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天越来越热,六月渐渐的走近,高三的学子们啊,都暗暗许下誓言,十年寒窗苦读,终于等来了最后的决战;乔洋现在不在学校住了,开学时他办成了走读生,每天跟闹钟起床,按时到学校,做练习,听老师讲课,和同学讨论。有时候他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回到周雪走前的那个自己,想到周雪走后自己放弃了自己的那段岁月,乔洋一个不知不觉的扬起嘴角笑了,原来时间真的成长的良药,你认为过不去的过去,都会在时间的长河里成为过去。
乔洋觉得自己现在过得是最好的,没有再为成绩排名而挑灯苦读,没有在为失去心爱的人而整天烦恼;现在每天除了在课堂上好好学习,就是回去好好休息,在学校到后花园的路途里,他可以呼吸室外空气,可以抽根烟,可以看看一路风景。
还有一个月就高考了,一个星期三的下午,乔洋放学回到‘后花园’,听到隔壁的房间有人一直在忙碌,上星期住在隔壁的一对夫妇刚搬走,根据现在的动静,乔洋知道又有人来隔壁租了,乔洋吃饭后,把碗和菜锅端到水龙处去清洗,他把水打开,这时才发现没有拿清洁剂过来,乔洋挽起衣袖,转身向后去拿清洁剂,这时一个年轻的女孩从隔壁的房门走开,她手里拿着垃圾袋,乔洋看着她好像有些眼熟,确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
这时她也正看着乔洋,微笑的跟乔洋打招呼说“嗨,你住隔壁吗,我刚搬来,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
乔洋还在盯着他,认真的说“我们好像见过”,话说出口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答非所问,又接着微笑说“嗯,你好,我就住在隔壁!”
她这时笑着说“是啊,我们见过,我想起来了,快开学的前几天,你的头发就是我给你理的!”
乔洋这时才恍然大悟,摸着自己的头发,看着她微笑的说“对对!我也想起来了,不过那时你的头发不是黑色的”,乔洋看着她,她在微笑,乔洋看着她笑起来左脸上美丽的小酒窝,彻底的回忆起来那天的情景。
她笑着说“新邻居,你好,我叫郑文雪,你叫什么名字?”
乔洋听完她的名字,傻住了,他心想怎么自己身边的女孩,名字都叫‘雪’。
乔洋也微笑的自我介绍说“我叫乔洋”
乔洋看着她手里的垃圾,问着说“东西都搬完了没有,要不要帮忙?”
她也提起手里的垃圾,微笑的回答乔洋说“搬完了,都打扫好了,呵呵!对了,你待会有空吗?过来这边坐坐”
乔洋摇着头说“我待会还要去上晚自习”,郑文雪瞪了一下眼,惊讶的说“你还是学生啊,看着有些不像呢,上高几了?”
乔洋又摸着自己的头发,低头微笑说“我长得有些着急了,呵呵,现在高三”
“高三了,那也不小了,那你哪天有时间过来坐坐,我先拿垃圾倒去了,”她边说边微笑的往楼下走去,乔洋也点头表示可以后,去拿清洁剂,回来时,水早已冲满了菜锅,在不停的‘哗哗’的从边沿往下流去。
乔洋的日子依如往常,每天穿梭在学校和后花园之间,他知道自己现在有个目标是高考上大学,但日子还是觉得有些单调枯燥,中国有多少像自己这样的年轻人,他们起早贪黑,每天埋在学校里学习,整个青春都是在学校里刻出来的。
乔洋有时候很想逃离,像以前和李伟一起那样,翻出围墙后的那种心情,那种释放的心情,那种感觉像是死后复生的喜悦,或者活着太痛苦,一下子死去释然;但乔洋心里明白并没有至于要死去的地步,他心想中国那么多的人都活着,证明无论是富有还是贫穷,活着总是比死去好的,活着代表还有明天,还有希望,死去就什么都没有了,连痛苦都没有了,只要一座坟墓,和一片会下雨的天空。
乔洋每天在这段路上走着,每天晚上回来,偶尔会碰上郑文雪,她每天都是九点半下班关门,乔洋九点下晚自习,有时候悄,可以遇上一起走回去;他们认识的第二星期四,乔洋下晚自习回来,他一路上没有遇上郑文雪,伊城的五月,也许是最热闹的季节了,这时的天气不算太热,夜间人们喜欢吃完饭后,人们穿着很休闲,拉着拖鞋,一起出来散步,有的是一家老少,有的是甜蜜的情侣,乔洋走在街旁,风吹凉凉的,路灯洒下的灯光,也是凉凉的,乔洋到广场边上,整个广场很热闹,有成群的老阿姨在跳广场舞,来往散步的行人,周围一排排冷饮店,生意很兴隆,有的店家因为受欢迎,还把座椅摆到路旁的人行道上,广场热热闹闹的,但乔洋看来,热闹始终是属于热闹的,自己的世界是安静的,他走到广场通往后花园的拐角处,往左边的零食店买,走进去老板就热情的打招呼说“想要点什么?”
