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机！”目前不知道生化秘技是什么东西，万一在人前露怯就不好了。
“如何？”秦朗显得很热情：“虽然是旧货，但还好用。”
“承蒙帮助！非常好用。”苏穆高兴地说：“既然人还没有到齐，我在附近先探探路吧。”
“那可就帮了大忙了！”秦朗笑着点点头。
苏穆抖了抖风衣，脚后跟向地上一跺，鞋底传来细微到不可闻的机械声响。
“回见。”他向周围点点头，膝盖弯曲。
感应器还算灵敏。鞋底的势能机接收到启动信号，三秒内向鞋跟积蓄起强劲的能量。当这股能量达到顶点后，苏穆支起膝盖就势跃上天空。
还算好用。轻松到十米高空中他展开黑翼蝠衣，顺着纷乱的气流在空中盘旋起来。
地面上方明仰望着他消失在密林上空，低下头。
“很像仿生系生化秘技蝠翼。不过支持人体在空中滑翔这么久的……罕见。”
“配合优越的视力，确实是难得的侦察员。”那白姓少年淡漠地说：“会加入掌控者军团，这种人。”
“您确定他能加入掌控者军团？”方明吃惊地说。对这少年，他似乎有着莫名的敬畏。
“嗯，意识强度足够了。”少年点点头：“欧阳家向来不会错过有潜力的年轻人。”
“啊，这个是……”方明面皮紧缩了一下。
苏穆自半空俯视森林，如同滑行在绿的海洋上，一旦高度稍有降低就舒展俩次翅膀爬升。见识了那只空中的巨影后，他也不敢飞得太高。虽然林中枝叶茂密，强大的视觉捕捉能力还是让他看到了三个人影在向湖边赶来。他不知道自己在森林什么地方，一眼望去这片森林根本看不到边缘。随着视线向东方移动入眼的树木也越来越高大，几乎遮掩了他的视野。然而他在东北方隐约看到一个非常巨大的物体突出森林表面。
估计人到齐了，他降低高度飞回湖边。方明正和聚齐的三人说话，所有人都用一种很惊奇的目光望着他。他跳下地面，黑翼蝠衣在身后收缩，变成风衣披回他身上。
“你叫苏穆？你跟肖邦一块回来的？”还没来得及打招呼，一个穿一身白的高个子青年瞪眼问道。话中带着莫名其妙的火气。肖邦在他背后向苏穆为难地做鬼脸。
“啊，这个……”都是从年轻人过来的，苏穆一般对这种荷尔蒙过剩的情况很是理解，但没见过这么神经过敏的：“偶然遇到，只能说很有缘分……”
“缘分……”青年人的眼光已经十分危险了。
“欧阳竹！”白姓少年突然呵斥道：“看看你自己什么样子！”
“呵……”欧阳竹轻蔑地扫了他一眼：“白龙马，不就是你家有个哥当元帅么，你跟我拽？记得这个勘察小队是谁给你们发工资？是瑞亚国际，是我欧阳家的产业！”他一个个指过去：“你们看看：最新款的共振仪，微缩能量药剂，勘探装备，合金刀——谁给你们武装的？要拿我家的钱，你们都得听我的，少跟我唧唧歪歪！”苏穆诧异地看了白龙马一眼，没想到这小子有个这么个性的名字。
“我早晚销你。”白龙马瞪了他一眼，垂下眼睛。
一行人脸色难看，肖邦倒是驾轻就熟地蹦到欧阳竹前面陪笑：“啊呀好啦，坚决拥护欧阳大哥的领导嘛，我们快走啦。“
“哼。”欧阳竹示威般瞥了苏穆一眼，受用地眯起双眼抬手环住肖邦肩膀，肖邦脸上笑容一僵，有些难堪地挣扎一下：“放手啦……”
周围人自顾自散开装作没看见。
“还是我家肖邦最听话。”欧阳竹调笑着说。
“是啊是啊。”肖邦笑嘻嘻地，冷不丁一摆头，马尾辫抽在他脸上。欧阳竹吓一跳，连忙跳开。肖邦趁机跳到了方明背后。
“欧阳竹！”白龙马脸色阴沉地可怕：“适可而止吧！”
“哈。”欧阳竹捻着指尖，一脸奸诈：“有趣。”
“走开，别拖我下水！”方明呵斥着自己离开。
“嘿。”苏穆跑到肖邦旁边坏笑：“我算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招老方恨了。”
“我是个弱女子哎！”肖邦愤怒地挥手：“你们这些大叔大哥要保护我的好吧！你看那家伙的咸猪手——除了小白哥你们都不是好人！”
“有这回事么？我还以为你在玩欲擒故纵——看上去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傍大款很有前途的——”苏穆话语转得语重心长：“毕竟你胸这么平，这样的机会很难得……”
“你去死去死！”肖邦一甩头，苏穆敏捷地躲过迎面飞来的马尾。
秦朗走过来。
