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在无数飞艇飞舰的护卫下,虎跷也到了。
鹿跷忙把虫书收好。
听了夔一足对刚才情况的报告,虎跷沉吟半晌,说道:“怪不得两位代表要我们一定把它弄到手,看来这混沌鸟的威力确实非同一般。可现在,煮熟的鸭子又飞了,我们该如何回去交差呢?”
思来想去,虎跷也没有找到什么好主意。只好命令九高人,带领各部,且回九头纪,再做打算。
鹿跷提出,他要回玄武社处理一些内部事务,然后,再去九头纪与虎跷会合,一同向两位代表复命。
虎跷道:“好吧,你一路小心,途中就由云中率部护送。”
然后,两人兵分两路,各奔前程。
鸟儿来到一处安全的所在,缩了形体,带俺雕虫进入安车。
它把俺雕虫从腹部取出,放在张卓和王蕾面前。
俺雕虫伸展了身子,向那鸟儿致谢。
“不用谢,保卫你的安全是我的职责,主人。”
“主人?”对鸟儿的这句话,三个人都感到非常惊奇。
“是的”,那鸟儿向俺雕虫道,“你就是我的主人。我来T时空的重要使命,就是找到你,并很好地保护你。这是来自阿尔法的命令,我必须遵守。”
“可我只是一个诞生不久的非法智人,而且,我并不认识你,也不认识阿尔法。”俺雕虫道。
“这没有关系。你不认识我们,我们却认识你,还有你的朋友,这就够了。”
“你认识我们?你是怎样认识我们的呢?”
“很抱歉”,对于王蕾的这个问题,鸟儿答道,“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认识你们的。我只知道,自己一出生,就和你们的命运联系在一起了。”
“你刚才说到一个词——‘T时空’。”张卓向鸟儿说。
“是的,T时空,这是我们对于你们所在时空的称呼。”鸟儿答道。
“我们所在的时空?这么说,你是来自我们的时空之外了?”
“我来自阿尔法域。在阿尔法那里,‘域’好象是比时空更高的一级概念,所以我想,阿尔法应该是在T时空之外吧。不过,老实说,对于阿尔法域,我只知道它的存在,只知道在它那里,有很多情况都和T时空截然不同,但到底有哪些不同,我也并不知道。”
“你说的这些话可真让人有点糊涂。”王蕾说。
“老实说,这些话的内容我也不太懂,这也是我时常为之烦恼的问题。”鸟儿说。
“你把我们的时空叫做T时空,那么,你们对我们的T时空的情况到底了解多少呢?”张卓问道。
“了解多少?了解很多。不过,你具体指哪些方面的情况呢?”
“比如——时空转换方面的研究。”
“这个,我非常了解。”
鸟儿的回答使张卓激动起来,他向王蕾和俺雕虫大声说道:“非常了解!你们听到了吗?它说它非常了解!”
“既然非常了解时空转换实验,那么,关于‘四桓’的下落,你也是知道的了?”俺雕虫问。
“是的,主人。我知道。”
“他们在哪儿?”王蕾和张卓异口同声地问道。
“在Z时空。”
“Z时空?”
“是的,Z时空,那是一个完全不同于T时空的另一个时空。”
“他们现在怎样,安全吗?”王蕾问。
“非常安全。”
“那他们为什么没有按时返回呢?”张卓道。
“因为他们认为,自己没有完成前往Z时空的使命。”
“使命?什么使命?”俺雕虫问。
“你们听说过‘绝对力量’吗?”
“绝对力量——我好象听郑教授提起过,不过,那似乎只是一个传说而已。”张卓道。
“是的,那是一个传说,不过,很有可能是一个真实的传说。有许多它存在的迹象正不断显现出来。这种神奇而无往不胜的力量,谁会不想把它攫为己有呢?T时空的两大阵营都想找到它,据说,只有在一个未知的新时空里,它才会出现。这就是两大阵营热衷于时空转换实验的动机所在。”
“这么说,‘四桓’乘时空船前往Z时空,就是为了寻找绝对力量了?”俺雕虫问道。
“是的。这是三大联盟的重要计划。但是他们没有料到,刚一进入Z时空,‘四桓’就被五大学院截获了。”
“五大学院?”