老板是个中年的男人,带着小眼睛,头上的头发稀少,在掉完那几根顽强留下的头发,就可以说是秃顶了,他穿宽松的白色短袖和褐色的短裤,脚下一双日本木屐样式的拖鞋,手里拿着诸葛亮那样的扇子,挺着啤酒肚对乔洋微笑着,因为乔洋每天都路过这里好几次,也常来这里买东西,所有老板也认识乔洋。
乔洋进来后也对他微笑的说“给我拿一箱冰的雪花啤酒,还有一包十二块的红双喜烟”,乔洋常来这里买烟,老板可能没有知道他其实还是个学生,他咧着嘴笑着对乔洋说“我马上给你装,你是常客,冰啤酒就原价给你了,热天在广场上冰啤酒都比没有冰的要贵的”,乔洋把烟装进裤兜里,付账后双手抱着啤酒,说谢谢后就走了
乔洋来到楼下,铁门是开着的,他双手抱着啤酒,用膝盖把铁门顶得开更大一些,抱着酒进去,楼梯的灯还是和往常一样,用力蹬几下地板就亮开了,乔洋到门口,把啤酒往低下放了下来;提十二瓶啤酒来到这,感觉就有些吃力了,他把双手往外伸了几下,松松肩,又转摇几下头,深呼吸缓冲一下刚才的那股累劲。
他看见郑文雪的房间是亮着的,他猜她一定是回来了,乔洋把手放下来,从裤兜里拿出钥匙,把门打开,把灯打开后,蹬下来把啤酒搬进去。打开冰柜,把啤酒放进去,乔洋想这么热的天,晚上回来喝一点解暑,乔洋刚把冰柜关好,就听见有人敲门,乔洋心想可能是郑文雪吧,他把地下刚才裹啤酒的塑料拿起来,走到门口开门,门打开就看到郑文雪微笑的酒窝;
她向乔洋说“刚才听到开门声,猜想你可能回来了,想过来看看”
乔洋把塑料扔到垃圾桶里,看着郑文雪说“那别站着,快进来”
郑文雪走进来,乔洋很明显的问到她的发香,柠檬汁的味道,乔洋引着郑文雪到里面的房间,他指着沙发说“你坐,我这边很简陋,”
乔洋说着,从电视柜旁的桌子上取下一个塑料杯,打开饮水机给郑文雪倒杯水,乔洋递给她时她微笑的说“谢谢”
她喝了一口,把杯子放到沙发前的桌子上,她用手把自己披在胸前的头发往身后弄开,问乔洋说“你什么时候开始就来这住的?”
乔洋正在打开冰柜,把里面的橘子和荔枝拿出来,他装到两个盘子里,他边拿到郑文雪的桌前,边解释说“这以前是我同学租的,他出国去了,他走后叫我过来住,我上学期期末才来的”
乔洋说着,又从书桌下拿出瓜子,装在盘里拿到桌子上,他拍了几下手,坐到沙发上,笑着对郑文雪说“来到我这,没有什么招待的,莫见怪”
郑文雪抓着瓜子,很温柔的对乔洋说“我们是邻居,那么客气干什么?”
乔洋也拿起瓜子,在一边嗑起来,他问她说“文雪,你家是哪的?你在理发店上班多久了”,郑文雪正在剥橘子,她说“我家就是伊城的,在月江的上游端,那家理发店,是我去年从广州学成回来,自己开的”,她剥着橘子,又说“乔洋,天气热热的,你这有啤酒吗,没有的话,我去隔壁拿过来,对了,你喝吗?”
