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孝唯晕车,虽然徐景深的驾驶技术十分好,感觉不到颠簸,她还是觉得胃里有什么东西在翻涌,冲击着她的全身。难受死了。
她偏头看看徐景深,见他一脸冰冷,就不敢再说话。
一路无语。
车子一停,曲孝唯就迫不及待地下了车,冲到花坛边就开始呕吐起来。徐景深停好车子,走到曲孝唯身边,悠悠地问了句:“你晕车?”
“呕……”曲孝唯顾不上回答他,吐了一分多钟,终于感觉舒服了一点。
徐景深从车上拿下一瓶水,递给曲孝唯,让她漱口。继而看着花坛里的一滩秽物,满脸嫌弃地说:“那边就有水沟你为什么要吐在花坛里?影响美观。”
“这就是你孤陋寡闻了吧,呕吐物就和排泄物一样,可以给花草树木施肥,我不能在这里排泄,总可以可以在这里吐吧。”曲孝唯吐掉口中的水,“我吐在这,给树木施了肥,也不枉费我吃了这顿饭。”
徐景深无言以对,他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没有这些歪理?不过听起来……倒还挺是那么一回事的。
”徐先生,你的老……妻子是?“曲孝唯问徐景深,“刚刚张家锦说他姐姐认识我,可是我在这里根本不认识什么人啊!”
“看了你就知道了。”徐景深也没有明确回答,径直向楼上走去。
切!装什么邪乎嘛!
曲孝唯也跟着徐景深一直走,却没注意他突然停下的脚步,直接撞在了徐景深身上。
“啊……”曲孝唯不禁叫出了声。
徐景深回头看她,轻声说:“在医院里注意点,别叫那么大声!”
“是你自己……”曲孝唯不禁抱怨,却瞥见徐景深紧蹙的双眉,不敢噤声。
徐景深推开病房门,里面的人顿时都望向他们。
“佳薇姐?”曲孝唯看着坐在病床旁边的人,喊到。
“孝唯!你没事了!”张佳薇赶紧站起,走过来抓住曲孝唯的手,“我刚刚都担心死了!”
“托徐先生的福,我幸运的没死。”曲孝唯看了眼徐景深,说。
张佳薇莞尔一笑,说:“他敢让你死?那我看看他还要不要孩子!”
“嗯?”曲孝唯有些疑惑,“这么说来……他……”
“是的,他是我的丈夫。”张佳薇挽住徐景深的手,靠在徐景深的肩膀上,笑道,又看向徐景深,“你带孝唯去门诊了吗?”
“还没有,我看她的样子应该不会有问题,我给她做胸部按压的时候她应该已经把水吐出来了,刚刚也因为晕车吐了。”徐景深面无表情地说。
张佳薇娇嗔地拍了拍徐景深的肩膀,说:“你怎么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啊,人家晕车你也不知道照顾着点,我都想嫌弃你了。”
说罢,张佳薇又转头看向曲孝唯,说:“要不我先带你去看看?有意外可不好。”
“还是不要了吧,我并不觉得难受。”曲孝唯摇头,“没必要多此一举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你啊……”
张佳薇刚想说什么,病房的门却再次被打开。
一个年轻男子抱着一个档案袋,走到张佳薇身边。他的额头汗水涔涔,脸上都是担忧。
“十二?你怎么来了?”张佳薇看着破门而入的男子,不解地问。
“你生病了吗?有没有事?”十二擦了一把汗,有些焦急地问,“为什么还到医院来了?病的很重吗?”
张佳薇觉得有些好笑,如实回答:“我没病啊。”
“那你在医院干嘛?”十二问。
“我看病人啊,本来我就要说的,谁叫你断章取义,听都不听完就挂电话的。”张佳薇无辜地回答。
“如果你是来看佳薇的话,那就回去吧,她没事,也不需要你来关心。”徐景深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十分不友好地下逐客令。
“景深!你干嘛对十二这么说话!”张佳薇怒瞪徐景深一眼。
“没事就好,我也顺便来给你送合约的,过几天我就要去美国,这份合约恐怕就没时间做了,于是昨天晚上我就开了个夜班,做好了。”十二舒了口气,把手中的档案袋递给张佳薇。
“十二,真的很谢谢。”
张佳薇还想说什么,却被徐景深硬生生地打断。
“没事就请李大律师回去,你不是做呀赶工吗?我看你精神也不太好的样子,还是回去补眠吧。”
张佳薇有些尴尬地笑笑,说:“十二,景深说的倒也不错,你快去睡觉吧,别耽误了工作。”
“嗯。”十二颔首,走出了病房。
张佳薇把档案袋在曲孝唯面前晃了晃,笑道:“看来老天也要我们今天签约咯!”
“什么签约?”
“你前几天不是答应了我帮我代孕吗?这可是大事,不签约怎么行!”
张佳薇笑着,把曲孝唯拉到空病床上。徐景深也很自觉地坐在了对面的床上。
“孝唯啊,这是合同,你看看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我可以改。”张佳薇把档案袋塞到曲孝唯手中,“毕竟,做这种事吃亏的还是你。”
曲孝唯也没有扭捏,打开档案袋,也许是学计算机的缘故,她做事总是特别谨慎,于是花费了十几分钟才仔细地把合同看了一遍。
曲孝唯放下合同,说:“我没什么异议,就是觉得你们会很吃亏。”
“傻丫头!我们吃什么亏啊!”张佳薇揉了揉她未干的长发,“我们什么都有,就是想要一个孩子,我们愿意把拥有的东西都用来换他。你愿意就签字吧,不要觉得对我们不公平。你还只是一个大学生,这可是你一辈子的事。”
“别顾忌太多,我们也不傻。”徐景深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笔,淡淡的说,“各取所需,取得都是自己最需要的,给的都是自己拥有的,不能用价格来衡量。”
“嗯。”
曲孝唯接过徐景深递来的笔,在合同上刷刷地签下她的名字。
窗外春光正好,蔚蓝的天空中飘荡着洁白的云彩。
曲孝唯抬头看窗外,心里有一种说不明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