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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村北石碑,君子所留

严墨一在经过10多个小时的奔波,终于看到了村口的那块碑石。他家是世世代代都在村子里的,这个村子也没有过逃荒,战乱对村子也没什么大的影响,日子一直稳稳当当的。村子叫莫凉村。取自莫道世态炎凉,其实老一辈的老一辈说村名本来不叫这个,以前好像是叫崖西村。之所以改名为莫凉,是因为一个外来的教书先生,那个书匠姓陈,名岩,字克礼。

陈先生来村子的那天,刚好是冬日初雪,当时人们就讲“瑞雪兆丰年,教书先生一到,好兆头也跟着来了。”往后的三十年也确实如此。

陈先生共教了20余年,把一茬又一茬的孩子送到外面,也一直没有娶妻。等到了严墨一爷爷上学了,克礼先生已经花甲有六了。严墨一听爷爷讲,陈岩先生一年四季好像身上一直罩着大褂,负着手,一步一踱,那个时候先生已经花眼很严重了。记忆中,先生是没有戒尺的,对那些顽劣的学童,先生总是一个板栗一个板栗地敲过去,敲得孩子们直咧嘴。严墨一爷爷还很自豪地跟严墨一吹嘘自己曾经偷喝过先生的浓茶,和黄酒。

另外,陈岩先生也是一个很不错的石匠,他在他第二十年的教学生涯时候刻了一块碑石,村民们,那时候大部分青壮都是克礼先生的学生,一起提议让先生把碑石立在村口,正值国家整合地区资料,由于村名重复,需要改动,也就顺理成章地假手于克礼先生了。

严墨一爷爷那一辈经常感叹,“把整个村子从文盲封建中解救出来的先生只有克礼先生啊,可惜只有这么一个先生”

严墨一看着石碑,它好像没有变化,上面的刻纹很清晰,字谈不上什么大家风范,但是很舒服,自有一种书生意气。每年村子都会定期保养,而且每家孩子出生一定会在满月那天让孩子摸一摸这块碑石图个喜庆。这块石碑在这,就好像克礼先生站在那。

碑文是一首诗:“《神童诗》(北宋汪洙编)

天子重英豪,文章教尔曹;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少小须勤学,文章可立身;满朝朱紫贵,尽是读书人。学问勤中得,萤窗万卷书;三冬今足用,谁笑腹空虚。自小多才学,平生志气高别人怀宝剑,我有笔如刀。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学乃身之室,儒为席上珍;君看为宰相,必用读书人。莫道儒冠误,诗书不负人;达而相天下,穷则善其身。遗子满赢金,何如教一经;姓名书锦轴,朱紫佐朝廷。古有千文义,须知学后通;圣贤俱间出,以此发蒙童。神童衫子短.袖大惹春风;未去朝天子,先来谒相公。年纪虽然小,文章日渐多;待看十五六,一举便登科。大比因时举,乡书以类升;名题仙桂籍,天府快先登。喜中青钱选,才高压俊英;萤窗新脱迹,雁塔早题名。年小初登第,皇都得意回;禹门三级浪,平地一声雷。一举登科目,双亲未老时;锦衣归故里,端的是男儿。玉殿传金榜,君恩赐状头;英雄三百辈,附我步瀛洲。慷慨丈夫志,生当忠孝门;为官须作相,及第必争先。宫殿召绕耸,街衢竞物华;风云今际会,千古帝王家。日月光天德,山河壮帝居;太平无以报,愿上万年书。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挂名时。土脉阳和动,韶华满眼新;一支梅破腊,万象渐回春。柳色浸衣绿,桃花映酒红;长安游冶子,日日醉春风。淑景余三月,莺花已半稀;浴沂谁氏子,三叹咏而归。数点雨余雨,一番寒食寒;杜鹃花发处,血泪染成丹。春到清明好,晴天锦绣纹;年年当此节,底事雨纷纷。风阁黄昏夜,开轩内晚凉;月华在户白,何处递荷香?一雨初收霁,金民特送凉;书窗应自爽,灯火夜偏长。庭下陈瓜果,云端闻彩车;争如郝隆子,只晒腹中书。九日龙山饮,黄花笑逐臣;醉看风落帽,舞爱月留人。昨日登高罢,今朝再举觞;菊荷何太苦,遭此两重阳。北帝方行令,天晴爱日和;农工新筑土,天庆纳嘉禾。檐外三竿日,新添一线长;登台观气象,云物喜呈祥。冬天更筹尽,春附斗柄回;寒暄一夜隔,客鬓两年催。解落三秋叶,能开二月花;过江千尺浪,入竹万杆斜。人在艳阳中,桃花映面红;年年二三月,底事笑春风。院落沉沉晓,花开白雪香;一枝轻带雨,泪湿贵妃妆。枝缀霜葩白,无言笑晓凤;清芳谁是侣,色间小桃红。倾国姿容别,多开富贵家;临轩一赏后,轻薄万千花。墙角一枝梅,凌寨独自开;遥知不是雪,惟有暗香来。柯干如金石,心坚耐岁寒;平生谁结友,宜共竹松看。居可无君子,交情耐岁寒;春风频动处,日日报平安。春水满泗泽,夏云多奇峰;秋月扬明辉,冬岭秀孤松。诗酒琴棋客,风花雪月天;有名闲富贵,无事散神仙。道院迎仙客,书道隐相儒;庭裁栖凤竹,池养化龙鱼。春游芳草地,夏赏绿荷池;秋铁黄花酒,冬吟白雪诗。

陈克礼

莫凉村

严墨一想着自己什么时候能有那个克礼先生的一半文人风骨呢?总会有那么一天的,是吧?

??“?我看了很多本书。

听过了,很多句,圣人名言。

无一不可爱,无一不可敬。

很多次,我希冀的喜出望外的傍晚,绵绵无绝期的雨天,阳光和煦的晴天,茫茫飞絮的雪天,都在她(他)们的世界里出现。烟火,青山,大湖。

我热切地爱着这些美好,,遇到他们,路过她们。

我一遍遍地重温,

我很想像和泉一样写几百页的情书给喜欢的人,念叨你的名字,口齿生香,灵魂愉悦。

我开始爱这个世界,并且深爱。

此去山河远阔,经年不久。

可期世道风河,万物爱我。

时节如流,岁月可居。

满目山河皆风雪漫漫,但是春光不算远。”

严墨一是很希望自己,并且相信自己可以胜任研墨这个活计的。墨水有余,牢骚满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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