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听完我的话,看着我的脸色,伸手示意我起身近前。他凝神屏气仔细为我把脉。在他为我诊脉的时候,童俊正好赶来。见静宁殿前气氛特别,他不敢上前询问,乖觉的站立在冥王身后。秋翰也恢复平静,看着冥王把脉,面露担忧之色。
须臾,冥王发功再次护住我的心脉。缓缓地说:“你身上的毒说来也简单,两种奇毒混杂其中相生相克。一种叫寒烟,这种毒毒性虽强,但是它主要是随内力使用而入七经八脉,引发毒性功心,此毒一旦发作,身体将逐渐变成冰块;另一种毒叫含笑,是情毒。中毒之人不可动情,一但动情毒素将迅速蔓延全身,此毒一旦发作无药可解。好在你尚不懂情事。”
“寒烟”?“含笑”?
允许我五百岁生命孤陋寡闻,不曾听闻此毒,怕是宾鸿师姐也不知道这毒素的存在。这两个多么诗意的名字,却是夺命的毒药。
这是我五百年来第一次听到关于我体内毒素最详细的分析。解毒有望了!我是乎看见了生的希望。我再次下跪叩头:“恳请冥王救小栖。”
冥王嘴角微微扬起,似乎是在笑我的求生欲望。这笑容在他脸上不过是流星闪过,继而又眉头紧锁发问道:“这两种毒实属罕见。寒烟之毒来自极寒之地,你怎么会中此毒?若要解此毒,必须去得冥海。冥海里有一海怪,个大,圆头六足,没有身体,名叫苦也。此怪的唾液剧毒,但是也是解寒烟的良药。但是此怪难见,常年隐匿于海底,很少见到它真面目。因为见过它面目的人或妖都被它给吃。至于含笑之毒,此毒尚不清楚到底怎么解。”
这么多年苦苦追查不能说清楚的事,被他三言两语说破,心底好生佩服,不愧是冥王,与天帝比肩的冥界之王。
“小栖尚有一事不明白,为什么医学典籍里没有寒烟、苦也、含笑的记载?”
冥王沉吟片刻说:“冥海,酷寒之地,人烟稀少,没有谁见过苦也,也没有谁中过寒烟之毒。你这毒得来蹊跷。你说你生来带着寒烟和含笑?”他忽然发现什么,几乎是惊叫的问道。我点点头,不明其意。他点点头说:“这就对了!我明白了。”说完转身欲离开。
他忽然想起以前的事,转头对我说:“对了,此前曾给你的酒属火性,虽说可以抑制寒毒,但与寒烟寒性相克,此两种不同的物在体内转化很伤身体,不能再喝了。”冥王想起前事,补充道。
他转头对童俊下令:“你去命人在静宁殿旁收拾两处房子给他俩兄妹暂时居住。”
我再一次叩首谢恩。秋翰说话了,不过这回的态度较之前缓和多了。他伏在地上叩了一个头,嘴里喊到:“恳请冥王救救我们的娘亲。”
“秋翰,这……”冥王胳膊向后一甩,似乎在甩掉什么东西,然后离开了。
童俊此刻呆立在冥王身后,冥王一席话他听得清清楚楚。冥王说的字字句句撞入他的耳中直击内心,犹如一只手狠狠的给他一巴掌,直接把他打晕当场。他的脑海重复着冥王说的一句话:另一种毒叫含笑,是情毒。中毒之人不可动情,一但动情毒素将迅速蔓延全身,此毒一旦发作无药可解。
这句话的含义是指我此生不能对谁用情。这无疑是掐灭了他对我的一切美好憧憬。他无法接受这个残忍的事实。懵懂无知的我当时并不清楚这对于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我和秋翰都不理解他此刻的心情。
就这样,我和秋翰在冥王宫住下。
在冥王宫住下的日子,表面上看是平静的。秋翰和我每天会去娘亲那里坐,对于孔雀灵是我们娘亲这件事情,秋翰表现得比我好多了。他是乎很接受这事,只要每天能看到娘亲,坐在娘亲床边,端详她完美无缺的容颜,他就满足了。他每天跟娘亲都有说不完的话。比如,今天练习什么功夫了,他为学会这招吃过哪些苦头……
而我,坐在娘亲床边,听着秋翰絮絮叨叨,有些不真实的错觉。幻想娘亲能坐起身,很希望看见她在腾空起舞,唱着能让花花草草生长的歌。
这天,天气晴好,秋翰练完功夫进屋陪娘亲去了。我坐在荷花池旁看着天空发呆。这时童俊宫里的老管事前来见我,他愁眉苦脸的,几乎是带着哭腔说:“栖姑娘,你赶紧去看看小王爷吧!”
“怎么了?”
原来,自那天起,童俊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不见任何人。锦瑟公主去了几次都没见着面。
“这是你该找冥王呀!我去就会见吗?”我说。不明白童俊这是闹哪样?
“冥王不在宫里,走了有几天了。这宫里也就是您能跟小王爷说得上话,小王爷有啥不开心的事您给劝劝。”听老管事这么一说,还真给我面子。童俊他能跟我说话?还不是看我心软好使唤!
“我试试,他要不见我,您可别埋怨我。”我没底气的回答道。
老管事听着欣喜若狂,连声道谢:“您真是心肠好的姑娘,只要您去了,没有不见的道理。我先替我家小主人谢谢您啦!”
这老管事是位千年树妖,是看着童俊长大的,他是打心底忠于童俊的老仆人。
我随老管事来到童俊宫中,老树妖踮着轻快地脚步赶去向童俊请示。我无聊的站立在殿前的石基上等候着。一只猫忽然串了出来,我没来得及看清楚猫的模样,已经敏捷的串上我肩膀。
我伸手拉它入怀里,嘴上说:“阿叼,别闹!”
阿叼柔软的身体在我胳膊里伸懒腰,并亮出肚皮示意我给它挠挠。我蹲下来,一只胳膊环抱着它,空出另外一只手给它撸毛。它舒服的闭上眼睛,很享受这种待遇,那模样可爱极了。
“阿叼,几天不见想我了没有?”我边抚摸着她的小脑袋边说。阿叼眯缝着眼睛弯成一个月牙,任我的手在它头上一下又一下的摸着。“让我看看,你长胖了没有?”我双手举起它看它是不是很乖。
“看来你是来找它的,不是来看我的。”一个声音在我上空炸裂,夏得我一个激灵,手不由自主地松开,阿叼落到地面上,“喵呜~~”一声就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