅咒她的孩子,双眼通红的疾步上前就要拽住木春华,木春华父女三人见状拦住卜辛平,抬手将卜辛平推到在地。

“砰”的一声,卜辛平装在院内一石凳子上,抬头怒目横对着木子元三人,鲜血顺着脸颊直流,留到了心口,痛到了麻木。

“你们滚!”木兆兴拿起一根铁棍挥舞着上前,可惜木子元三人在看见血的那一瞬间就立刻转身离去了。

“辛平,辛平,你没事吧!”木兆兴有些惊慌的不知所措。

“没事,我没事,只是我们的小星。。”,卜辛平话没说完,不知道是被撞的还是被言语刺激的,或是二者都有的情况下昏厥了过去。

“辛平!”木兆兴仰天长吼。

。。

“啊!”,星宇紧紧的握着自己的左手,手掌处传来阵阵灼热般的疼痛,仿佛有人拿着炙热的烙铁,残酷的烧烤着他的左手。星宇迅速跑出宿舍,冲进水房,将左手放在水龙头下冲洗着,似乎这样能够减轻痛苦一样。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冷水起了作用,渐渐的左手掌恢复了平静,星宇满头汗水虚脱了的样子。

“怎么回事?究竟发生了什么?”,星宇看着眼前苍白的左手掌,除了那三颗痣依然那么醒目,其他再也看不出一丝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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