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郦,哦!不对,她现在的名字应该是聂云舒,当朝镇远大将军聂庭的千金。
一年前镇远将军聂庭携独女及家眷由西北大营回到圣元都城圣都,镇远将军年逾七旬,多年来的戎马征战,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自知该退下戎装让位给年轻人,所以向皇上申请调回圣都颐养天年。
聂庭一生征战,常年驻守在西北,身边共有四位夫人跟随他,却是死的死病的病,只剩下四夫人跟在身边,聂将军膝下单薄,只有一个独生女儿聂云舒,甚为宝贝。或许是太过宝贝,聂云舒已经年芳二十还未成亲。聂将军不着急却把四夫人急坏了,聂将军劝四夫人不要着急,他的女儿将来一定是嫁的最好的。
话说山雨欲来风满楼,你越是着急越是没头绪,闲下来的时候风雨就来了。这次风雨刮了还有些猛烈,皇上赐婚将镇远将军的女儿聂云舒嫁给皇上的九皇子靖王恒辰。
这本来是一幢喜事,也不知道怎么的,全家就是高兴不起来。更加难以置信的是,聂云舒在得知赐婚后竟然投湖自尽了。幸好抢救的及时,算是捡回一条命,醒来后的聂云舒与以往大相径庭,简直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全家不知道是喜还是忧。
四夫人每每唉声叹气的埋怨聂庭,责怪他没有给女儿选一门好的亲事,不然女儿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看着疯疯癫癫的。聂庭却是觉得这门婚事甚好,毕竟他一生效忠,心中自然认为皇上赐婚便是最好的。再说醒来后的聂云舒性格开朗,形式风格洒脱,比之前内向腼腆好的多。
其实他们却不知道这聂云舒醒来后,就已经不再是聂云舒了,这个身体里住着一个现代的灵魂她叫沈郦。
沈郦足足用了三个月的时间才接受这个时代的自己,这三个月里她想了各种各样的方法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想着结束了这个时代的生命或许自己就能够回到现代。然而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四夫人还有贴身的婢女锦心把她看的死死地,寸步不离。她自己根本没有机会对自己下手。只是有一次,四夫人眼睛通红的拉着她,心疼的抚摸她。沈郦心中暖了起来。如果自己再次意外死亡,只怕眼前这个爱女心切的母亲,也就跟着去了。或许这是上天让她在活一次的机会,她着实不应该浪费。
沈郦坐在院中凉亭里,看着水里的锦鲤游来游去。水面上倒映出她的样子,看在眼里,让她不自主的感慨。她的样子没有变,却是换了一个更加年轻的身体。我不想死,你为什么那么不珍惜自己的生命,我帮你继续活着好吗?
走廊里走来一个清新的小丫头,沈郦的贴身丫头锦心,端着一碗银耳雪梨羹。她特意放轻了脚步,想自己尽量不去打扰到小姐。她将银耳雪梨羹放下,轻轻说道
:“小姐,太阳快落山了,夜里也凉,您过会儿就回屋子里吧!”
:“锦心,你说说看!”
锦心一愣,她从小跟在沈郦身边,自认为只要沈郦皱下眉她都能猜得出沈郦在想什么。只是这次她劫后余生,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她竟然猜不出她的心思。
:“小姐,您说什么!”
:“锦心,你见过靖王殿下吗?”
:“您都没见过,我上哪见!”
沈郦心中思忖着,想来这个靖王一定是个奇丑无比的人,不然聂大小姐也不会宁可死也不愿意嫁。
:“你说说看。靖王殿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我会投湖,为什么我娘说我命苦。”
:“呃!小姐,您不都知道吗!还问我?”
:“我脑子进水了,都忘了,不然我要问你干嘛?”
:“好好好!真不知道您脑子里的水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就那点事,之前就跟你说过几遍,也不知道你整天脑子里想些什么,一句话也没记住,现在又想起来问了!”
:“我发现你废话还真是多,快说快说!”
