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多铎携玉绮娅进宫,先去奉先殿祭拜了列祖列宗,然后又到乾清宫拜见顺治皇帝和两宫皇太后。
当今顺治皇帝刚满十岁,生母是蒙古科尔沁部的公主博尔济吉特氏-布木布泰。
清朝有满蒙联姻的习俗,先帝皇太极更是对蒙古女子情有独钟,先后从科尔沁部迎娶了三位公主。分别是皇后哲哲,宸妃海兰珠以及庄妃布木布泰。海兰珠和布木布泰是亲姐妹,而哲哲是她俩的亲姑姑。姑侄同侍一夫,这在满蒙民族的婚姻中是司空见惯之事。
皇太极英年早逝,布木布泰所生的皇九子福临继承皇位,改元顺治,尊嫡母哲哲为母后皇太后,生母布木布泰为圣母皇太后,由皇太极的异母弟——睿亲王多尔衮摄政。
新婚夫妇向太后和皇帝行了礼,随后便被赐座并赏了奶茶。
哲哲皇太后年近五旬,体态丰满,慈眉善目。她打量着玉绮娅赞不绝口:“当初我见到豫王的那位汉女福晋刘三秀时,已觉得她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美人儿,没想到你比她更美。”又笑着对多铎道:“豫王真是有福气。”
多铎眉开颜笑:“这都是托了皇上和太后的福。”
布木布泰三十出头,面若银盘,明眸皓齿。她喝了一口奶茶,笑盈盈地道:“豫王和福晋真是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对。”
多铎看了玉绮娅一眼,兴高彩烈地对布木布泰道:“皇嫂说的是,我和她是天生的缘份。”
玉绮娅粉面羞红,想到昨夜多铎并没有勉强她,心里第一次对这位王爷产生了好感,毕竟他是尊重她的。
小皇帝顺治目不转睛地看着玉绮娅,笑嘻嘻地道:“十五婶长得真好看!”又想到自己从没见过十五叔这么高兴,若是将来自己也能娶到这样美若天仙的女子就好了。
哲哲慈爱地对玉绮娅道:“我们虽为君臣,也是妯娌,我很喜欢你,往后你可以常进宫来陪我说说话。”
“是。”玉绮娅受宠若惊,恭敬地道。
众人又说了一会儿闲话,哲哲赏赐了玉如意,多铎便领着玉绮娅跪安退出。
回到豫王府,多铎命府里众人都来拜见大福晋。
侧福晋佟佳氏领着众妻妾跪下行礼,异口同声地道:“奴才给王爷、大福晋道喜。祝王爷,大福晋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多铎之前先后娶过二位大福晋,都是来自蒙古科尔沁部,是两宫皇太后的亲戚,身份极为尊贵。第一位大福晋为多铎生下长女和次女后过世,第二位大福晋名叫达哲,生下多铎的第二子多尼和第五子多尔博。
多尼由于是嫡长子,被立为世子。多尔博出生没多久,达哲福晋就过世了,因多尔衮膝下无子,便过继多尔博为嗣。
多铎有二位侧福晋,佟佳氏是轻车都尉雅克泰之女,容貌秀丽,工于心计,为多铎生下第四子察尼和第七子董额。
另一位侧福晋就是江南美女刘三秀,她比多铎还要年长几岁,曾经嫁过人,丈夫早逝。刘三秀与前夫生有一女,已经出嫁。由于当时满人都称汉人为“南蛮子”,因此刘三秀在私底下被称为“蛮子福晋”。
还有十几个身份低微的侍妾,称为“庶福晋”。至于那些没有名份的姬妾、通房丫头等是没有资格来向大福晋行礼的。
玉绮娅虽然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当她看到地上跪着这么多的女人时,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而地上众多女人的神情也各不相同,有的羡慕,有的恭顺,有的敬畏,但更多的却是嫉妒。
多铎威严地道:“从今往后大福晋就是你们的主母,王府内院的事务都交由大福晋打理。你们都要尊敬她,服从她,谁敢对大福晋不敬,就是对本王不敬,本王绝不轻饶,你们都听明白了吗?”
妻妾们跪在地上,恭敬地回答:“奴才明白。”
接着,多铎的儿女们进来请安,多铎现有七子二女,长女远嫁蒙古齐门台吉,次女去年下嫁二等侍卫豪善。除第五子多尔博过继给摄政王多尔衮不在列,长女和次女已经出嫁以外,其余的儿女们都来了。
长子珠兰,是庶福晋那拉氏所生,年仅十二。次子多尼,只有十一岁,三子巴克度,刚满七岁,是庶福晋瓜尔佳氏所生,其余的几个孩子年龄都较小。
“给阿玛、额娘请安。”儿女们恭恭敬敬地跪下请安,年幼的孩子则由乳母抱着行礼。
听着孩子们口口声声叫自己“额娘”,玉绮娅的脸忍不住红了,她只有十六岁,却要给这么多孩子当继母,而且珠兰和多尼的年纪比她小不了几岁。
她打量着这群孩子,世子多尼站在最前面,长得和多铎很像。多尼少年老成,进来时看了她一眼,之后便一直恭恭敬敬地垂首侍立着。长子珠兰因是庶出,站位靠后,不时偷偷抬起头打量她。其它年纪小的孩子们在父亲面前都是战战兢兢的,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玉绮娅先前见多铎有那么多女人,现在又看到一群孩子,只觉得心烦意乱。孩子们下去后,又有王府里的各处管事进来磕头请安。
用过晚膳,玉绮娅早早地睡下了。多铎推门进来,走到炕沿上坐下,温和地问:“这么早就睡了?怎么不等本王?”
