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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新的城市

到长沙站下车中转时,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在站台上碰到李韬的爸爸,这让我感到十分惊讶。当时他还没看到我们,“你爸怎么在这里?”我推了下李韬。此时李韬也看到了,他很疑惑的说:“我怎么知道。”说完我们立刻朝着姨夫那里走去,我想他是过来接我们的。

之前,我爸也没交代姨夫会在长沙接我们,只是嘱咐我要在长沙买去益阳的火车票。“呵呵!居然能在长沙碰到姨夫,我不用出车票钱了。”我暗自庆幸着。

姨夫是益阳火车站的工作人员,坐火车是不要钱的。记得前几年第一次来益阳,同姨夫去益阳火车站,经过贵宾休息区时,有工作人员站起来叫李主任好,当时就估摸着他的级别应该挺大的。

我们三个人在站台上等了两个多小时,才坐上去益阳的火车,期间姨夫也问了我很多事,但主要有关我家里面的。

抵达益阳已经是下午六点多,天色明显暗了下来,这是我第二次踏上益阳这片土地。

出站时走的是货运通道,我当时很纳闷为什么不走旅客通道出站,哪怕就是走工作人员专用通道也行啊。

直到走进一个院子里才知道,原来姨夫是把他们家的车停了在这个地方,我扫视了下四周,这里应该是火车站工作人员食堂和停车的地方。

坐着他们家的新买不久的奔腾B50,几分钟后进了一个花园小区里的别墅群,“我靠!居然住的是别墅。”我在心里说道。

当时就把我给惊呆了,之后我才知道,这是双拼别墅,听李韬说过,这是阿姨单位出资建的房子,内部工作人员购买的话,价格都会非常的低,所以阿姨一家才买得起。

车子停在他们家楼下的车库,从车库直接可以到一楼会客厅,会客厅上去一点是厨房,车库那个是后门,前门有个小花园,花园里修了个池子,养了很多小金鱼。

我仔细地打量了一番,才跟随李韬到了二楼。顿时觉得自己像是从乡下来的娃,第一次来到城中的亲戚家里,感觉一切都是那么的新鲜。阿姨正在她卧室的书桌台上看书,我走进去叫了声阿姨。

“小霖,你来啦。”阿姨放下手中的书。

“嗯,你们家搞的好漂亮。”我礼貌的回了句。

“在这边好好玩一段时间,明天叫李韬陪你出去看一看。”阿姨站了起来。

“嗯,我过来就是为了玩的。”我笑了笑。

阿姨也笑了,问我:“你现在在家里干嘛呢?”

“没干嘛,在家就是天天玩网络游戏。”我回答道。

“你爸爸妈妈天天在外面打门球?”阿姨接着问我。

“是啊,反正他们一天也没事做,但是我妈一天门球打得少,主要是上网。”我回答道。

“那你妈妈一天上网在玩什么?”阿姨问我。

“玩魔域。”我回答道。

“那她玩游戏花不花钱?”阿姨继续问我。

“肯定花钱。”其实家里也没什么钱。

“那你玩游戏花不花钱?”阿姨笑着问道。

“没她用的多。”我如实回答。

彼此沉默了数秒后,阿姨说:“晚上你和李韬睡一个房间,反正你们聊得来。”

“嗯。”然后我转身去了李韬的房间,阿姨也下楼做饭去了。

在益阳的那段时间,深深地感受到我们祁阳城区的卫生环境、城市绿化跟益阳市区是没法相提并论的,而我们永州市与之相比,也差好一大截。

我也没去过益阳的景点,最初只是在市区转了转,基本上每天都是在网吧度过的。上午一般不出去,我要是起得早就上三楼玩下桌球,直到午饭过后,我才会和李韬去网吧上网,六点左右回去吃饭,吃完饭接着出去上网,晚上要没玩到十一点,是不会想着回去睡觉的。

姨夫要是那天不上班的话,下午就会叫上李韬和我去梓山湖游泳,而我不会游泳,也不好意思拒绝,之前跟姨夫说过我不会游泳,但是姨夫让我带个救生圈和他们一起去。

在益阳玩了一段时间之后,我也打算回家了,毕竟打扰阿姨他们这么久了。那天下午,阿姨不在家,想必是上班去了,姨夫正好在一楼的客厅看电视,我走了过去,说:“姨父,我想回家了。”

