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议事堂,洛羽直接向着往日的住所‘轻舸洲’走去。
记忆中,这住所是阿爹亲自提名,‘轻舸迎上客,悠悠湖上来。当轩对樽酒,四面芙蓉开。’只可惜,地方还在,那饮酒之人,却已不知在何方……
推门而入,一股子的阴潮气息扑来,屋中光线暗淡,唯一挤进的几缕阳光照的灰尘无处可逃。
洛羽被这灰尘一个刺激,冷不经打了个喷嚏,突然,一个嘶哑而警惕的声音响起,
“是谁?”
这声音听着虽仍是年轻人的音调,但却那声音中的苍老和无望却是挡都挡不住,沉闷绝望充斥着这个死气沉沉的屋子,以及,死气沉沉的人……
洛羽走近里屋,只见层层窗幔之下只见一个瘦骨嶙峋地身影艰难地从床上挣扎而起,那直挺着的手臂死死地撑床沿,尽管窗幔遮挡,但洛羽还是能清晰感受到那人手臂上暴起青筋。
“兄……兄长。”
那男子听见这声音,仿佛被雷击一般,突然怔住了,一个不慎,‘砰’的一下直挺挺地砸在了床上,可男子似乎丝毫没有感到痛,颤抖着发问,“是十三吗?”
洛羽忙一个快步走到床前,一把掀起窗幔,压抑着说道,“是我,兄长,十三回来了。”
男子抬起头,仔细地看着洛羽,暗淡的眸子中像是被撒进了点点星光,尽是激动与喜悦。
他枯瘦的双手紧紧握住洛羽的手臂,怕是一个抓不紧,眼前之人便会消失般。
洛羽连忙将洛轩扶起坐靠在床上,接着便是一声不发,沉默无声。
记忆中,兄长几年前出行一次任务,九死一生,被救回时奄奄一息,好不容易救回了一条命,兄长却下半身彻底瘫痪,成为了一个废人。自此兄长整个人都变得阴郁起来,平常甚至连人都不见。
但兄长对于洛十三的态度却是严厉起来,经常训导她,只是当时的洛十三不懂得兄长的这片苦心,全当是耳边风,渐渐地,就和兄长疏远起来,有时甚至几个月都不和兄长见上一面。
“十三,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洛轩见自家弟弟此次回
来整个人都沉默起来,不似从前那般浮躁放荡,只是,那血迹斑斑的衣服……
突然,洛轩整个人都激动起来,手上的力气也大了许多,语调上扬,着急着问,
“十三,你和兄长说,是谁欺负你了?”
洛羽意识到自己那不堪的模样,展颜一笑,故作轻松地说道,
“大哥不必担心,我就出去玩了一圈,在林子里迷了路,所以成了这般模样,身上一点伤也没有,真的。”
谁知,洛轩听了洛羽这番话,眼眶竟然渐渐发红起来,原本就压抑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
“十三,我们的十三真的懂事了,兄长在家中听下人说你在斗兽场生死未卜,阿爹也无故失踪,兄长却……”
说着说着,仿佛是心中无尽的酸楚在这一瞬间爆发,洛轩极端地压抑着自己的声音,直至最后甚至无法发声!
洛羽听了洛轩的话,便知家里人都是知道自己在兽场生死未卜的,可偏偏竟然没有一人前去搭救,这终究是得了谁的授意吧!
“兄长,阿爹到底怎么了?”洛羽看着忧心忡忡的兄长,心里的不详感也越来越重。
“阿爹,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