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车的徐欢依旧和昨天一样,靠在车窗上眯睡,和昨天不同的是在徐欢的旁边,坐着十二三岁的小女生。
王紫兰最终还是接受了,早班车要在村路口停二十分钟的做法,一来这是周师傅开的车,要是把这事给揭发了,那么来村子的头班车会更晚。
因为听周师傅说了,曾经一次他请了一天病假,来村子的车足足晚了两个小时,原因无非就是开这条路线的司机只有两个,其他人并知道村子的这条路。而两个司机都是他们村的,另一个人不上早班,所以也都是只有他周师傅会这么早来。
二则是除了他们这些读书上学的人外,上早班车的还有从地里上来农村人。看着那一框框或是蔬菜,或是鸡鸭的货物,如果不坐公交车的话,王紫兰还真想像不到,他们要什么时候才能够搬到城里的市场。
王紫兰也就只能忍着鸡鸭的粪臭,在隔着较远的后座上看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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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钟说短也不短,一转眼就过了。
抬头看去时,王紫兰有些小小吃惊。因为才短短的二十分钟的时间里,公交车就挤满了将近一半的人,无一不是朴素的农村打扮。王紫兰还在奇怪,为什么在过去的二十分钟里,听不到周师傅和农村人的闲聊,也嗅不到鸡鸭的骚臭。
原来那些个乡里人都把那些货物摆到了车前段,那怕晨出的太阳为大地带了温暖,但还是不足以让人褪下棉衣的。为了不让车里的异味残留在车里,他们都把两侧的车窗,周师傅也两个车门敞开,和着他们一起揉搓双手。而为了不影响到车后座的孩子们学习,他们的聊天都是轻声细语的,一些没听清楚的也都是交头接耳地讲。
看到这样的光景,王紫兰觉得那二十分钟来换这一副和谐,似乎也不那么坏。
然而,当王紫兰扫视车后座的人时,那个徐欢邻座女孩的作为,瞬间让她有点不可置信。只见那个女孩将手中的课本收入背包,然后调整坐姿,让徐欢的身体依靠在她的身上,而原本靠在车窗的头颅,则是靠在了女孩的肩膀上。做完这一切,女孩则是靠着徐欢的脑袋,看向车外逐渐泛白的远方。
“娃儿们,别看了,要开车了。”
随着周师傅的一句叫唤,车子传来发动机的震动,前面的人也关起了一部分车窗,车后座的孩子也收起了手中的课本,只是让王紫兰感到意外的,是他们收起书后,无一不是闭目养神活是想徐欢那样假寐熟睡的。
至于女孩对徐欢的那番动作,王紫兰相信不只有她一个人看到,而且只要自己的坐在他们两的前面的位置,回头肯定是一副两人早恋的画面。然而出了她意外,似乎对女孩的这番作为都是用一种漠视.....或者说是习以为常的态度对待。因为王紫兰偶然间注意到,前面一个从村人看徐欢两人时的目光,像是一种无奈,又像是对一件事物的惋惜,完全没有制止,或者喝止两人过于亲昵的行为。
王紫兰没有录下女孩对徐欢的一系列作为,但还是拍下了两人依偎的背影。当是日后,对付徐欢,或是徐健,或是阻止母亲的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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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马颐学校,一所坐落在环城路边缘的私立学校。没有什么办学特色,中考上榜,优秀学生各个学校都有,算不上什么稀奇的成绩。唯一能够称得上优点的,那就是打死都不放弃参加的‘新青年’辩论赛,还有能在晚自习教室里,听到环城路传来的机车轰鸣
这是徐欢的初中学校,也是张漫现在所就读的学校。
经过农民的卸货后,下一站就是张漫的车站了。
“大牛哥,大牛哥,我到站了。”
轻柔地将肩膀上的徐欢唤醒,双眼里透着一丝抹不去的不舍。
而徐欢则迷糊地睁开眼睛,朦胧间看到一张与记忆中有些许熟悉的脸。
揉了揉眼睛后,徐欢则是较为清晰地看到对方脸上的五官。
小鼻子,小嘴巴,大眼睛,不是美女。
顿时徐欢就想起了眼前的人是谁了,张大头家的小煤炭。听说她的学习优异,被学校免费收为住宿生,想必在学校这丫头也没怎么到外面晒太阳,整个人白了不少。不然,徐欢也不用揉着眼睛去认人了。
“哦...哦,好。”
徐欢的回答很平淡,完全听不到对张漫的关心,但是张漫似乎也并不在意徐欢了了几个字的回答。
只是走下车后,张漫刻意把目光锁定到,坐在徐欢斜后座的王紫兰身上,直到公交车开走,她才喃喃地道。
“这次来的亲戚,长的还真好看呐~”
说完就转身径直往学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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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文科七班,咆哮早读也在这个六十二人教室里上演着。
他们或是扯着嗓子嘶喊,或是‘掩耳盗铃’式地自我怒吼的。要说这这种环境下,默念是不可能的,因为声音时会互相干扰的。在这种情况下,要么是变换环境,寻一个人少的地方阅读;要么就战斗,声音不会干扰自己吗?那么同理,自己的声音也会干扰到对方。
既然要互相伤害,那么来呀!?战呀!!
何姆不是没有变换环境的选择,恰好这段时间的停止活动的戏剧社,正好是她最好的早读场所。然而,她却选择在这样的环境里,以‘掩耳盗铃’的方式去怒吼。
原因有三个,一个是戏剧社社长的身份;一个是‘互相伤害’;
最后一个...就是她要在这个听不清自己声音的地方,大声地嘶吼自己花了一个晚上才书写出来的剧本台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