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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并不难搞清楚。刚才刑堂里已先审过一次,参与围殴的十几人里面,有人已然承认了是他们设计诱铁生入彀,好替陈三好(即是后来在殴斗中身死者)报仇出气。众人把内情打听确实了,觉得曲在对方,铁生纵失手伤了人命,毕竟情有可原,稍稍把心放宽了些,却也并不散去,三五成群地坐在道旁等信儿。可过了会,也不知是从哪儿放出来的消息,说万堂主跟前好像有点不妙,大伙的心就提起来了。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忽然堂主令下:铁生杀害自家兄弟,犯的是春山堂堂规里顶要紧的“不准同帮相残”一条,是不赦之罪,着令就在刑堂前执行家法,斩首示众!

此令一下,众人无不震惊。

他们自然不会想到,这件事背后一波三折,而促使万延春下决心处决铁生的,却正是他们自己。

自从周汉城上山以来,墓碑镇几乎每天都在发生着细微的变化,这变化积少成多,聚沙成塔,尤其当击退清军以后,无论万延春还是朱乾振都无法再否认:墓碑镇上,除了他们以外,出现了第三个重心,而且其力道之大,气势之强,大有后来居上的架势。正是出于这样的危机感,才迫使万朱二位当家放下隔阂,精诚合作,一起搞出后面接二连三的许多做作来,最终逼得周汉城做出让步。这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只付出三百人的代价,就可以不伤和气地摆脱这个让他们最为忌惮的人,万延春对这个结果感到很满意。

唯一的不快来自昨天晚上。万延春派去葫芦嘴“做事”的人里面,有一个叫陈三好的,居然被人打了。会是周汉城授意的吗?就算与他无关,动手的那个却也本是春山堂的人——见微知著,这已经足够说明,自己的担心一点不是多余的。

如果事情就到此为止,也还只是不快而已。可是过了不到半日,这个陈三好居然就横尸于自己面前。真相如何并不难查清,可这压根不是万延春在意的。他在意的,是远要比真相更深刻的东西。

“好了,你们不要说了。”春山堂里一样有不少爱惜铁生的人,但万延春将他们的求情统统挡了回去。

杀一儆百是必要的。他想。不然再这样下去,说不定有人就会只知周汉城,而不知有他万延春了。他需要这个机会来扼杀这样的苗头。至于刑罚嘛……

他闭目不语,开始斟酌分寸。

如果在这个过程里,没有别的事来打扰他,或许他会找到一种合适的刑罚,既能达到目的,又可显得他恩威并重,一举两得。谁知道呢?然而偏在这时候,把守内城的头目匆匆赶了来。他管辖的关卡被葫芦嘴众人冲破,此刻正在火头上,又怕堂主怪罪,免不了把当时的情景加油添醋一番。他压根想不到,就像一根稻草可以压垮一头骆驼一样,他所加添的那一点点作料,却让万延春对于形势的判断发生了剧烈的倾斜!

“杀!”

“怎么会这样?”

但眼睁睁看着的是,烛火烧起来了,神请出来了,接了令的刀斧手从刑堂后面走出来,扎上了红巾,喝罢了酒,鬼头刀也擦得锃亮了。再没什么好怀疑的了。

葫芦嘴众人都不干了:“不能行刑!”刑堂大爷的目光同鬼头刀的刀光一样寒冷,一言不发,走到刑堂门口,把处决残杀同帮兄弟之铁生一名的告示在墙上贴了。众人又喊:“不能行刑!这里头有冤枉的!”刑堂大爷冷冰冰地道:“我这里只管砍这一刀,冤枉不冤枉,和我说不着的。”这时候他看见山顶上把铁生押还来了,大喝一声:“犯人带到,你们都闪开了!”金标踏上一步,对刑堂大爷道:“我向你求个人情,先请刀下留人,待我们去同万堂主理论来!”他这一出头,众人都喊:“对!刀下留人!”

刑堂大爷却不理会,喝道:“堂主有严令,哪个敢不遵。你闪开!”金标笔直站着不动。身后押铁生的几个,上来把他推一个趔趄,就要硬闯过去。金标本来已经压着火了,这一来哪还按捺得住,腾地一下就冲上去,紧揪住了一个不放。对方也不是善茬,一手拧住他腕子,另一手就掐到他脖子上来。两人扭在一起,秩序一下子乱了。

刑堂大爷看情形不对,口气稍软了些,道:“好吧,你们要找堂主讲情就去,别哄在这里闹!”但众人这时已不信他的了,上来同人扭成一团。金标道:“我们去,他也不能留在这儿,要去大家一起去。”刑堂大爷喝道:“这成什么话!没堂主的令,岂容你们随便带人走的?”金标发一个狠,把扭打的那个一把掼倒在地,对刑堂大爷道:“我们去了,一转背,你害了他性命怎么办?要去就一同去!”众人都喊:“一同去!”