“你想回去啦?”姨夫转过身看着我。

“嗯,我想明天走。”我回答道。

“不在这里多玩几天吗?”他问道。

“不了,也打扰你们这么长的时间,自己也想家了。”我是真的想回去,但并不想家。

“哦,那我去帮你买明天的火车票。”我本来只是想跟他说声,并没有想让他帮我买火车票。

既然姨夫知道我要回去的这件事,我也就没和阿姨去说了,以为姨夫会告诉阿姨的。

第二天一早,我正收拾衣服准备去火车站坐车回家,姨夫从楼下走了上来,问我“我放在客厅的两张火车票你是不是拿了?”

“没有啊?!”我当时一脸疑惑,也没怎么在意,应该是他忘记放哪了吧?我稍许想了一下就继续整理衣服。

姨夫从他卧室到楼下地毯式的搜索了个遍,还是没有找到。正好阿姨这时从外面回来,看到姨夫在楼下翻找什么东西,就问姨夫在找什么?姨夫没有回答她的话,问:“你看到客厅茶几上的两张火车票了没有?”

估计阿姨当时也很疑惑,回答说:“没看到啊?又是哪个要你帮忙买车票了?”姨夫还是没有回答阿姨的话。

阿姨居然不知道我要回去的事情?姨夫居然没有和阿姨说?这让我感到十分不解和意外。

阿姨上来后看到我正在收拾东西,就问:“你收拾衣服做什么?”

“回家。”我答道。

“那火车票是给你买的?你回去有事么?”阿姨问我。

我回答说:“回去也没什么事,只是在益阳玩了这么久,也麻烦了你们这么多天,怪不好意思的,自己也想回去了。”

阿姨说:“这有什么麻烦的,都是一家人,没事你就不要回去了,留下来学车,等拿到驾照了再回去。”

我大感惊讶,但仍然表现地很淡定,说:“这件事情要跟我爸说。”没办法,我深知没有经济权,就没有话语权这个道理。

阿姨笑了笑,说:“考驾照他干嘛不同意呢?你也已经到了可以考驾照的年龄了,我等下就去打电话给你爸爸。”

“打电话给我爸干嘛?”我不明所以的问了句。

阿姨说:“留下来学车,这他为什么不同意呢?”她接着说:“你现在不要收拾东西了,我打电话给你爸爸。”

我没回答,因为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坐在床上。李韬早就被我们吵醒了,他起身倚坐在床头,此时阿姨从包里拿出手机,朝着她的卧室走去。

“益阳话我又不懂,要是我在益阳学车的话,教练说一口标准的益阳话,怎么办?”我转过身,小声地跟李韬说。

“那你跟教练说,你听不懂益阳话,让他说普通话不就是了。”李韬道。

“万一他不会普通话呢?”我问道。

“那你找个会普通话的啊。”李韬回答道。

这时,姨夫再次从楼下上来了,他问李韬:“李韬,我放在楼下的两张火车票你拿了没有?”我转过身看着姨夫。

李韬回答道:“我不知道,我又没下过楼,怎么知道火车票放在哪?”

姨夫不相信李韬说的话,继续问李韬:“你到底拿了没有,拿了就说放在那里,不然你哥哥等下就回不去了。”

李韬没有说话,表现出一副很受委屈的样子,眼泪顿时流了出来。

见此情形,我站了起来,望着李韬,又看了看姨夫,不知怎么办才好,此事与我也有关系,我在想:“如果我昨天没说要回去,也许今天就不会出现这么个事情。”

阿姨这时走了出来,把手机递给我,说:“你爸叫你接电话。”此时姨夫看着我们,没有继续追问李韬。

接过手机,我问他有什么事,他说:“你阿姨刚刚跟我说要你留在益阳学车,要得。”

“哦。”我并不觉得很惊讶。也明白要是自己去问他的话,肯定没一顿好说,而且还不一定同意,但是只要阿姨出面去说,还是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几率会答应。

“你在那边要听阿姨的话,少出去上网,有事就给我打电话。”我爸嘱咐道。

“嗯。”

