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下过一夜的雨，雨珠从窗边的合欢树芭叶上滚落进地上的土里。
小兽模样的紫金香炉燃着熏香，蓝汐自那日就一病不起，昏睡了两日，这天刚醒就拉住在窗前伺候的翠玉：“翠玉，你知道你家公子的喜好吗？”
因为刚醒，蓝汐以往如黄鹂鸟一样好听的嗓子沙哑不已。
翠玉对夫人的转变很惊讶：“知……知道。”
蓝汐拽着翠玉的手一紧：“那你现在就告诉我可好？”
翠玉关心道：“夫人还是先把药喝了吧。”
蓝汐乖巧的点点头：“行，那我边喝你边告诉我。”
翠玉端着药碗，惴惴不安听以往风花姐姐和雪月姐姐说，夫人是最不喜欢吃药的，每次吃药都得两人轮番哄着，喝了药后更是要吃不少甜食。
她以前都在外面也不知道怎么哄夫人喝药这可怎么办？
还没等她想出个法子来，人已经走到蓝汐床榻前了。
蓝汐被翠玉扶着也不含糊接过药碗就开始喝，一点别扭也没有。
让翠玉一惊，难道以前风花姐姐和雪月姐姐是骗她的？
想到这里又想起了两人的音容笑貌，眼睛又要红了。
蓝汐喝完翠玉反应过来要给她拿一旁的蜜饯，被蓝汐出声制止了：“以后直接准备药就行了。”
“啊，好。”
翠玉又是一愣，夫人好像变了。
以前的夫人总是柔柔弱弱的，如今的夫人虽然也还在病中，给人的感觉全然不一样。
蓝汐闭了闭眼：“你讲讲那个四儿的事吧？”
依那个四儿的性子，她不信自己病着她就不惹是生非了。
“夫人……”
翠玉犹豫面带难色。
“无妨，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先说说我那些陪嫁丫鬟去哪里了？”
蓝汐睁开眼眸，并没有难过之色。
“夫人带来的那些陪嫁的姐姐们，都被……被姨娘要了去。”
翠玉省去了已经没了的风花雪月。
蓝汐冷笑：“我的丫鬟她也敢要？”
“她让她们去做最粗鄙的活，总是刁难她们，动则就是一顿责罚打骂。”
“还有公子这几日都是宿在姨娘那里的，那姨娘总是说夫人的不是，还去老夫人那里说……说夫人生不出个儿子来，是病……病秧子。这些都是因奴婢同那姨娘的贴身丫鬟平日里玩得好些，从她口中得知的。”
翠玉将自己知道的一股脑的倒了出来，将自己如何知晓的缘由也说得一清二楚。
蓝汐喜欢她的也是这点，认主忠心还聪慧。
蓝汐将翠玉所说都记在了心上，以前是她不想争，觉得是自己的终归是自己的，谁也拿不走，觉得自己不惹事别人就不会来惹自己，觉得处处忍让会安然无事，哪知道换来的是一次次的得寸进尺。
她没了权势的娘家，可是至少还有这美貌，男子怎么会不喜欢貌美的女子？
貌美与聪慧是她蓝汐目前唯一的优势了。
如今该是她的东西她全部都要拿回来。
蓝汐乌眸望着外面的雨幕，成了深不见底的潭，好似在蕴着力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