她说着,把头扭过来,微笑的问乔洋,乔洋看着她,双手拍着膝盖,笑着站起来,走到冰柜前,蹬下来打开冰柜的下层,微笑着说“我以前不怎么喝酒的,自从喜欢跟我同桌出来后,也就是租这里的主人,我就渐渐的爱上啤酒和烟了,这啤酒是我刚下课回来买的,”
他拿四瓶出来,拿到桌子上,他问郑文雪说“要不要拿个杯子?”郑文雪看着他,很温柔的说“这是瓶子,太大了,还是拿杯子吧,要是罐装的可以不用的,”
乔洋听完她的话,便往外屋的橱柜上,拿来两个透明的玻璃高脚杯放到桌子上,从书桌的钥匙串上,取下开瓶器,坐下来开了两瓶,往杯子里倒满,微笑的把一杯推到郑文雪的面前,拿起自己的杯子,示意她拿起酒杯,两人一起喝着。郑文雪喝了一半,乔洋一口干了下去,他喝完把杯子放到桌子上说“这么热的天,喝啤酒很舒服!”
说着又站起来,走到电视前打开电视,放着周杰伦的歌,乔洋拿着遥控,回来坐到沙发上,郑文雪问他说“你很喜欢周杰伦吗?”乔洋给自己倒酒,看着她微笑的说“是的,很喜欢,你喜欢哪个歌手?”
郑文雪伸手拿起酒杯过来,和乔洋碰了一下说“谢谢邻居招待,我喜欢张学友、陈奕迅,周杰伦的歌也听,不过我最喜欢张学友!”
说完两人一起喝了一口,乔洋放下杯子,笑着说“呵呵……周杰伦也喜欢张学友,我也听张学友和陈奕迅的,每当听到陈奕迅的《十年》时,会莫名其妙的有种沧桑感,总感觉时间就像每天路过身边的陌生人,每天都会有不同的人路过,没个人都像本没有读过的书,充满着未知的故事,听到《十年》时,我总会浮想联翩,十年后自己会在哪?过得怎样?十年后谁还爱着我?我又是陪在谁的身边”
乔洋陷入思想的河流里,嘴边在不断的说着,他听下来时,看到郑文雪在呆呆的看着自己,他看了她一眼,奇怪的问道“文雪,干嘛这样看着我?”
她从发呆里出来后,笑着对他说“乔洋,你刚才说得真好,我也在想,十年后我又是在哪?嫁给了谁?是不是生了孩子?日子过得怎样?”
乔洋拿起杯子,两人把杯里的酒给干了,他们边喝着酒边讨论着十年后,有说有笑,乔洋这时问郑文雪“你家就在伊城,干嘛不回家睡?”
她听完乔洋的话,又拿起酒喝起来,脸上很难过的说“我不想回去,不想回那个家,我爸妈是做房地产生意的,他们都有自己的事业,很忙,从不顾我们的,”
乔洋听到这,他拿酒跟她喝了一口,他低着头对她说“对不起,我不知道那是你的伤心事!”
她微笑的看着他,温柔的说“你哪来的对不起,又不是什么说不得的,”
她接着喝酒,又说“我还有一个哥哥,他十九岁那年出去走毒吸毒,被抓了,判了八年,我爸妈在家见面就吵,他们有很多钱,那又有什么用?在法律年前,钱起不了作用,救不了他们的孩子”,她说着,眼框就湿了,但没有流下泪来,乔洋没有说话,低着头一直在倾听,她又喝完了杯里的酒。
乔洋拿起瓶子准备给她倒酒,她拦着乔洋说“乔洋,不要倒了,就喝这样吧,”听完她的话,乔洋把酒瓶放下,从口袋里拿出烟,抽出两根,把一根递给郑文雪,她接着烟,乔洋给她点上,又点上自己的,房间里多出了一道道烟雾,灯光下,烟雾飘在音乐的旋律里,四瓶啤酒喝完了三瓶,第四瓶刚倒了一点,郑文雪拿出手机,问乔洋说“乔洋,你电话多少?”
乔洋把自己的号码念给她,她打乔洋的电话,电话通后对乔洋说“你记得存我的电话,那今晚就这样了,你明天还要上课,我就回去了,你看,星期六,星期六我有时间,你来隔壁坐好吗?”
乔洋看着她说“好”
她站起来离开了,乔洋送她到门口,她回头对乔洋说“乔洋,今晚谢谢招待了,和你聊天挺开心,记得星期六不要去哪了,”
乔洋看着她晕红的脸,挺起的胸部藏在她白色的连衣裙里,跟随着她的呼吸微动着,乔洋对她微笑说“一定”
两人道别后乔洋关上门,自己回来房里收拾了桌上的东西后,坐在沙发上抽着烟,音乐还在响着,他靠在沙发上,睁开眼看着天花板,看着自己一口一口往上空吐出的烟雾,他渐渐的感觉到,房间里除了烟雾,除了灯光和音乐,还有郑文雪留下的发香,柠檬汁的发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