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第一次婚姻,与武攸暨的结合对于太平公主来说就是失败的。武攸暨性格谨慎,应该属于比较内向的人。而太平公主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可以说身体中武则天带给她的基因开始起作用,她对男色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大肆包养男宠,与朝臣通奸。从史书记载看,与太平公主私通的起码有三人。一个是胡僧惠范。此人通过结识权贵认识了太平公主,后来在太平公主的帮助下,官加三品,封公。惠范和尚倚仗太平公主的庇护,做了许多坏事。另一个是宰相崔湜。崔湜长得很英俊,但品性不好,为了自己的前程就“私侍太平公主”,而后又与武则天的“贴身秘书”上官婉儿发生私情,这是后话。还有一个是司礼丞高戬,而后来正是张易之等人陷害高戬,才导致太平公主投身于处置二张的“神龙政变”。
想必太平公主的男宠一定很多,对她来说,只要是自己快乐,别人怎么说都无所谓,而太平公主真正关心的其实是权力。太平公主知道母亲现在最忌讳的是有人分她的权,所以太平公主对待母亲一直是小心翼翼,生怕母亲对自己有看法。同时,她还极力巴结母亲,取得母亲的欢心,使自己的地位更加牢固。武则天对自己的宝贝女儿也是不错的,比起对自己的儿子,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而且在登基前后,武则天都视太平公主为自己最亲近的人,从以下两件事情就能看出来。
第一件事情就是处置薛怀义。前面说过薛怀义与太平公主也有过一腿,不过太平公主也知道薛怀义一旦触怒了自己的母亲就不会有好下场。而武则天将处置薛怀义的事情交给太平公主办理,除了信任她外,应该也是相信太平公主处理事情的能力。对于薛怀义这样的无赖,必须用计策才能将他制伏,而他特殊的身份,武则天也不好让其他人去办这个事情。太平公主也圆满地完成了这个任务,为母亲去了一块心病。
第二件事情,就是向武则天推荐男宠张易之。张易之本来是太平公主的男宠。在除掉薛怀义后,太平公主清楚地意识到母亲一定不甘寂寞。与其别人向母亲介绍情人,不如自己推荐。在众多男宠里,太平公主相中了张易之,不光长相好,而且歌舞诗画都在行,武则天应该可以满意。武则天见到张易之后,欣然将其留在自己身边。太平公主虽然失去了一个男宠,但是博取了武则天更多的信任,而且有自己的人在母亲身边,好处自然不必多说。
太平公主和武则天的关系总体来说是比较亲近的,虽然是母女关系,但更像是闺蜜,所以太平公主就逐渐成为一股不可忽视的政治势力。而太平公主也不再局限于和母亲聊女人之间的事情了,把手也插进了政治斗争中,这也为她以后死于宫廷内斗种下了祸根。
得势后的太平公主更加表现出对财富的贪婪。她的土地和庄园遍布京城和郊区,所用器物大多从江南、巴蜀和岭南地区购买,为她运送货物的车辆络绎不绝;绮罗宝帐、乘舆车马以及倡优乐舞,可同宫廷相比;专门为她供应狗马玩好和山珍海味的州县,数不胜数。
“高级女秘书”上官婉儿的苦乐人生
上官婉儿是武则天的“高级女秘书”,是当时一个重要人物。上官婉儿的祖父就是大名鼎鼎的上官仪。上官仪历仕太宗、高宗两代君王。特别是高宗时代,上官仪得到了李治的重用。显庆元年(656),上官仪被任命为太子中舍人,龙朔二年(662),被任命为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三品,相当于宰相。上官仪刚直敢谏,和长孙无忌等人一起反对李治立武则天为后,为此武则天一直怀恨在心。到了麟德元年(664),武则天指使人诬陷废太子李忠谋反作乱,而在处置李忠的同时,又将上官仪牵连为同谋,李治只好将上官仪赐死。
由于此事的株连,上官婉儿的父亲上官庭芝也被诛杀,上官家族的其他人等被贬为奴婢。当时正在襁褓中的上官婉儿就随母亲郑氏分配到宫中做婢女。据说,上官婉儿还在母亲郑氏肚中时,郑氏梦到一个巨人送给她一杆大秤,说:“此秤可以称量天下。”后来郑氏将此事讲述给一个算命的人,算命人预言郑氏必生贵子,长大成人后将掌管国家大事。结果郑氏没有生下儿子,却生下了上官婉儿。人们就笑话算命的算得不准,郑氏却说:“称量天下,难道只能是男儿?”
