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站的那一刻,一阵风吹来,拂在了谷子的心尖上。
“小姐姐,这么帅的小哥哥要好好地珍惜呀!”原来是坐在她对面的两个女孩子,追上她专门说了这样一句,随后不等谷子回应一句,开心地说了一声再见,便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中。
“她们说错了,应该是我好好珍惜你才对。”繁子程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谷子的心脏猛烈跳动了一下,久久未能平复。
“怎么感觉那两个女生像是你的托呢?”谷子转过身,直面着他,托着腮。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休息。”他并未直接回答谷子的问话,而是一把揽住她的腰,往出租车区域走去。谷子哪里禁受得住这搂抱,手里挣扎着、推搡着他的手掌,嘴上还喊着:“好痒,放开我......”
“所以需要练!”他俯视着她,手上的力度更重了。
不知道的人以为他在拐诱她,可是没人上前制止,谁又知道两人之间什么关系呢?
谷子家楼下昏暗的灯光,此刻让她自己觉得有几分害怕。
“你到附近随便找个地方住吧……”谷子回头认真地看向他,一把夺过他手中的行李,不想特别轻松地就抢了过来。
“你卧室的灯亮了我就走。”言外之意就是他要目睹谷子上楼,安全到家才会离开。
听完,谷子的心情稍微有些失落,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想着什么?人不在时,死乞白赖地远赴天涯寻觅答案;现在活生生的人就在眼前,可是自己的心又上了把锁,即使被他拿着钥匙打开了心房,仍旧紧闭着最后一道隐形的小门,不肯释放自己。
偷偷拉起窗帘的一角,正好看见他转身的一刻,背影逐渐消散在昏暗的灯光下。
彻夜未眠,一张床被谷子辗转地不知发出了多少次难听的声音。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徐母见谷子的卧室有条门隙,靠近,对着谷子说。
初晨六点钟,是徐母每日起床的打卡时间。谷子顶着一双熊猫眼透着门缝看着徐母,摇头不说话。
“跟你说话呢,能不能有点礼貌......”徐母刚准备进去,却被突然出现的徐父抓住了胳膊,阻止了她的行为。
“看谷子那样子,让她还是好好休息吧!”徐父轻轻地带上了她的房门,屋内一片昏暗。书桌前的手机屏幕一亮,谷子困倦空洞的眼睛直盯着它,没有聚焦点......
再次清醒的时候,隔着窗纱,一抹阳光洒在了谷子的床前。
走出房门,一股浓香味飘荡在整个客厅里。
“醒了,谷子?”徐父兴高采烈地叫着谷子的名字,回头一笑,与她相视。
谷子有点丈二摸不着头脑,疑惑地看着今日格外开心的徐父。
“做了你最爱吃的黄豆排骨汤。”
听完,谷子立刻抬头,揉了揉眼睛,看墙上的挂钟,10:45。
“爸,这就做好午饭了?”
“今天要来客人,等会儿过来。你赶紧把自己收拾利落点,快去!”徐父放下大碗,重新回到了厨房里。
谷子每个房间转了一遍,才发现徐母和海棠都不在。
晕头转向地来到洗手间里,发现自己的牙刷上盖着牙膏整齐地摆放在水杯上。谷子拿着这根牙刷看了许久,心底隐隐升起一股不安的情绪。
不安的情绪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增强,直到徐母回到家的那一声吆喝声,让谷子内心的不安彻底释放出来。
“谷子,这是孔余。”徐母乐开了花的样子,在谷子眼里是如此的“张牙舞爪”,相亲都被安排到家里来了,这怎能让她接受呢?
孔余礼貌地朝着谷子点了点头,随后帮着徐母提着各式袋子进了里屋。
“孔余啊,我这闺女性格呢你刚才也看到了,太羞涩了,你要多主动点,知道吗?”徐母挑着眉看着孔余,压低着嗓子对着他说。
只见孔余微微点头,却不说话。
徐母急了,催促道:“别愣着了,你赶紧出去和她聊聊!”徐母边说边推着他往外走,成功地将他推出门外,随即跃身一跳回到了里屋,“咚”地一声,门从里面被徐母锁住了。
孔余看着一步步挪向坐在沙发那边的谷子。
“你好,孔余!”