“是的。这是那个时空的守护者,它们分别是句芒学院,祝融学院,后土学院,蓐收学院和玄冥学院。Z事件之后,他们便控制了Z时空。”
“Z事件?”俺雕虫问,“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事件和Z时空的起源,当然,甚至与T时空的起源都有密切关联。据我所知,Z时空和T时空被分别确立之前,似乎曾是一个整体。后来发生了A事件,这一事件导致那一整体分裂成为两个部分,这两个部分后来各自演变为T时空和Z时空。不过,在两个时空中,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这段隐秘的历史。他们从各自的眼光去看待A事件,Z时空的知情人把它叫做Z事件,而T时空的人则把它叫做T事件。”
“你是说,T事件和Z事件只是两个时空中的人们对A事件的不同称呼罢了,而正是那一事件导致了Z、T两个时空的独立吗?”张卓问道。
“正是这样。”
“那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事件呢?”俺雕虫问。
“这是一个巨大的奥秘。我也并不了解。不过,这一事件似乎与T时空中的第一代智人有很大的关系。”鸟儿回答。
“第一代智人?就是水泡先生那一代智人吗?”俺雕虫向张卓问道。
“是的。水泡先生是第一代智人中的杰出代表。”张卓答道。
“可令人遗憾的是,随着不久前水泡先生归于湮灭,第一代智人已经在T时空中绝迹了。”俺雕虫道。
“你说什么,主人?第一代智人已经绝迹?”鸟儿似乎吃了大大的一惊。
“是的”,张卓补充道,“这是在最近两年间发生的事情。”
“可是,我们需要第一代智人的帮助,才能将两大时空从危难中拯救出来呀!”
“两大时空的危难?怎么回事?”俺雕虫问。
“Z时空和T时空本是一个整体,这一整体本是不可分割的。但自从A事件后,它被人为分割成两个部分,这两个部分各自独立发展,它们内部的一些消极因素迅速增长,目前,这种增长已经达到了一个临界点,不久之后,两大时空就会因为这些黑暗力量的肆虐而先后衰败,最终,它们将殊途同归,走向寂灭。”
“你这些话都是真的吗?”王蕾问。
“当然,千真万确。”鸟儿回答。
“那简直太可怕了。我们都要死去”,张卓将胳膊一挥,意思是包括所有人在内,“大家都无一幸免吗?”
“如果没有一种新的力量产生,事情只是照目前的态势发展下去,最终的结果一定如此。”鸟儿十分肯定地说道。
“那会不会有新的力量产生呢?”
“也许会。”
“你说也许?”
“是的。在这种巨大的危险面前,传说中的‘绝对力量’好象离我们也越来越近,存在这样一种可能性——这种力量就要出现,而它将使我们绝处逢生。”
“那就让我们好好祈祷吧。”说完这句话,王蕾马上又转向了张卓,“对了,我们还可以把你说到的那些叫做‘香’的小棍再用一用,点上火让它冒烟,以此向所有的神明表示礼敬。”
“祈祷?不,我们不能祈祷,我们必须立刻开始寻找。最后的时刻近了,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主人,还有两位朋友,这是我必须警告你们的。”鸟儿说。
“寻找?寻找什么?‘绝对力量’吗?”王蕾问。
“不,我们寻找的不是绝对力量,而是使绝对力量得以显现的那些东西。”
“使绝对力量显现的东西?那是哪些东西呢?”张卓问。
“有三样东西,是必须首先找到的。”
“哪三样东西呢?”
“第一样,是一只虫子。”
“虫子?什么虫子?”俺雕虫问。
“一只长着六只脚的虫子,主人。它是和我一起被阿尔法派到这里来的。”
“它说的是不是糊涂虫?”听鸟说那虫子是和它一起被派来的,王蕾便问张卓道。
“很可能。”张卓答道。
“糊涂虫?”鸟儿问道。
“就是放在那株青铜树底部的虫子。”张卓说。
“青铜树底部的虫子?”
“你不知道吗?时空船回来的时候,里面只有一株美丽的青铜树?”
