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个身体吟诵了这首诗,另一个把它写下来,而其他身体还在向前游荡,寻找着落脚处。"
——埃莉诺·阿纳森《背包里的诗》
几声鸟叫,隔得很远,像盛夏的车库一样缓慢。
大旱天,鄄城县杏花岗一带,妇束短幅裙、屈一足,
在嗡嗡的电流声里作商羊舞:
残忍的属性里掺入了精致,你挤压气象台的飞艇,
你在寻找庇护么?
在心电图里,在蕨类植物里,在宋朝的渔鼓里?
从庙里抬出关二爷,扎上大蓬,画上龙晒化和物流商标。
有的庙没有镜子,一场轰然的崩溃来自体内;
有的庙没有辐射,"手刚伸出去,指头便一只只掉落。"
因此要逃得彻底,直到和另外一个自己汇合,
要备好绳索、炸鱼用具,青翠的地平线上,
哪一只鹧鸪才配做你的大副?
旱秋,河流的孩子们产卵,炊烟更白,
河流的孩子们开始发烧,他们强调高处的光阴
是一样的——"什么时候把关二爷晒出汗,天也就要下雨了。
但上帝吻过我野生的部分。"话音未落,卵石缓缓长出兔唇。
四野无人,你拳头发痒,遇风雨即飞,雨止复变为石头。
怀揣着你,黯淡的石头身体,如同生日蛋糕的蜡烛——
"我承诺要检索你。
也会检索自己。"车库吞着弱电,长腮的脸。
我陪你在大平原的一根骨头上无语独坐,看远山竦栗,
如同那晚成批倒下的雨水。你说起蘑菇,说起一场
永不到达的葬礼。你说起另一个我,一个学会破坏的我。
2008.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