“介绍一下，这位是苏穆，临时加入我们探索者小队。如大家所见，他可是相当优秀的共生者，拥有感知系生化秘技。我们的新朋友很诚实。”大家笑笑。“大家不必有太多戒备。”
确实很诚实，生化秘技是共生者的底牌，毕竟一般人很少在共事的小队之外展示自己的生化秘技。
简单介绍一下后，苏穆了解到和欧阳柱一同回来的另外俩人是一对兄弟，分别叫钟鸣和钟亚，面目平凡，看上去倒是很忠实憨厚。据肖邦介绍，他们也是勘察小队临时雇佣的共生者。肖邦从包中取出一些资料，上面字印的密密麻麻，苏穆看着就发晕。
“我们应该接近莫拜森林中部了，然而没有什么意义。”
“如果传闻证实的话，应该去西南山林那边。再向东走……想想今天遇到了什么吧。”
“飞熊在这一片活动算是一手消息，卖给调查分局能弄点钱吧。”
“最好多卖几家……”
“不值钱的。远古级超凡生物，哼哼，掌控者也抓不住它。”
“还是现实一点吧。”秦朗叹了口气。“去西南山林那边看有没有魄罗。我是不抱太大希望。”
突然，一种精神上的压抑感袭来，众人不由噤声。
苏穆快速地四下张望。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向眼角那里有什么东西，随着你实现的移动始终保持在视野的死角，越想看清越看不见。
“不要到处张望！”方明低声喝道。
“怎么回事？”苏穆垂下眼睛，快速地问。总觉得眼角里有个什么，非常难受。
“不要看，不要想。谈点别的东西，很快就消失了。”秦朗附在他耳边低语。
“我的天，你就不能有点常识么。”肖邦一脸生无可恋：“会被你害死的。”
“至少让我死个明白吧。”苏穆恼火地说，心想什么玩意就敢拿出来吓我。
“好吧。”肖邦像是豁出去了：“是量子态超凡生物，森林里经常遇到。”
“啥米？”苏穆眨着眼。
“天哪！”肖邦恼火地说：“是二十四精怪中的第十二精——树精灵啦！”
“孤陋寡闻。”欧阳竹冷哼一声。此时那种精神上的压抑感已经开始消淡。众人的情绪也慢慢放松下来。
“树精灵啊。”肖邦迫不及待地解释说：“在莫拜森林中始终呈量子态跳跃的树精灵啊。”
“你是说像鬼魂一样的东西么？为什么看上去你们很怕？”
“不是怕！不过当然啦——鬼魂一样的东西是很可怕啦。”肖邦说：“重要的是，这种量子态的超凡生物，存在方式很难理解。越是抑制不住想观测它，它越是坚定地存在你视野的死角——你应该也有那样的感觉吧？”
苏穆点点头：“确实，很奇怪。以我的视角一般应该没有死角。”
“不能观测它！”肖邦竖起一只手指：“不能观测！量子态鬼魂一旦被观测会出现俩种情况：要么会塌缩，什么事也没有……要么就活见鬼啊！”
突然，那种精神上的压抑感再次加重。苏穆瞥了一眼，感觉眼角余光中那个东西仿佛就要出现了。
“糟糕了……”肖邦呻吟着：“我们已经不自觉观测到它了……”
方明暗骂一声，扣紧左手：“倒霉……”
“树精灵是什么级别？”苏穆快速地问。
“古灵级。”秦朗脸色铁青：“问题是它是量子态……除了神秘系，没有生化秘技能对付量子态超凡生物好吧！”
欧阳竹瞪着苏穆，目光阴沉地仿佛要择人而噬。
苏穆暗骂一声，取出注射枪给自己补充了一次生体能量。
“唔，看不出来。”肖邦快速扫了一下他的注射枪：“你还挺有钱的么。”
苏穆一直有这样的感觉，就好像本来怎么也看不见的东西，一旦张开六维之眼，就什么都能看到了。他也是这么做的。
从六维视角观察三维世界，量子态生物不会塌缩。
苏穆第一次用意识“看”到了树精灵。
那是一个俊美的男人，头顶垂地的白发，身披白色的流锦。他用一双淡漠的眼睛凝视着苏穆，有着沧桑和锐利的瞳孔。
“你看见我了？被囚禁在二维世界里的可怜生物。”一个低哑的声音在意识中回响。
“二维？”苏穆在意识中奇怪地回答：“为什么是二维？我们在三维宇宙。哦，如果是鬼魂的话，你看上去倒不是那么吓人。”
树精灵微笑了。
“宇宙是三维的。但你们只拥有俩个维度。”他抬起头凝望着天空：“我感觉到不祥的阴影在靠近，这是阴谋——”
苏穆看着他，莫名地感到一种亲切和安定。
“为什么出现在我们附近？”他疑惑地问：“是厌恶我们吗？嗯？是要伤害我们吗？”
树精灵停滞了片刻。
“不。”他说。“我们爱你们。我们要保护你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