谷子抬起头、皱着眉看向孔余,眼神里充满了不屑和厌烦。
“加个微信吧……”孔余正准备掏出手机的时候,谷子起身气冲冲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对待房门毫不手软,“嘭”地一声,向孔余宣告了自己的态度。
而孔余,站在原地不动,视线落在了谷子的房门上,嘴角的微笑此刻不再浮现,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尴尬。
“徐海谷,你给我出来!嘭嘭嘭……嘭嘭嘭……”徐母果然时刻都在关注着外面的情况,手里握着一把锅铲就冲了过来,用力地敲着房门,就差把房门敲出个大窟窿出来。
“哎呀,你这是干什么呀,这锅铲不要了是吗,还怎么炒菜呀?”徐父不知从哪冒了出来,一个箭步冲了上前,将徐母手里的武器夺了过去。
“还不是你的宝贝闺女,甩脸色给谁看呢?”
现在的徐母犹如一只脱离了缰绳的疯狗,逮到谁就咬谁,除了孔余。
“你们烦不烦啊,我能不能有点自己的想法,能不能不逼迫我,能不能不要把你们的想法强加在我的身上,能不能让我为自己的人生做主啊!”谷子打开门,一股脑地吐出了苦恼,全部倾泻在了徐父与徐母的身上。
“你以为自己很优秀吗,你有什么条件和别人相比,你是有钱多还是长得比人家好看,还是年纪比人家小,还以为你是十八九岁的小姑娘呢,你看看整栋楼其他人家,楼上他老丁家,女儿才刚二十就要在这月底结婚了!我现在都不好意思走下面去,一过去,人家就问你找没找到对象,你以为我乐意这样吗?我是你妈,你不动,我帮你不行吗?”一下子此地成为了两个女人之间的战争地,散发出来的高气压,让孔余和徐父难以呼吸。
“孔余啊,这样你先回家吧,真是怠慢你了。”徐父悄悄拉着孔余走向客厅,却不料徐母眼疾腿快,孔余被她拉在身后,怒喊道:“等会儿午饭,孔余就在这儿吃了!”
顿时,整个房子里弥漫着一股强烈的尴尬气息。
直到一阵敲门声,解除了这份尴尬警报。
“……”前去开门的谷子一打开门,惊得说不出话,惊慌之下关住了门。
“谁啊?”身后徐母的声音响起,还夹带着敲门声。
谷子惆怅着,徐母若是见到了门外的繁子程,会发生些什么事,她不敢想。
“烦死人了,到底是谁啊?”徐母一把推掉站在门中间的谷子,亲自拧动开门把。看见站在外面的繁子程,徐母的表情果然石化住了。
“阿姨好!”繁子程一声问好,让徐父面露难色地对着孔余。
“阿姨,今天我来您家里是想说说谷子的事情,方便吗?”
都已经走到家里面了,难不成拒之门外,说:“哦,不方便,我家现在有客人呢!”这时的谷子不禁内心脑补出一段剧情出来,却不料繁子程果真被徐母一把推出门外,用力扣住门,挤出尴尬的笑容回望着孔余,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真是丑极了!
“阿姨,我今天公司还有事情,我就先回去了,下次有机会再来拜访您和叔叔。”
换作任何人都能猜想的到刚才门口的男人与谷子是什么关系,此时若是仍再呆在这间房子里,怕是个傻子。
“谷子,你不来送送我吗?”孔余穿好鞋子准备出门的那刻,轻唤了一声谷子,众目睽睽之下,带着谷子出门。而徐母不再多说什么,看了几眼孔余,挥了挥手,便转身走向自己的卧室,转身之际眼角的失落掉落了一地,无限多。
“谢谢。”站在楼底下,无以回报,只有一句轻谢,抵过刚才的怠慢。
“不客气。”孔余回复这句话的时候,眼神却是定在了不远处的某人身影上,说完便是潇洒转身,渐渐地,走远了。
“刚才那个男人是谁?”
繁子程此刻的眼神,谷子看了发觉有点冰凉,声音也甚是冰冷。
“你这是吃醋吗,为什么酸味都闻不到呢?”
“带我上去,我要和你妈妈好好聊聊。”
“喂,这是我家……”谷子愤怒地跟在他的身后,因为他不等她,径直走向她家的楼层;因为他不回答她,总是隐藏她最期待的答案;因为他是她不知何时如此迷恋的他。
二人回到谷子的家门口,发现大门敞开,从屋里飘出来一阵饭菜的香味。
“别愣着了,赶紧过来吃饭吧!”从厨房里拿碗出来的徐父侧着身子,对着门外的他们喊到。
“叔叔,还需要帮忙吗?”繁子程不知何时已经脱掉了鞋子,犹如泥鳅般地速度蹿到了徐父的身边。
看着两个男人一前一后地搬运着碗瓢,缓慢脱鞋的谷子坐在凳子上,思绪一下子又被抽空了。
“过来吃饭。”繁子程走过来一把拉住谷子,牵着她一起走到了徐母的房间门口,他再次开口:“解铃还须系铃人,你去把阿姨叫出来吧!”