从锦心的嘴里沈郦才得知一二。原来“聂云舒”嫁给靖王为正妃,按理也是门当户对,光耀门楣的事情,可大家都知道“聂云舒”是靖王的第三位王妃。四年前靖王的第一位王妃李王妃,染了风寒不知道怎么的就没救回来,一命呜呼,那个时候他们才成亲一年。后来皇上又赐了一位刘王妃,一年前难产去世了,孩子大人都没保住,说来也是人生悲剧一般!只是这么一来,满朝的文武都只要有适婚年纪的,竟然都不愿意将女儿嫁给靖王,不过终归有冒险者,不信命的,愿意一赌,毕竟皇上已经年迈,关键是没有立储,放眼一看,能够有机会继承储君之位的只有四皇子燕王和九皇子靖王,利用联姻来站队,再牢固不过了。只是靖王还有一件人尽皆知的事情,让那一小波冒险者也打了退堂鼓。
原来靖王恒辰在没有娶正妃李王妃之前,有一段路人皆知的感情,靖王生母是渤海国的公主,皇上喜爱的贵妃娘娘,可惜她在恒辰很小的时候就仙逝了,恒辰由德妃娘娘带大。一个从小没有母亲的孩子,生活在冷漠的皇宫里多少都会有些孤僻,偏偏这个时候他遇到了那一丝丝的温暖,就是那伦芷柔。
芷柔是草原那伦部落的郡主,那伦部落虽不大但却是最早归顺圣元的部落。后来草原间各部落有了冲突,那伦部落的可汗,也就是芷柔的父王,被突厥部落的王杀了,当时芷柔年少,皇上就将其接到了宫中,芷柔和恒辰,年级相仿,都失去了至亲,惺惺相惜,自然关系就亲近了很多,只是后来,也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原本大家都认定了这对青梅竹马,谁也没想到七年前芷柔远嫁漠北乎达尔王,成了乎达尔王的王妃,一年后生了一个儿子。只是到现在还是有传言,这些年来靖王一直没有放下芷柔,芷柔出嫁那天,大雪纷飞,靖王在城门前站了一天一夜,或许是希望她还能回来吧,只是终究没有等到她的身影。自己却烙下了咳嗽的毛病,他们之间虽然天各一方,却仍是有书信往来。这也是冒险者不愿冒险的地方。
四夫人心疼女儿,怕聂云舒嫁过去有个三长两短,再则觉得靖王心不在女儿身上,就算是在有权有势终究守着这般的冷漠过日子,这一生不就毁了。想到这些心中难受如绞过一样。
沈郦细细的听锦心说完这些狗血的剧情,慢慢的回味。心想这么说来自己要嫁的人不仅克妻而且心还是死的,嫁过去即得不到他的人也得不到他的心,这么一想果真是命苦的很,怪不得“聂云舒”要投湖自尽!若是自己就算不投湖自尽,也早就跑路了,可算着日子,距成亲也不过十几天了,她刚刚做好了重生了心理准备,就要面对为人妻这样不靠谱的事,感觉自己被几道闪电劈过一样,木讷的不知所以。锦心见着她深情呆滞,如同被打击了一样,怕她在出什么而意外劝说
:“小姐,老爷一向看人很准,他觉得这门亲事不错,或许真的不错!您可想开一点,千万不能在做傻事了!”
:“我很珍惜我的小命,不过锦心,我不想寻死,也不想嫁人,要不我逃了吧,逃得远远的好好活着不是也挺好!”
:“小姐你说什么呢,这是皇上赐婚,你要是逃了,咱们家也就完了!”
:“啊!”沈郦沮丧的看着锦心,果真是躲不过这一劫了。
成亲当天,聂庭是眉开眼笑的,看着对这门亲是十分满意,沈郦无奈的摇头,觉得这个当爹的心还真大,再看看聂庭身边的四夫人,哭的跟个泪人一样,心中也是酸酸的。真不知道今后的日子会怎么样。若是可以,自己一定要在四夫人有生之年开心快乐的生活。也不枉四夫人流下的那快盛满一桶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