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赵箬如此痴迷的模样,楚恪的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他蹑手蹑脚地悄悄走到赵箬身后,趁着赵箬不备,狠狠地在她脸上啄了一下。
赵箬一惊,吓得连手上的书也扔在了桌案上,看着赵箬那滑稽的模样,楚恪忍不住笑出了声,赵箬回头对上那张不怀好意的脸,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连忙站起身来,伸出食指,朝着楚恪的脑门狠狠地弹了一下。
“嘶……不敢了,不敢了”楚恪连忙捂住自己的额头向着赵箬求饶,一个堂堂的将军竟然被赵箬追着满书房跑的模样,若是开门被属下看见了,定是能叫那些对他崇敬万分的士兵们三天合不拢嘴。
两人还在嬉闹时,却听闻门外的侍卫突然轻叩门扉,有些疑惑地问道,“殿下?怎么了?属下似乎听闻有很大的动静?可否需要帮忙?”
赵箬立刻站住了脚步,看着楚恪那突然慌张的模样,嘴角不禁微微上扬,楚恪连忙站直了身体,清了清嗓子对着门外的士兵说道,“没事,你们继续在外面看守吧。”
赵箬忍不住笑了起来,她捂住了嘴直盯楚恪,笑得弯下腰来,楚恪无奈地叹了口气对着赵箬说奥,“这些小子们实在是太没眼力劲了。”
赵箬与楚恪停止了嬉闹,两人都捧着自己的书坐在桌案前看着,书房一下子又回到了一片寂静之中,半晌,赵箬像是想到了什么,她放下书,看了一眼楚恪问道,“今日在朝堂上你可将人选推荐出去了?”
楚恪点了点头,他拿起桌上的笔,往书上注释着什么,对着赵箬说道,“如你所料,现在父皇对我们都开始警惕起来,因为钟黎的事情,蛮族那边留下了祸根,只好再派一个人去善后。”
赵箬突然看着楚恪,轻声笑着说道,“你推荐的那个刘安可是你的故人?既然是故人他定会前来拜访。”
楚恪愣了愣,他将手中的笔放下,回头看着赵箬那双清亮的眼睛,悠悠说道,“依照这刘安额性子,的确是会登门拜访的,因此我也没有在朝堂上与他搭话,瞧你这一脸兴奋的模样,难不成对这个刘安颇有兴趣?”
赵箬点了点头,她不顾楚恪那有些阴沉的脸,笑着说道,“这个刘安为官清廉,做事又通情达理,很重情义,是个难得的好郎君吶。”
楚恪一听“郎君”两字,那还了得,整个脸都便绿了起来,以前没发现赵箬竟是个如此花心的女子,他才刚刚搞定了楚流云这个难搞的四队头,就又来了一个画中的,连脸都没有露过的男子,他想尽办法才将画中男子的阴霾扫去,现在又出来了个刘安!
楚恪二话不说,立刻一把将赵箬搂入怀中,满是坚决地对着赵箬说道,“说好了喜欢我,那就得喜欢我,不许你动其它男人的心思!”
赵箬看着楚恪这莫名其妙的举动,又听闻楚恪那酸溜溜的话语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原来这个傻瓜又以为自己是看上别人了,自己在他眼中就是个见一个爱一个的痴爱女子,竟然敢这么想她,赵箬的嘴角弯起一抹坏笑,这次一定要好好整一整楚恪。
赵箬抬起头,看着楚恪,故意装作十分痴迷的模样,对着 楚恪说道,“你快些说说,这个刘安的长相如何呀?家中又有何许人?可否都好说话?”
楚恪的脸完全黑了下来,很是不满地朝着赵箬说道,“为何要打听得那么清楚,难道你真的中意这个刘安?”
赵箬微微一笑,刚想解释,外面的敲门声又响起了,依旧是那个侍卫的声音,“殿下,刘安求见!”
楚恪一听,立刻红了眼了,刚刚才说到这个刘安呢,这个时候来得还真是巧啊,楚恪心中气愤不已,连忙对着那士兵吼道,“不见!让他回去!”
赵箬一听,立刻急了,连忙说道,“等会儿!为何不见?我要见见,我一定要见见这个刘安。”
楚恪气得七窍都快生烟了,他看着赵箬那满脸的笑意,心中极为不爽,便赌气对着赵箬说道,“行,你要见,我便成全你!”说罢,他极为愤怒地朝着那士兵再次怒吼道,“让这刘安进来!我们的太子妃迫不及待地要见他呢!”