谷子被他推了进去,只见徐母裹着一层被子,将自己埋在了里面。
“老妈,起来吃饭了。”谷子纠结了一下子,不知如何。最后,悄悄地舒了一口气,便轻轻地走到床边,推动着被子里的人,不料回应是她的抗拒。
“你明明知道他的存在,为什么还要安排孔余?”
“那这封信是什么?”徐母突然一起身,身上的被子被她掀起,扔在了斜对角,一脸严厉的神情看着谷子。
“你干什么,偷看我的东西?”谷子看见信纸的那一刻,心激烈地抖了一下,伸手就要去抢徐母手里的纸。
“嘶~”信纸一分两半,一半被谷子夺了过来,另一半在徐母手上,在空中颤动。
“今天他来又是什么意思,你是个傻子吗,读了那么多书成了个书呆子,辨不清人情世故了?”
两人的对峙再次开始,面对着徐母的咄咄逼人,谷子这次选择了闭嘴,安静地看着她,看的徐母忍不住动起手来撵她,嘴里喊着:“你说话啊,不要拿这种眼神看着我!”
“先出去吃饭吧……”不顾徐母的推撵,谷子拉着她的胳膊,誓要将她拖出来吃饭。
“走开,管我吃不吃,你都不听我话,管我干嘛呀?”
“你这么偏激干什么,不怕别人笑话吗?再说了,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我是个人,不是玩偶!现在的年代已经不是当初你们生活的时代了,恋爱自由,婚姻自由,不要拿你们当初的标准来衡量我的生活,好吗?”谷子心底的怒火瞬间喷了出来,语速也快地让徐母听不清她说了些什么。
此刻,母女两人泪眼婆娑地看着对方。
“我是过来人,我在帮你懂不懂?”
“我有判断能力,你为我想的一些东西,并不是我的所需!”
“我会害你吗?”这一句话,门外的两个男人都听到了。
“你是我妈,怎么可能害我?”
“那为什么不能听我的话,你没看到外面那些跟你一样大的女孩子吗,看看她们有几个现在后悔得想吃药的下场,你想成为她们吗?”越说越激动,徐母的嗓音响彻屋顶,飘荡出了卧室外面。
“你总是这样说,那你怎么不问问别人到底幸不幸福?你们总是喜欢用可怜的眼光看待别人的人生,说不定人家根本就不这样想,人家觉得幸福呢,不是所有人跟你一样物质!”
“你再说一遍!”徐母的右手扬在了空中,鲜红的双眼,挂着泪水贴在了脸庞上,狠狠地看着谷子。
谷子将脸凑了上前,只离徐母的手掌只有一掌之隔,却不再说一句话。意思就是在说,你打,无话再可说!
“以后不要再和我说话了!”最终,那只右手重重地砸在了被子上,而被子底下,是徐母的大腿上。
从卧室里走出来的谷子,径直走向餐桌,不等任何人,端起碗就吃了起来。
“子程啊,你先陪她吃饭,我去看看你阿姨。”徐父推了推他的后背,便要转身进卧室,却被他拉住,说道:“叔叔,我和您一起进去看看阿姨,让谷子一个人冷静下。”
于是,徐父看了眼谷子的背影,点了点头,带着他进了卧室。
“你说说你们母女怎么说不了几句就吵架了呢?”徐父将床脚凌乱的被子折了起来,而徐母侧卧着身子假寐,没有回应徐父。
“叔叔、阿姨,我为之前自己幼稚的行为向二位道个歉,是我伤害了她,真的很对不起!”刚进来,映入繁子程眼帘的是地上碎屑,他知道是那封信。
可是徐母仍旧假寐,不说话。
“我想和谷子结婚,我会照顾她一辈子。”
这一句话听完,徐母立即睁开了眼睛,身子也坐了起来,愤怒地看着对面的男人,仿佛在问他,刚才说了什么?
“你们俩才认识多久啊,才半年的时间,你了解她吗?”徐父也不敢置信。
“叔叔,我了解她,请相信我的真心!”
“真心可以当饭吃吗?”开口发问的是徐母,现在的徐母止住了泪水,可是眼睛仍是一片血红。
“我会用我的真心变成财富来养她,我相信自己的能力。”
“年轻人,别先急着说大话……”徐父夹在中间,却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想法。
“我是经过了漫长时间的深思熟虑,那封信可以证明我太爱她!”繁子程所有的话,自始至终是那么坚定,不畏两位长辈的质疑。
“结婚的事情,你现在说得太草率了!”