葫芦嘴此刻有超过一半人在这里,大家一齐发喊,声势颇为惊人。刑堂大爷见自己这边人少,怕乱起来吃亏,忙让人去给堂主报信。他定了定神,认出里面好几个是春山堂的,用手指着骂道:“你!你!还有你!你们几个!堂主下令要砍头的人你们也敢抢,仗了谁的势?想造反啊!”

那几个怔了怔,手脚就缓下来。刑堂大爷见这招有效,更大声道:“凡本堂的弟兄,都站到这边来!谁要再敢闹事,堂规森严,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葫芦嘴这些人,虽然经过这段日子,同从前的那个自己已不可同日而语,但毕竟他们无一例外地在帮会中待了多年,帮会的规条约束对他们影响之深,有如附骨之蛆。这里面归属春山堂的很多人,被他这么一喝,忽然就迷茫了起来,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金标等人是长枪会的会众,刑堂大爷以春山堂堂规威吓,对他们却不起作用。他见一同来的里面,这时倒有一半人开始动摇了,不禁着起急来,喊道:“你们怎么了?被他几句话吓倒了?醒醒啊!别忘了我们干什么来的!铁生啊!他是你们春山堂的——更是我们这三百个里的啊!自己兄弟啊!低头看看啊,铁生穿的什么!你们穿的什么!我们穿的什么啊!我们才是一样的!我们才是一起的啊!”

刑堂大爷大喊:“来啊,把这个煽惑人心的给我拿下!”他手下闻声便上来捉金标。可金标他们又岂会束手任他捉了?两边近百号人顿时打在一处。

至于那几十个,夹在中间,要帮着春山堂捉拿金标固为情理所无,但要帮着这头来同春山堂相抗,头脑里又转不过这个弯来,一时不知所措。

葫芦嘴众人是听了噩耗,为同袍之情催发,才激出来现在这个局面,然对其中的前因后果,此刻群情汹涌,谁又有余裕去想个明白?反倒是铁生,自被捉了以后,押去万延春的宅里跪候发落,却让他有时间把这一段山上的明争暗斗在心头犹如流水般过了一遍,直到上面传下来一个“杀”字,他眼前竟似豁然开朗,生平第一次,他忽然把这个已经待过十年的地方看清楚了,但换来的非但不是开心,反而是心灰若死。

他忽然用力挣了一挣,把押着他的两个挣脱了,大声喊道:“你们住手啊!明天就走啦!只要再过半天,半天!大家就不一样了啊!就可以做你们一直想做的事情去了啊!你们这么闹,是拖累你们自己,拖累先生!不值得的啊!”

金标骂道:“你给我闭嘴!你想死也别在这儿,这么窝窝囊囊的……”声音忽然哑了。

本来葫芦嘴来的,都是赤手空拳。刑堂这边虽有刀枪,却也怕捅漏子,不敢直劈竖戳,只是横拿着当棍棒使,来和对方相打。结果金标一分神,边上一杆枪恰于此时被人拨了转来,枪尖“噗”地一下,直搠入他小腹里去。他“啊”了一声,扑通倒了。

这一见红,葫芦嘴所有人都急了眼。几个人过来扶住金标,见他小腹鲜血汩汩涌出,受伤甚重,又急又气,就要去寻人厮拼,金标扯住一个,喘着气道:“别!……真拼命,咱们没家伙,太吃亏了。抢……抢到里边去,等先生来!”

众人依言,抢了铁生,一起涌进刑堂。对方见闯了祸,一时心里也怯了,任他们抢进去。众人关了大门,用重物顶住了,四面分了人把守,忙把金标抬到厅上,包裹伤口,这时候鲜血早把他的衣裳都染红了。

周汉城得到消息的时候,还只说铁生要被蒙冤处死,尚不知还有后来的变故。他当即就要往内城来。老梁头一把拉住:“先生。您这就去?”

“是啊。这事根本是从我身上而起,我理当去为他讨一个公道。”

老梁头稍一犹豫:“请恕我说一句冒失的话。您若真想救这个人,自然越早去越好,但是……您若另有顾虑,只是因为于情于理才不得不去的话,我倒觉得——晚去些不妨。”

周汉城一时会不过意来:“晚去?铁生命在顷刻,我去得晚了,他就……”

老梁头却道:“若是这样,您或许倒省了很多的麻烦。”

周汉城要再想一想,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不禁满面怒容:“梁老师,您的见识才具,都是第一流人物,只是有时候剑走偏锋,太溺于诡道了!”

老梁头道:“您说什么也好,小老头只知道,要在这种地方走出一条路来,诡道很多时候比正道更有用。况且,您既不想同春山堂、长枪会为敌,现在好容易有了机会摆脱现状,您却要在这个关口,小不忍乱大谋,为了铁生一个人,拿三百条性命来冒险吗?”