玉绮娅粉面羞红,紧紧地裹住身上的被子,尴尬地道:“王爷,我觉得有些头疼,想早点睡。”
多铎一怔,关心地摸了摸她的额头,柔声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太医来看看?”
“不用了,我睡一觉就好了,明天我还要回门呢。”
多铎温和地道:“好,那我们早点睡吧。”
他说着就站起来脱衣服,玉绮娅背对着他,紧张地在锦被里蜷缩成一团,闭着眼睛装睡。
多铎钻进被子,在她身旁躺了下来,伸手搂住她就要求欢。没想到玉绮娅吓得泪流满面,浑身战栗,多铎只好停手,无论他怎么安慰怎么爱抚,玉绮娅始终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双腿夹紧,身体蜷成一团,怎么掰都掰不开。
多铎如果用蛮力是可以强迫她顺从的,可他怎么舍得呢?他实在不忍心,玉绮娅那娇弱的身体仿佛抵受不了任何侵犯。多铎摇头轻笑,最后只得放弃,在她身边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清晨,玉绮娅醒了,见多铎还在身旁睡着,不由得羞红了脸。她起身穿衣,多铎也醒了,从后面抱住她,柔声问:“头还疼吗?”
玉绮娅娇怯怯地低下头:“不疼了。”
多铎看着她含羞带怯的娇态,愈加怜爱她,边穿衣服边唤下人们进来伺候梳洗。丫头仆妇太监们捧着洗濑用具鱼贯而入,分成两拨,同时伺候,倒也井然有序。
早膳很丰盛,有燕窝粥和几碟配粥的小菜、还有一盘水晶虾饺、一盘奶卷、一盘如意饼、一盘萨其玛。屋里屋外侍候的下人虽多,却连一声咳嗽都不闻。
多铎主动给玉绮娅夹菜:“你尝尝味道如何?若是不合口味,就让厨房重做。”
这令玉绮娅有种被宠溺的感觉,羞涩地道:“很合口味,多谢王爷关心。”
下人们都目瞪口呆,他们还从未见过王爷主动给别人夹菜。而玉绮娅带来的两个陪房丫头秋棋和冬画还有奶娘乌嬷嬷都暗暗为自己的主子高兴,连腰杆都挺得笔直。
用过早膳,多铎陪玉绮娅回门。衍达尔汉夫妇自打女儿出嫁之后始终放心不下,也不知道女儿在王府里过的好不好?有没有受欺负?如今见女儿还是好端端的,和出嫁之前相比并没有什么不同,这才松了口气。
吃过回门宴,玉绮娅依依不舍地告别家人,坐上了马车。多铎体谅她年纪小,离开父母难免思念,温柔地道:“你若是想念父母,可以常回去看看。”
“真的?”玉绮娅惊喜地看了多铎一眼,却又低下头用丝帕抹了抹眼角:“多谢王爷体恤,不能坏了王府里的规矩。”
多铎失笑,将她一拥入怀:“傻丫头,哪有这么多的规矩?”
玉绮娅还不适应这样的亲密行为,却又不敢挣扎,只能僵硬地靠在他怀里。
多铎感受到怀里的佳人在微微颤抖,无奈地笑了笑:“你三哥塔尔布还没有官职吧?”
“是。”玉绮娅点点头,疑惑多铎为什么会问起这件事?
多铎温和地道:“听说塔尔布精通汉文,户部正好缺一个笔贴式。”
“多谢王爷。”玉绮娅不禁喜上眉梢,笔贴式主要掌管翻译满汉奏章文书、记录档案文书等事宜。虽然官职不高,但升迁极为容易,被称为“八旗出身之路”。
多铎宠溺地道:“傻丫头,你跟了本王,本王自然会照顾你的家人,你放心,你哥哥们的前程都包在本王身上。”
玉绮娅感激地看着多铎,心底一片柔软,忽然觉得嫁给多铎并没有想像中得那么可怕,至少这几天多铎待她很好,也没有强迫过她。
软玉温香抱在怀,多铎忍不住低下头吻住了她娇艳欲滴的朱唇,一双大手在她身上游走了起来。
玉绮娅俏脸绯红,羞怯地挣扎着:“王……王爷,别这样……这是在马车上……”
多铎这才放开她,轻笑道:“晚上看本王怎么收拾你……”
玉绮娅羞得不知所措,但她心里清楚,自己是多铎的福晋,不可能一直逃避下去。今晚若是多铎要她侍寢的话,她无法再拒绝了。
多铎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累不累?靠在我身上歇一会儿吧。”
玉绮娅依偎在多铎怀里,逐渐放松了下来,闭上眼睛歇息。多铎的怀抱很温暖,竟让她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