姨夫还是认为火车票就是李韬拿了,在我挂了电话之后,姨夫就继续追问李韬:“你要是没拿,那放在楼下茶几上那两张票到哪里去了。”此时,姨夫说话的声音明显变大了。

阿姨看着李韬,转眼又看了看姨夫,为李韬辩护道:“他拿车票干嘛,你是不是忘记放在哪里了。”

“怎么可能,我昨天晚上下班回来就把票放在楼下的茶几上,今天早上就没看到去了。”姨夫解释说。

阿姨听到这个解释就问李韬拿没拿,李韬却还是不承认,而我在旁边却在想:“也许李韬真的没有拿,而是姨夫忘记放在什么地方了。”

这时姨夫就更急了,但说话的声音却恢复到了平常,看着李韬,说:“你要是拿了就把票拿出来,我又不会骂你,等下好去退掉,再晚一点就退不掉了。”

但李韬始终不说话,姨夫拿他也没有办法,阿姨见此情形就把我叫出了房间,姨夫也跟着出了房门,去了楼下。

阿姨把我叫到一旁,说:“你去问李韬,看他到底拿没拿票,拿了的话就要他交出来,等下好让姨夫去退票。”

阿姨把话说完,我就转身走了进去,阿姨也到楼下去了。

“李韬,你是不是拿了那两张火车票?”我坐在床上问。

“嗯。”李韬居然笑了。

此时我知道是他拿了,问道:“放在哪里了?”还没等李韬回话,我接着说:“拿出来,好让你爸爸去退票。”

“我开始不是不想说,而是放在哪里我也记不清了,好像放在衣柜间里的一件红色衣服口袋里。”他回答道。

“你是不想让我回去是吧。”我叹了口气。

“你回去又没事情做,回去也是玩,在这里玩不是一样的。”

……

既然知道票是被李韬拿了,而且又知道票大概放在哪里,我就如实的告诉了阿姨,姨夫拿到票后就立马开车去了火车站。

那年九月底,我拿到了驾照。学车时认识了我在益阳的第一个朋友,他叫董耀东,益阳本地人,在我们永州当过武警,比我大两岁,转业后就在,益阳医专读书。

拿到驾照的第二天,我就乘火车回老家短暂的休息了两个多月,直到农历十二月二十六七号。那天将近中午,爸妈刚从外面打门球回来做饭。我正在爸妈的卧室玩游戏,我爸走了进来,跟我说:“你阿姨今天早上打了电话给我,要你去益阳。”

“哦。”我转过身看着他,听他继续往下说。

“阿姨帮你找了个工作,要你过去面试。”从面容上看得出,他很高兴。

我扭过头问了句:“什么时候过去?”没耽误自己玩游戏的时间。

“今天下午我去帮你买火车票,明天就过去。”我爸说。

“马上要过年了,现在去干嘛?”我不明其意看着他。

“你别问那么多,阿姨叫你去你就去。”他说话的声音明显变大了,很显然是他回答不上来才这样说的。我也就没继续问了,只是想着工作中的我会是个什么样子。

第二天坐了一天的火车再次来到了益阳,由于是春运期间,买不到坐票,只能从祁阳站着到长沙,整个车厢几乎是没有一丝空间,我想蹲下来休息一下腿脚都不行。

我坐火车还真的是第一次站这么长时间,几个小时下来,居然没有见到列车上的售货员推着小车经过。还好是背着是一个双肩包,要是手提袋什么的,那可得把我累个半死。

我终于体验到什么叫春运,什么叫人挤人、人推人。不经历春运,还真不觉得中国有这么人。

在长沙站等去益阳的火车时,突然窗外飘起了雪花。我从小就喜欢雪天,因为下雪天能给人特别多的时间去思考问题,会让浮躁的心情平静下来,但祁阳却很少下雪。

凝视着纷纷扬扬的雪花,不由得幻想着我在益阳工作的地方,幻想着我周围的同事,幻想着我的未来……

列车晚点我不会觉得很奇怪,列车要是不晚点,那我就觉得不太正常了。就像长沙到益阳这么短的路程,列车居然都晚点了一个多小时,这我还真没想到,直到晚上八点多才抵达益阳。

再次踏上这片土地,感觉是那么的亲切。放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很是壮观。益阳这边的雪已经停了,看得出这边的雪要比长沙下的大些,因为积雪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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