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肖水、顾不白、徐萧
整个下午黄昏晚上,时间慢慢洇开,
笔悬停着,仿佛雨中工地上推土机笨拙的铲刀,
已写下的文字,庄重,但并不实用,
好像香港电影里装备精良的特警队员;
终于受到宁静的邀请,疲乏地
靠着墙面,沉默在我的肉体里翻找着,
沉默也有机械的嗓音,像在午夜时分
走近空无一人的取款机;笔仍旧悬停
"性急与难过交替",我是中国游客手中
紧攥的水杯,以及杯壁上悲伤的茶渍
我的生命里没有任何干扰,除了
无声的威胁满溢着,面具人的捕网在空中挥舞;
而昨夜的梦中,我听到,印着轮胎痕的沙粒
锥形的尖叫,叫声重复着一个朋友的名字
——他也已经很久没写了。
我们的旧作,渐渐生出一层熟悉的、温腻的薄膜,
像晾了一会的热牛奶。还是在昨夜的梦中,
我站在高考过后的学校操场上,锚一样的心脏穿过了脚底,
担忧着可能填错的考号,因而不能和你们
紧紧地,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201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