“我知道,现在我只是说出了心里的想法,后面的事情当然还需要时间的检验。”
后来,因为繁子程的这句话,谷子的父母面面相觑。
“阿姨,别饿坏了自己,先出去吃饭吧,有了力气您才能生气对吧?”繁子程主动上前来扶徐母,让徐母一下子不知所措,任由他搀扶。
谷子亲眼见到繁子程搀扶着徐母出来,惊讶写满了一脸。
四个人将餐桌围成了一圈,用饭时,没有一个人说话,整顿饭下来,尴尬地谷子想疾速逃离这个环境。
吃完饭,徐母没有情绪地回到了卧室里,继续了冥想。
“你俩出去谈谈,这里我来收拾就好了。”徐父难得地提出主动清理餐具,让谷子不禁再次好奇刚才房里发生的故事。
可是却遭到了繁子程的婉拒。
“叔叔,您也去休息下,这里让我和谷子来收拾就好。”
徐父架不住他的请求,也回到了卧室里。
“黄豆排骨汤真的很香,以后条件允许的话,我做给你吃,好不好?”刷碗的繁子程突然停住手下的活,靠近了谷子说着。
“为什么不是每顿?”谷子想知道答案,一般别人都会这么说,为什么他就不一样?
“怕你吃腻!”
“……”
“你喜爱的蔬菜那么多,不得一个一个轮着来吗?”
谷子看着他报出一道道自己喜爱的菜品,一时怔住,没想到自己的喜好他都记得。
外面的天气,今天意外地好,满天的阳光,洒在了他们的身上,驱赶了寒冷。
“你是渣男吗?”走在路上的谷子突然停住,抬头看着他。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他眼里的一道白光随着一缕阳光从谷子眼前划过去。
“你心里没有点数吗?”
“你说渣就渣吧……”
突如其来的一个吻,让谷子差点沦陷在他的温柔乡里。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过路的行人虽不多,但是谷子明显能感受的到他人目光的投射。可是她越挣脱,繁子程的力度越大,紧紧地将她裹在自己的怀里,让她动弹不得。
直到发觉出谷子难以呼吸,繁子程才松开。
“你像是喝醉了酒的人……”繁子程故意取笑她。
旁边正好是一辆汽车,看着车窗上倒映着自己娇羞红透的样子,不忍伸手遮住自己的眼睛。
“刚洗完手,正好想取暖。”繁子程正大光明地耍起流氓来,说得还是那么一本正经。
“你请了多久的假?”谷子面对对面的男人,终于平静了下来。
“无限时长,所以等到你愿意嫁我的那一天都可以。”
“奶奶和阿生,你就不管了?”明知是个陷阱题,可是他却没有回避,而是很认真地看着谷子,回道:“手机视频,而且我拜托了老朋友帮忙照顾他们,因为目前最大的问题是你!”
“没想到你还有那么铁的朋友呢?”
“……”
后来,左一句又一句没有逻辑的话题,两人聊了好久,久到时间飞逝了好几个小时。
“我等会儿还要去医院看看林骁和田园,你自己先回去吧?”说实话,现在的谷子嘴上虽说着与他离开,可是心底却是满满地失望与不舍。
“我陪你一起。”同样,繁子程也舍不得她,现在只想紧紧将她贴在自己的身边。
这是谷子近段时间以来幸福的一天,久违了许久。听着出租车上广播里放的民谣,将脑袋枕在臂弯里,臂弯下面是硌应的车窗架子,迎面而来的寒风,却不让察觉到冷,而且一种安心的温暖,或许,身边坐着的人是他,他的手掌紧紧握着自己,给她传递了无限的热流,所以,不再冷。
因为换了一种心情,踏进满是消毒水和医药味道的医院里,谷子不再是皱着眉头、捂着口鼻。
来到林骁的病房,却不见一人。
“我给她们发个消息,看看去哪儿了?”
谷子走到角落里去打电话,回来的时候发现他又消失了。
等待的人陆续出现在面前,先是白菜。
“什么情况?”
“被推进急诊室,或许是个好事吧?”
“推进去多久了?”
“从上午十点左右到现在,里面一直没消息。”
“那你们吃饭了没?”
“哪有时间吃饭,病房外都陪着园子呢!”
