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早点睡吧?”安愿有些急切地想挂电话。
她本来就不是善于表达情感的人,刚才说出口的那三个字,现在回想起来都让她尴尬得想躲进被子里。
“那明天见。”
“嗯。”
“晚安。”
“晚安...”
放下手机,安愿呆呆地坐在床上,望向没有拉上的窗帘外,隐隐约约映出她的轮廓。
心里好像突然空了一块——
或许是习惯了去追逐、去退让、去失望,当想要的东西被双手奉上时,自己却犹犹豫豫地不敢伸手。
或许真的是受虐体质吧,安愿想着。
但值得庆幸的是,她最终还是接下了,并在心上牢牢地攥紧了。
上学的日子里安愿为了防止自己赖床,每天早上都会定八个闹钟,两分钟一个。
而第二天早上,安愿破天荒地在第二个闹铃响之前起了床。
事实上,一个晚上安愿都在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比如明天穿什么,比如和乔新彻见面要说些什么,比如要如何回答班里同学的八卦......
安愿纠结地站在衣柜前,感叹自己不仅是个受虐狂,还是个操心命。
纠结到最后,安愿还是妥协地穿了校服。
站在镜子前,安愿打了个哈欠,深深后悔昨天晚上怎么没有早点睡。
一个晚上,安愿至少翻身了不下二十次,也算是深刻体会到什么叫“辗转反侧”、“夜不能寐”了。
虽然安愿平日里也常常打游戏看小说到凌晨或是通宵,可这是完全不一样的。
但“不想睡却困了”和“困了却睡不着”是同等让人抓狂的。
等安愿拖拖拉拉地洗漱完,把小碎发都细心地服帖,才慢慢悠悠地出了房门。
安妈妈站在厨房里,听见动静回过头来,惊讶地看着又打了个哈欠的安愿:“今天怎么起这么早呀?昨天几点睡的?”
安愿揉了揉眼睛道:“九点半就睡了。”
“这么早呀?”
安愿点点头,安慰自己九点半四舍五入下就是十二点半了。
“那你把鸡蛋带上吧。”安妈妈把两个水煮蛋放进保鲜袋里递给安愿。
“嗷——”
“记得吃啊,别又不吃早饭。”
“知道啦—”安愿蹬了蹬鞋子,“那我走啦?”
“嗯路上小心,别忘记吃啊!胃不舒服记得打电话!”
“好啦好啦——”
安愿走出家,小心翼翼地拨开了滚烫的鸡蛋,胡乱吹了几口就塞进了嘴里,被蛋黄烫得一激灵,最后一点困意也没了。
坐上最早一班的空空荡荡的公交车,安愿坐在靠窗的位置,又开始回放昨天晚上纠结过的问题。
等到车到了学校门口,安愿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安愿走进校门,感觉今天的校园格外的不熟悉,好像和记忆中的地方有了偏差。
等到一只脚踏上楼梯,安愿心里又开始紧张起来:万一一进去就遇到乔新彻怎么办?要不要主动打招呼?万一同学过来八卦怎么办?万一见到苏欣漫怎么办?
安愿闭着眼,拍了拍额头,深吸一口气走进了班里。
安愿松了一口气,或许是来得够早,班里只有寥寥几个沉迷学习的同学在低头看书。
安愿走到自己位置上,放下书包,把书包里的书放在桌子上时,余光瞥到了课桌里一张小小的白色纸条。
安愿眯着眼睛看了会——看不清,这才拿起那张纸条。
上面赫然写着:“你要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