赵箬只觉得周身都像是在浸泡在醋坛子里一样,这书房中浓浓的酸味,真是快叫人窒息了。
不过一会儿,刘安就带着一个礼盒,脸上挂着笑意走进了书房,他一踏进们,便感受到了这房中不同寻常的气氛,他抬头看了楚恪一眼,只见楚恪那双丹凤眼中满是杀气,正像是看着仇人似的看着他。
可怜的刘安吓得一个激灵,连忙走到楚恪的面前,本想是要给楚恪行礼的,然而在楚恪那令人胆寒的目光之下,他禁不住这样的威慑,腿一软,“扑通”一声跪下,立刻说道,“刘安参见太子殿下!”
赵箬看着刘安那害怕的模样,差点没笑出声来,连忙说道,“刘大人,不必行如此大礼,赶紧起来说话。”
刘安听闻此话,脸色才稍稍缓和了一点,刚想起身,却听闻头顶传来一阵极为阴森的话语,“就这样跪着!不准起来!”
刘安立刻又低下头去,他有些不知所措地看了赵箬一眼,又满是害怕地偷偷瞟了楚恪一眼,这究竟是怎么了?难道楚恪这是在怪罪他今日在下朝后没有找他道谢?
可是仔细想想,楚恪应该不是那样的人啊,他所人是的楚恪是那样的大方,从来不为这些小小的礼节而怪罪,但都说这汴京是个改变人的地方,说不准,这么多年没见了,连楚恪也变了,变成了朝堂上那些官员的样子。
赵箬皱了皱眉头,立刻朝着楚恪瞪了一眼,满是不解地说道,“今日是刘大人高就的日子,殿下这样的做法未免有些失礼吧?”
楚恪冷冷地对着刘安与赵箬说道,“我可不是拘泥于理解的人,是刘大人自己向着我行大礼的,既然他如此喜欢行礼,那便叫他多跪一会儿,也好让他尽了一份心。”
赵箬心中很是无奈,她终于明白楚恪的醋坛子一打翻,究竟是件多么可怕的事情了,可怜了这个刘大人,莫名其妙就被楚恪迁怒了,明明高高兴兴的一天,因为楚恪的无名之火弄成这样,。
赵箬心中觉得愧疚,便立刻站起身来,想要将刘安扶起身来,楚恪一见赵箬起身,那双眼睛立刻变得通红,还没等赵箬迈出一步,楚恪便一把抓住了赵箬的手,用极其低沉的声音说道,“坐下!”
赵箬被楚恪这突如起来的命令下了一跳,扭头对上那一双赤红色的眸子,心中微微一紧,这下玩笑开大发了,这个楚恪是真的动怒了,由于楚恪身上那令人绝望的威压,赵箬也不由得身子一颤,僵硬地坐回了位置上。
楚恪回过头去,对着刘安说道,“刘安,这次将你提拔为蛮地都督,可不是让你松懈的,你应该知道你肩上那重担的分量,也应该知道上一个都督是如何将事情搞砸的!”
刘安默默地跪在地上,认真地听着楚恪的话,他这才明白,楚恪对自己这样是让他有个警惕,这份差事并不是什么美差,而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虽然楚王给的报酬极为丰富,但一旦失败,楚王对待失败者的惩罚也是他难以承担的。
然而,楚恪明显不是他所想的那样,他只是想找个理由好好惩罚惩罚眼前的这个男人,什么胆子,竟然敢让他夫人感兴趣,那一定得好好整整,也能让赵箬看看她心中所爱慕的男人在他面前究竟是有多么弱小。
赵箬在一旁看得一头雾水,她朝着楚恪看了看,又朝着刘安看了看,看着刘安那一脸受教的样子,赵箬心底不由得偷偷佩服起楚恪来,将心中的火气如此光明正大地用冠冕堂皇的理由发泄到刘安的身上,这样的事情,也只有楚恪能做得出来了。
无赖就是无赖,那些蒙混的手段那叫一个精通,连在政事上也打得一手好牌,将这个老实的刘安唬得一愣一愣的。
赵箬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楚恪将所有的大道理都同刘安仔仔细细清清楚楚地讲了一遍,但其中也不乏有许多十分犀利的点评,的确是有几分涌出的,赵箬也不由得竖起耳仔细听了起来,渐渐地她也被这痞子给兜绕进圈子里了。
等着楚恪说完,赵箬与刘安都不由自主地默默点头起来,楚恪看着赵箬那呆呆的模样,嘴角不由得扬起一个得意的弧度。
赵箬眼尖,瞥到了楚恪这一细小的动作,她立刻缓过神来,这才想起自己方才那被楚恪忽悠的傻样,看样子,这朝堂上的本事还真是需要刘希的,赵箬脑子虽然灵光,但是这辩驳之术还是稍稍差了一点,一不留神就会被说话者给拐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