二人之间的谈话被繁子程打包回来的饭菜香味中断。
“我的胃好酸。”伴随着白菜说话的声音,还有她那咕噜不停的肚子饥饿声。
“感谢大神赐饭!”顾不得吃饭模样,白菜端起饭、夹着菜往嘴里塞,这般情景让谷子看来,不觉心疼起来。
“慢慢吃,管够。”繁子程还帮她拧开了一瓶水,不由地让白菜感动了一番,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他的好。
“你是怎么知道她们没吃过饭,所以跑着去买盒饭了?”满眼的崇拜与好奇,不禁让谷子追问着他。
“刚才趁你打电话的时候,我摸了摸被子,没有任何温度,所以至少一个小时之前他们就离开了这里。再者,病人都不在床上了,肯定是出了问题,不可能看护人都不在。”
谷子突然觉得自己愚蠢到不行,这么简单的判断……
“大神,她的智商经常掉线,不用搭理她了,非常谢谢你的午饭!”狼吞虎咽的同时,白菜还不忘记挖苦谷子几句。
“田园这两天怎么样?”谷子当真感觉短短的三天是过得多么漫长,仿佛过了半个世纪。
“你没来的第一天,林骁醒了一会儿,虽然不能开口说话。后来直到上午之前一直都是睡眠的状态,田园给他喂水的时候突然睁开眼睛,手还能动了,但是很暴躁。”
“你这描述的怎么感觉那么恐怖呢?”
在谷子心中,白菜说话总是那么恐怖。
大家随护士推着病床回来,田园倚在柳悦怀里悲喜交加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
“希望是个好消息!”白菜这一句心愿是所有人共同的期盼。
“老王,情况如何?”谷子拉住老王,阻住了他的脚步,可是老王的视线落在了她身后的繁子程身上。
“你好,王达青。”老王朝繁子程伸出了手,暂时忽略了谷子的提问。
“你好,繁子程。”
两个男人的手掌,握在一起,谷子看着他们手掌上的青筋,实在想象不出用了多大的劲。
“林骁好好调养的话,可能过几天就能苏醒过来。”是老王率先撤下了自己的手,看着谷子说。
听完,谷子舒了一口气,眼睛往里面田园的背影看去,真心为她高兴。
“里面给你们准备了饭,去吃吧!”谷子喊老王进去,走廊上只剩下她和他。
“我们走吧,送你回去。”
甩下这句话,谷子抬头挺胸地朝着电梯走去,右手被后面小跑过来的繁子程紧紧握在他的掌心里。谷子余光瞄着他的手背,鲜红斑迹。
“疼不疼?”
“疼!”
谷子没想到这个男人也会有撒娇的时候,一个疼字,脸上写满了委屈。
“也是你自己活该。”
“还不是因为你。”繁子程突然俯身,将脑袋靠在了谷子的锁骨里,他的头发与她的肌肤直面相触,让谷子发起痒来。
“别闹,这是医院。”眼看着电梯即将开门,谷子裸露在外的肌肤越发绯红。
“叮……”电梯开门的霎那间,繁子程离开了谷子的身体,笔直地站在她身后,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而此时的谷子像一只西红柿,站在他的前面,动弹不得。
午后阳光,越发强烈和光明。
两人并行坐在同一排座位上,繁子程从始至终地紧握着谷子的手。
公交车路过谷子的母校,看着窗外熟悉的学校,她一下子清醒了许多,目光一直注视着它。
校门还是老样子,只不过墙刷成了大红色。谷子以前就特别喜欢启新的校门,它前面是一片空旷的水泥平地,周边载种着几从灌木从,中间还插了几个路灯。因为启新教学楼离大门有一段距离,所以到了晚上,启新如海市蜃楼般。启新还被称为森林公园,因为它里面到处都是树,老师们也常讲”你们看学校对你们多好,硬件和软件设备在省里都是一流的,还创造这么优美的生活环境,所以你们得对的起学校和党啊”。
“g uang“的一声,公交车的前后门同时关上,随着公交的启动,启新的身影逐渐的消失。“将来让咱们自己的孩子也到启新来读书哈”而这句话又飘到了谷子的脑海里.....
“笑什么?”察觉到浅笑的谷子,繁子程很好奇。
“想起了以前发生的一些趣事而已,看到这所学校吗,我母校。”谷子伸出空闲的手,指着启新说到。
“嗯,看起来不错。”
“完了?”简单的回答,没有了下文,谷子迟疑地看着他,与他四目相对。不一会儿谷子受不了与他的对视,扯了扯衣领,缩了缩脖子,将自己埋低。
“谷子,想不想去龙城?”繁子程伸手拨弄着谷子右脸颊碎乱的细发,问道,声音轻极了。
谷子却是一把推掉他的手,往里面挪了挪位置,与他保持距离。
繁子程没有反应地看着她,在等待她的回复。
重拾好害羞的心情,谷子郑重地点了点头。
窗外的细风,穿过一条细长的缝隙,吹在了谷子的脸颊上,说不清的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