周汉城摇了摇头。“可能你是对的。”他说,“但你忘记了,或许,这本来也不是你在意的。”

“是什么?”

“如果我做什么事情之前都要先想一想万延春会怎么想,我就变成他了。你愿意看到这样的一个周汉城吗?或许在你看来,跟要达到的目的相比,这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但——我觉得是!革命党人有他的信念,有他坚持的理想,如果不是这样,胜利离他越近,胜利也就离他越远。我没有为朱姑娘写盟书,这是我可以接受的让步,但以一条人命为代价,对不起,我承担不起的。”

周汉城看得很准,他这番话离老梁头所尊奉的东西太远了。这个人虽然想反叛自己所在的那个世界,但,他又是从那个世界里走出来的。就像现在,他眼睁睁看着周汉城走远去,却无法理解,为什么自己所说的这么显而易见的道理,周汉城却偏偏接受不了呢?

万延春听说刑堂那边激出变来,心里很懊悔,却也更增恼怒,心道:若压不伏这事,我这堂主也不用做了。立时传令下去,叫调集人手,弓上弦,刀出鞘,都到刑堂前面会齐。

忽见李揖唐推门而入,劈头就道:“你在做什么!”他因为另有分心的事,直到这时才得知发生变故,连忙赶来阻止。

万延春道:“你来得正好。你不晓得……”

“我都晓得了!”李揖唐一声苦笑:“我知道你为什么要斩铁生。但这回你是大大地失算了。铁生算什么,周汉城才是主脑。有周汉城在,你斩了一个铁生,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现在好容易他肯离开,你就让他带这三百人走嘛!只要他走了,他留在山上的痕迹,十天半个月我们就都扫干净了,到时候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现在倒好,你非要把这些都逼到台面上来才甘心吗!”

万延春被他责备了一通,心里不悦,却也知他说得有理:“那你说怎么办?”

“我一时还想不好。总之,你先把调兵的令撤了,再免了铁生的死罪。先办了这两件再说。”

“要这样,我就是服软了啊。”

“顺势而为,能屈能伸,本就是大丈夫本色。乱世里等的是大机会,只要时机到了,一遇风云便可升天入地,和周汉城争这些短长,又有什么意思?”

万延春不情不愿地道:“好罢,你是军师,我听你的。”

李揖唐道:“这件事闹成这样,周汉城必会出头。你现在这样去跟他谈,不用几句话就谈崩了。你还是先回避,我代你去会他。”他转身要走,停下来又道,“要是一时半会谈不拢,我看,今晚上就安排他们下到边城去驻扎,免得留在山上,节外生枝。”

金标受伤很重,昏昏沉沉之间,听见有人唤他。微微睁开眼来,认出眼前是马凤云来了:“……马大哥……”

马凤云和金标是从省城一道出来,共过患难的,交情比同其他人又深厚许多,见他气息奄奄,命在顷刻,心中难过不已,握住了他手,道:“是我。先生来了。”

金标挣扎着想起来:“哪里?在哪里?”

马凤云忙扶他躺着:“在外面。和李揖唐他们在交涉。外面围着的现在都已经撤走了。”

“铁……铁生呢?”

铁生含着眼泪过来:“我在。”

金标望着马凤云,问:“他……他……”问得急了,一下子接不上气来。

马凤云知道他意思,道:“还没有定,不过你放心,一定不会要砍头的了。”

铁生哽咽道:“没兄弟替我争,铁生早就死了。”

金标一笑:“是兄弟就不要说这样的话。……先生在说什么?跟先生说,叫他……当心……”

“我会的。我进来的时候,李揖唐刚建议先生,看是不是先把队伍带到山下边城去。”

金标笑起来:“好,好啊,下去好,这个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待了。”

铁生含泪道:“我也是。我们这就下去,这就走。”

然而他话音刚落,忽听外面山上各处号角声大作,声音甚是急促。又有传令兵一路传喊过来,只是隔得远了,听不清喊些什么。众人正在疑惑,外面奔进几个人来,大声嚷道:“不好了,清兵来了!”

众人一惊而起:“清兵?”

“是,好像就是上次打跑的那一伙,又杀回来了!说是来得比上次还猛,入夜前就会到山下了!”那几人在这边喊过,又急忙忙跑别处去喊。

马凤云几步走出刑堂外面,眼中望出去,内城上下,这时纷乱一片,到处在调集队伍,准备御敌。李揖唐也没工夫再在这儿耽搁,匆忙和周汉城说了几句,回头朝万延春的宅子奔上去了。白剑声问:“我们怎么办?”

周汉城道:“敌人又来,其它事先放一放,我们回葫芦嘴,准备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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