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皇帝宣，无论如何他都得去一趟，索性扔下手中的空酒杯。
“还请苏公公带路。”
丞相跟着苏福离开，众人有人发觉也有人完全未发现，只是都没人去多这个嘴，只有和王丞相相对而坐的国师眯着眼看着丞相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
“仲卿来了，坐。”底下人有眼色的立刻送上来一张椅子，王丞相惶恐的拱手，“坐吧，仲卿和朕这么多年的交情了，怎的如今倒是愈发客气了？”
皇帝笑着调侃，丞相心中一个咯噔，诚如皇帝所说，王丞相和皇帝是打小的交情，当年皇帝还是个在宫中不怎么起眼的贵人之子，那时他就已经成了皇帝的伴读，从年少相识到如今两人都是子孙满堂，皇帝的心情如何，王丞相不说了如指掌，掌握个七八分还是自然的。
虽然皇帝这句话看着是调侃，实际上王丞相已经听出来了一些细微的不同，只是皇帝乐意装，他自然不会拆穿就是了。
王丞相坐好，皇帝看着他半晌不动，气氛霎时有些凝固，或许只是对王丞相一人来说有些难熬，皇帝的目光让他恨不得立刻从凳子上跳起来磕头请罪，但是凭着这么多年练出来的定力他硬生生忍住了自己的动作。
“不知陛下宣老臣有何事？”
皇帝答非所问，他点了点王丞相：“仲卿啊，一转眼，朕和你都老了！”
“我们的子孙也都渐渐长大了，现在想想，以前的自己又如何会想到自己还有今日这么一天呢？当初朕每日最担心的就是冬日里母妃和朕的殿中可会又足够过冬的碳火，一日三餐会不会有，皇兄会不会还要欺负朕……”
“那时候朕最大的心愿就是吃饱穿暖，要不是当初父皇他……朕怕是也没有今日啊！”
王丞相惶恐：“陛下这是说的什么话，天子授命于天，您自然是上天命定的真龙天子，除了您，谁还有资格呢？”
皇帝睨着他，心中却是惆怅万千，他自己也明白，自己自来就不是个有手腕的人，当皇帝，他性格过于宽厚了，所以有时候难免会弹压不住那些生了异心的臣子，当初要不是自己的几个兄弟死的死，残的残，要不就是在襁褓中，先皇没办法才将皇位传给了他这个一向不被看好的儿子。
他不是没担心过，但到底自己还是有几个亲信的，只是到底是没想到那个最先生了异心的人不是别人，反倒是这个自己最信任不过的伴读了！
“仲卿，朕……真的舍不得啊！”
“陛下……”
“自己说吧，别让朕动手。”皇帝闭着眼，疲惫至极：“你知道的，这么多年的情分朕不想对你太过苛刻，这次，朕最后容忍你一次。”
王丞相：“……陛下。”他嘴角抽搐，手背上的青筋暴起，“是不是有人在陛下跟前说了什么？陛下，您要相信老臣啊，臣绝对不会背叛您的！”
他干巴巴的解释着，到后来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寝宫内空无一人，就连皇帝的心腹大太监苏福都在皇帝说话的时候自觉的退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