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古代机关是用一种叫做铁木的木材为躯干，由1000-1200块年份红木为部件制作的，这样制造的机关行动灵敏如同活物，甚至会有灵性。但苏穆找不到那种材料。他能搞到松木和胡杨木就不错了。
白龙马和秦朗这俩天紧锣密鼓地在广陵市周边勘察，最后还真被他们找到了一条进城的门路。这天一个披着高领风衣的男人来到他们这里。
“一个人10000。”他说。
“成交。”苏穆掠过他的眼睛：“我们怎么进去？”
“明天凌晨四点到漠山脚下，艾斯比会带你们进去。把钱给他就行。”
“艾斯比？”
“艾斯比·布鲁克，是个黑人。你们会喜欢他的。”
漠山与其说是山不如说是一座高耸的城墙。它是一个由琉璃构成的1000米高的陡峭山崖，哪怕最极限的攀岩运动员也没法在它身上下手。构成山体的琉璃纯净非常，透过这座山甚至能隐隐约约看见另一侧城市的景象。
苏穆提着塞满现金的手提箱，抬头看向高远的天空。
“我想这个地方大概没有执法队把手，问题是你怎么翻过去。”白龙马举目远望：“这些做交易的真是无孔不入。”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苏穆说。
从山体那侧越过一个小小的影子。苏穆眯起眼睛，看到那是一只很大的飞鸟。那只飞鸟并拢双翼向山下俯冲过来，稳稳地降落在众人眼前，像鸟一样放下双腿。
飞鸟翅膀上的白色羽毛收缩进手臂中，头颅开始变得扁平。不消片刻那只鸟化成了一个高大的黑人。他的目光锐利，如同鹰眸。他四下望一遍，伸手探向苏穆。
“我是艾斯比。”
苏穆很感兴趣地和他握手。他的手掌长而纤细，握手时也没有力量。
“这种程度的变身，莫非是全体仿生吗？”肖邦感兴趣地说。艾斯比看了她一眼。
“小姐，您很有见识。”
“你来自战争学院？”
“我在战争学院极限作战分校。你们以后会知道那个地方的，这座城市里有许多地方需要和我们打交道。”
苏穆把手提箱递给艾斯比。他接过箱子打开粗估看了下，然后合上箱子满意地点点头。
“合作愉快。”
他把手提箱背在背上，又从腰上解下某种吊具，吩咐白龙马系在腰上，然后化作了巨鸟。这次从他的手臂中伸出黑色的羽毛，同时那对翅膀暴涨，翼展宽度就如同一只小型飞机。
他挥动翅膀轻松地提起白龙马垂直飞上山峰。
苏穆目送他们越过高山，肖邦从后面碰碰他。
“嘿，你不是也会飞吗？”
“我不会飞，我只能滑翔。在这种情况下他更专业。”
“切，露怯了吧。”
“只能说我比较诚实。”
由苏穆抱着小汪洋搭上艾斯比的便车，然后艾斯比把剩下的人一个个接了过去。最后一趟他直接带着钟明钟亚俩兄弟一起飞过去。当他在地上变为人形时，能清楚地看到他额头细密的汗珠。
“辛苦了。”
“还可以，只是我以前没一次运过这么多人。没有登记的人在城市中没有危险，进入城市你们就是合法公民了。”
“城市执法队的守卫看来不那么严密。”
“你不能把执法队当成普通士兵看待，执法队很尊贵，最多也就管到城墙。不过城墙有漏洞。事实上除了未经登记的亚生物机械，由这里进行人员流动是被默许的。”
苏穆恍然。
“想挣钱的话就去调查分局。”艾斯比扫了一眼，目光落在方明左手上的共振仪上：“最近超凡生物活动比较频繁，有经验的勘察小队很受欢迎。”
他展开翅膀向城中飞去。
一行人没有合适的身份直接购置房产，最后汪凝雪领着他们在三等公民区七拐八弯，来到一条黑色的暗巷中。巷子是条俩面围墙的死胡同，胡同尽头有一扇房门，门上悬挂着一只铝制的水壶。
“想不到是真的，我还以为这座城市没有这个地方！”汪凝雪欢欣鼓舞。
“这是什么地方？”苏穆莫名其妙。
“好地方……”她走过去敲打着那只水壶。
房门打开。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看了他们一眼。
“进来吧。”
房间里异常地整洁。红木地板上铺着深色的绒毛地毯，门边有鞋柜和便鞋，甚至还有个没有点火的壁炉。汪凝雪换上便鞋，走进来对老太太深深鞠了一躬。
“我们知道您是这座城市最好的。”
“这倒是真的。”老太太笑笑。
没有登记。苏穆爽快地付了一人三千的押金，众人赞叹着提起行李走向楼下。房间里布置着很华丽的大红色帷幔，有幕间垂帘，宽大的浴缸，空气中传出洁净的香气。除了没有落地窗，根本看不出这是地下室。
“我的天，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方明惊叹。
“我听说过。”汪凝雪兴奋地说：“在每一座城市里都有一个格调最顶尖的暗宿，它们都建在深巷中，门口挂着一只制式水壶。外行人根本找不到这个地方，但我在中林市吊凯子的时候住过一次。”
“……你现在兴奋是要怎样？”苏穆一脸匪夷所思地把她踢开：“快去给孩子喂奶……”
肖邦扑倒在宽阔的沙发里，任钟明钟亚俩兄弟怎么拽都拽不起来。最后他们只好坐在茶几边。
“女人真是不可理喻。”钟明对弟弟说。
苏穆在楼上楼下转了一圈，震惊地发现一个小型闭路影院，影院门口有自助贩卖饮料和爆米花的机器，还贴有当月放映电影的海报。最下层是个足够宽敞的健身馆，健身馆四周没有墙壁，全是深色的玻璃，有些地方做出杰出的外部灯光效果，一眼看去就像是黑夜中的街景。跑步机上有一个身材魁梧的白人。那人向他挥挥手。
苏穆挥手作为回应。
他回到房间熄灭大灯，打开台前灯，在熹微的光辉中翻阅势能机研究笔记。以他现在的感光能力已经不受灯光影响了，过剩的光辉只会在他的视野中来回穿梭，使他产生压迫和危险感。他发现自己愈发习惯被黑暗拥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