“这个我是知道的呀。”鸟儿说。
“那时,你被放在青铜树的顶端,而在它的根部,则是一只长了六条腿的虫子。不过那时候,你们好象都是不能动的。”王蕾说。
“是的,刚来的时候,我们的生命力还没有被激活。”鸟儿说。然后,它象是有点儿恍然大悟似的说:“噢,原来,那虫子就在青铜树的底部。我还以为,阿尔法会通过另外的途径把它送来呢!你们把它叫做糊涂虫吗?”
“是的,这是荆鹏给它取的名字。因为没有人见过这种虫子。它到底是一只什么虫子呢,你应该是知道的吧?”张卓问。
“这一点只有阿尔法才知道。”鸟儿说。
“又是阿尔法,这个神秘的阿尔法,他难道是上帝吗?”
“不,他不是上帝,但对于T时空来说,他的权力确实是超出人们的想象的。他了解我们的一切,而我们则也许永远也无法真正了解他。”鸟儿说。
“还是暂且不要理会什么神秘的阿尔法吧,我们找那只虫子做什么呢——他是由时空科学馆的李克负责专门研究的。”
“那只虫子带着一个奇特的点。我们找这只虫子,就是为了找到这个点。”鸟儿说。
“奇特的……点?这是什么意思?就是几何学里谈到的那些‘点、线、面’中的点吗?”
“和那个点有所不同。这个点是有生命的,它叫奇点。”
“有生命的点?这简直不可思议!”王蕾说。
“是不可思议,但这是事实。在阿尔法那里,其实,在T时空和Z时空中也是如此,只要我们略加注意,就会发现,不可思议的事比比皆是。”鸟儿说。
“不可思议的事?是的”,张卓向王蕾道,“你忘了那些奇异事件吗?”
“怎么会忘了呢?一条蛇莫名其妙地突然从我的额头前爬过去了,这是我亲眼所见,还有报告给时空馆的那些,都是些十分奇怪的事情。而它们现在都成了那些人强加在郑教授头上的罪名。”
“这些奇异事件,是Z时空的五大学院试图打通与T时空的联系所做的努力。但可惜的是,他们没有成功。不过让我们继续来谈一下那个奇点吧”,鸟儿说,“那是一个具有特殊生命力的点,它的存在与T时空是息息相关的,通过从T时空中吸取力量,它会逐渐地生长——直到长成一只小球,那时它就不再是奇点了。”
“不再是奇点,那会是什么呢?”俺雕虫问。
“它有了另外一个名字,叫做囫。”
“Hu?”
“就是上古语言“囫囵”中的那个‘囫’——外面一个方框,里面一个‘非礼勿动’的‘勿’字那个。”
“囫囵的‘囫’,哦——,可这个叫做‘囫’的小球有什么用呢?”
“它将在T时空中凝聚破坏性力量,然后把它们带入一个新的时空。”
“就是那个将要产生‘绝对力量’的时空吗?”
“是的,就是那个未知的时空。这些力量将在那里发挥作用,直至绝对力量出现。”鸟儿对张卓的理解力表现了赞赏之意——它向他轻轻点头。
“那个将要被创造出来的新时空难道没有一个名字吗?”俺雕虫问。
“到现在为止,它还不曾存在过,所以当然是没名字的,主人。”鸟儿恭敬地答道。
“那就让我们为它取一个名字吧。既然它是未知的,而我们一般用X表示未知事物。我们就叫它X时空好了。”王蕾说道。
“X时空,这倒是个非常合适的名字。你们觉得呢?”俺雕虫问。
张卓和那鸟儿都表示赞成。
“可是要找到那虫子,我们需要先联系到李克。但是现在,时空馆已经被黑色公正团控制,我们没有办法回到那里去呀。”王蕾说。
“这确实是个问题。”张卓叹了口气说。
“可是,我们可以先去找另个两件东西”,俺雕虫指了指那鸟儿说,“它不是说需要找到三件东西吗?”
“对”,张卓转向了那鸟儿,“你说的第二件东西是什么呢?”
“第二件,是虫书,它……”
“虫书!”没等那鸟儿把话说完,王蕾便不由得叫了起来。
“是的,虫书”,对王蕾的惊呼,鸟儿感到很意外,它问道:“怎么了?”