刚满月的上官婉儿竟然咿呀应之。虽然此事未必属实,不过从一个侧面反映出,上官婉儿的母亲郑氏也是一个见识非凡的女子。
虽然是地位低下的宫人,但郑氏并没有就此消沉下去,她把希望寄托在上官婉儿的身上,从小就让女儿读书习文。上官婉儿自幼聪慧机灵,在母亲郑氏的教育下,辞赋俱佳,端庄秀雅,渐渐在宫中小有名气。后来,武则天也知道了才貌双全的上官婉儿,于仪凤二年(677)召见了她。当时上官婉儿十四岁,已经出落成一个楚楚动人的少女,不但眉清目秀、举止端庄,更让武则天器重的是她的才学。武则天当场命题,让上官婉儿依题作文。上官婉儿文不加点,须臾而成,而且文采极佳。第一次见面,武则天就发现上官婉儿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才女,随即下令免去她的奴婢身份,留在身边做贴身侍女,让她掌管宫中诏命。
按常理来说,留在武则天身边是上官婉儿报杀祖杀父之仇的绝佳机会,不管采取什么方法,应该说成功率都会非常高。但令人不解的是,上官婉儿放弃了绝好的机会,一直死心塌地地为武则天做事,这是为什么呢?史家分析,可能有两个原因:一是武则天的个人气量和魅力征服了上官婉儿,不排除上官婉儿开始想为父祖报仇,但是看到武则天唯才是用、不计前嫌的博大胸怀以及女主的风范,于是放弃了加害武则天的想法;更重要的原因是上官婉儿个人的性格,她也是一个有着超强权力欲望的女人,权力对她来说比什么都重要,只有依靠武则天这棵大树,上官婉儿才能实现自己“称量天下”的志向。
凭借过人的才识和出众的政治能力,上官婉儿逐步获得了武则天的信任。圣历元年(698),武则天开始让上官婉儿参与奏章的处理和决策。自此,上官婉儿越发显示出超凡的政治才能。她对百官奏事多能提出自己的见解,而且常常与武则天的判断不谋而合。上官婉儿还能准确地揣度武则天内心的想法,有时武则天尚未明示,上官婉儿已将事情办理妥帖。这使得武则天对上官婉儿更加倚重。后来,武则天将很多奏章都交由上官婉儿处理,自己只是最后批示而已。
后人常言,武则天一生最信任的人实为上官婉儿。她对自己的儿子都忍心杀害,却舍不得杀上官婉儿。相传,武则天退位后,平日里有两大乐趣,一是听上官婉儿朗诵诗词,二是向上官婉儿倾诉心事。
上官婉儿与武则天的生平惊人的相似,同为十四岁进宫,同样侍奉两朝皇帝,又同是在先皇仙逝后被继任皇帝迎回宫中。武则天死后,唐中宗李显将上官婉儿迎回宫中,封为昭容,仍掌管诏书事宜。昭容的地位仅次于皇后一人和妃子三人,位列九嫔第二。后来,上官婉儿的母亲郑氏被封为“沛国夫人”,可见中宗李显对上官婉儿也是极为宠信的。
身处宫廷30余年,上官婉儿几乎取悦了所有的“重量级人物”,可谓八面玲珑。她不仅赢得了两朝皇帝的宠信,还尽力协调好与李姓、武姓子女的关系。她与相王李旦、太平公主情同手足,与武三思及其兄弟也交情甚好。朝中大臣也敬重上官婉儿,将其尊为“内宰相”。可以说,上官婉儿虽无丞相之名,却有丞相之实,也算应验了母亲郑氏的那个梦。
上官婉儿之所以能长时间的博得武则天的好感,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上官婉儿是一名诗人。她能写出辞藻华丽优美的宫廷诗,这得益于她继承了祖父上官仪创造的诗歌风格——上官体。这种诗体是唐代诗歌史上第一个以个人命名的诗歌风格称号,以上官仪为代表。题材以奉和(诗词与别人相唱和)、应制(由皇帝下诏命而作文赋诗的一种活动)、咏物(以诗歌描写事物)为主,内容空泛,重视诗的形式技巧、追求诗的声辞之美。武则天经常在宫内举办吟诗聚会,这是她消遣的一种方式,而基本上都是由上官婉儿主持。而且上官婉儿也劝武则天鼓励诗歌发展,在聚会中经常邀请一些有名的诗人参加。有这样既能为武则天分忧解难,又能给她带来欢乐的人,武则天怎么能不喜欢?
虽然武则天宠信上官婉儿有加,但是也有不愉快的时候。上官婉儿自14岁跟随武则天,一直到武则天去世,始终未嫁,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是无法忍受的。至于上官婉儿为何直到40多岁才嫁人,有多种争议,但是上官婉儿私通他人和包养男宠的行为是确实存在的,而后期她私生活的放纵也与多年未嫁有很大的关系。武则天对上官婉儿十分信任,就连与二张床笫之事都不避讳她。同样是女人的上官婉儿看到男女之事自然感到别扭而又渴望。于是上官婉儿也禁不住对美男张昌宗心动了。虽然她知道这是武则天的男人,是犯禁忌的,但还是无法抑制与张昌宗的眉来眼去。
武则天可以用上官婉儿,也可以宠她,但是不会让她成为自己的情敌。一次,上官婉儿和张昌宗暗自调情被武则天看到了。武则天很生气,扔出去的匕首在上官婉儿的额头上留下了伤疤。这是她给上官婉儿的严厉警告。后来,武则天没有再追究上官婉儿,依旧对她宠信有加。上官婉儿在伤疤处刺了一朵梅花用来避人耳目,但从此素面朝天,不再装扮。经过这件事,上官婉儿侍奉武则天更加谨小慎微,一直陪在她的左右。
景龙四年(710),唐中宗李显死后,太平公主联合临淄王起兵,诛灭了韦后和安乐公主,上官婉儿也被杀,时年47岁。
太平公主也好,上官婉儿也罢,在武则天身边的女人都是一些女强人,比男人更敢作敢为。也许是因为武则天太强势,所以造就了她喜欢的人也要强势。但是中国3000年的历史才出一个武则天,而后来韦后、太平公主、上官婉儿也想继续走武则天的道路,结果落了个人头落地。不得不说武则天对她们的影响太深了,她们也被武则天误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