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观点认为,一个人应该什么书都看,不能仅凭个人兴趣或偏好阅读,那样将捆扎起想象的翅膀和远行的目光。最初的阅读往往影响一个人的价值判断和审美向度,比如个人情趣等,这些偏执创作时会变换成一种走向,甚至是一种坚守。以我看,军旅作家刘志海亦在此列,他将这种对于个人情趣的坚守上升至写人性的温度。
文学创作总是以对人物心灵深度开掘的方式推进,作家刘志海无疑对此有着深刻的感受,并付之于探索实践。无论是前期创作的《西部刀锋》《天边犟兵》,抑或新近出版的《边陲胡杨》,作家在其“西部三部曲”中,始终高扬着这样一种积极的旋律:无论生活多么逼仄,心灵的深处总会有光亮和温热照进,边陲苦难、大写人生,胡杨不朽、精神永恒,总有最温暖的光芒照耀,总有最震撼人心的力量升腾,让瑟瑟的灵魂沉醉,让游移的目光坚定,让淡淡的情意淳厚。
当我们了解到军旅作家的人生经历和长年所处的生活环境,就不难体察刘志海身上所蕴含着的那种独特的个人情趣。一个小院落、一台电视机、一辆自行车、一顶草毡帽、一册采访本,这就是与作家常年相伴的环境与物什。在物欲横流的今天,这些简陋的条件与物什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但这正是作家追逐梦想,成就人生的“五件宝”,也在不经意间构成了与之相关的个人情趣:简陋而不简单,平凡而不平庸;于世俗中隐藏达观,在平拙中展现惊奇。
在生活中的许多场合,作家往往扮演着一个“乐天派”的角色。心情愉悦时,他笑,他唱,他跳,他手舞足蹈,他与“80”后、“90”后小战士拍肩搭背,相谈甚欢,了无隔阂;情绪低落时,他愁眉不展,他唉声叹气,他抓耳挠腮,他退避三舍,全然孩子般怄气耍性子。瞬间的低潮过后,他又恢复成原来的他,不时爆发出山东大汉特有的豪爽大笑……他活得就是这么简单,就是这么透明,就是这么青春活泼,就是这么富有情趣,就是这么一位可爱可亲而又可敬的“老顽童”。
或许是作家与大海有缘,起了刘志海这样一个名字。细心体察发现,他的确有着大海般的某些特质,他的名字与他的性格、胸襟、脾性是那样的神似,他的某些习惯、言谈、举止,与大海的某些特质又是那样的浑然一体。我想,这种浑然一体的内在因素,多多少少影响着作家对于人生诸多命题的独特解读,使他能够始终乐观生活,达观向上。
因了这份对于人生的体味和情趣,也因了对于军旅生活的深刻解读,作家刘志海曾多次与我探讨这部以边陲军人为主人公的作品意境及审美构思。他对我说:“写作最重要的是把自己放到作品中,和文中的主人公融为一体,甚至有时自己就是主人公。越是把自己摆进去,就写得越顺手,越有感觉,越放不下。”
此话不虚。细读作家的“军旅三部曲”,作品中的许多人物设计都来源于现实生活,甚至主人公的性格、爱好、习惯和口头语,都能找到作家本人的影子。由此可见,刘志海先生是真正达到了“我手写我心”的创作境界。我想,这也是他的作品如此富有生活气息、饱满灵动,深受基层官兵喜欢的原因吧。
积极向上的个人情趣,无疑会带来审美,更会带来激情。在许多人眼中,刘志海是一位病退了的部队领导,是一个特立独行的老人。但在我看来,这些角色都不属于他,真正属于他的角色,是一个时刻温暖着梦想的心灵舞者。他为自己而舞,却又不仅仅为了自己;他为梦想而舞,却又不仅仅为了梦想。
是的,在这位年过五旬的军旅作家身上,在他的“军旅三部曲”作品中,我感受到了一种超越物化世界的心灵之舞,引领我们走近西部军人的内心世界,也引领我们走向圣洁与崇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