张卓看了看俺雕虫,他们可一点儿也不觉得意外。
“是不是第一代智人所发明的,写在竹板上的那种文字?”张卓问。
“是的。”鸟儿回答。
俺雕虫道:“刚才,虫书还在我们手里。”
“在你们手里?怎么回事?”鸟儿问。
张卓答道:“水泡先生湮灭之前,把虫书托付给了蝴蝶夫人,让她把它交给带来联络密码的人。郑重教授刚被隔离时,我去见了他一面,他要我注意父亲的Lune,回到家后,我在里面找到一个密码,那就是联络密码。后来,我家受到黑色公正团的攻击,幸而得到八路战团营救,我们便到了时空科学馆,可那里也很快被他们控制了。我们就转移到了蝴蝶夫人那里。然后,夫人便把虫书交给我,要我到大德院去转交给郑重教授。”
“原来如此。可你说它‘刚才’在你们手里?”
“是的,十几分钟前,我们差点被俘,敌人搜查的时候,虫书落到了鹿跷的手里。”王蕾说。
“那我们去把它抢回来好了。”鸟儿说。
三人表示赞同。
可等他们回到原处,虎鹿二跷早已不知去向。
去路茫茫,他们将往何方?
几个人把安车停下,商量了一番,决定先与蝴蝶夫人联络一下,看看她现在的情况怎样。
蝴蝶夫人接到他们安全脱险的消息,非常高兴,即刻前来与他们会合。
在等待蝴蝶夫人的时间里,三人又同混沌鸟(张卓问该怎么称呼它,鸟儿说荆鹏曾叫它混沌鸟,至于到底叫什么名字,它要听从主人俺雕虫的吩咐,俺雕虫就说,你还叫混沌鸟罢,这个名字和你的形象还是满切合的。鸟儿很高兴地答应了)说起了虫书的作用。
“那上面记载着囫的用法和前往‘诸夭之狱’的方法。”混沌鸟说。
“诸夭之狱?是一座监狱吗?”张卓问。
“是的,那是一座监狱。”
“它关押着什么样的犯人呢?”王蕾问道。
“这个我并不清楚。我只知道,那里的犯人掌握一种超越性的力量,他们的武器是超越性武器。他们将被一个以‘囫’为武器的‘有力者’从诸夭之狱中解放出来,成为未知时空的建设者,绝对力量的产生和他们有很大的关系。而解救他们的那个‘有力者’,将成为新时空——X时空的缔造者,也就是主人。”
“你像是在讲一个神话。”王蕾向鸟儿说道。
“听起来象是神话,实际上却是事实。”鸟儿说道。
“看来这两件东西我们在短时间内是拿不到了”,俺雕虫说,然后他又问道:“那么第三件东西呢,那是什么?”
“我们需要找到的第三件东西叫‘经典’,主人。”
“经典?什么经典?”
“好象是两样东西,一样叫经,一样叫典。但它们是什么样子,我也不清楚。”
“那我们到哪儿去找它们呢?”张卓问。
“据说它们就存放在大德院里。”
“大德院!”张卓王蕾和俺雕虫互相看了看,笑容出现在他们脸上。
这时,蝴蝶夫人到了。
得知栗螵蛸英勇牺牲,蝴蝶夫人很是悲伤,在王蕾和桑、桃二螵蛸的一再安慰下,她的心情才略有好转。
随后,夫人命桑、桃二螵蛸返回蝴蝶城,重整那里的防卫,而她则要和张卓他们一起,前往大德院去求见郑教授。
本来,蝴蝶夫人早已决意随水泡先生而去。只是由于没有为虫书安排一个着落,所以信守诺言,不曾湮灭。那天把虫书交给张卓后,她认为自己已经实践了诺言,所以说出“我的时刻到了”的话,准备待张卓等人离去后,便要按照与水泡先生相同的方法,结束自己的生命。
可遭到九高人围攻后,特别是听说虫书落到了鹿跷手中,她求死的意志淡漠下来,她改变了主意,决心要爱惜自己的生命,鼓舞斗志,展开斗争,直至把虫书从敌人手中夺回,将水泡先生的遗愿彻底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