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愿和阿怀架着白屿走着,阵阵寒风从衣领和袖口钻进安愿的衣服里,哆嗦了一下后,安愿用空着的那只手吃力地帮白屿拢了拢在KTV暖气下敞开的外套。
尝试了几次后,安愿无奈地放下手叹了口气:“手到用时方恨短。”
“我来吧。”阿怀伸手扣好了白屿的外套扣子。
安愿抬头看了眼依然垂着脑袋的白屿,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哥?”
“醒了没?”
白屿下意识地点点头,胡乱地摸了把不知是被冷风吹红还是被酒气熏红的脸颊,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
阿怀摇摇头,叹了口气,转头对安愿说:“待会给他煮碗醒酒汤吧。”
这时白屿似乎突然清醒过来,嘲笑道:“她连煤气灶都不会开。”
虽然很难为情,但安愿的确没法反驳这个事实。
阿怀叹了口气道:“做你妹还真幸福。”
白屿轻笑了一声后说道:“做我儿子更幸福,怎么样,要不要叫我声爸?”
安愿无奈地摇了摇头:“又开始了,看来是醒了。”
阿怀无动于衷,似乎对此见怪不怪了,甚至顺从地点点头:“行行行,等你清醒了再说。”
到家后,阿怀拉过白屿的另一只手,把他背了起来,安愿走在他俩前面,听见阿怀碎碎念:“怎么去了国外一趟也不见你长肉呢,还真像陆铭说的那样吃不惯日料啊?”
“你妹都高中了,你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似的麻烦人家啊,对吧?”阿怀突然朝走在前面的安愿问了一句。
“啊?啊...就是。”安愿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她刚才听阿怀的唠叨出了神。
自从白屿上高中后,俩人像以前一样坐在一起打游戏的时间就少之又少了,只有在少数几个不忙碌的小长假时白屿才会抽空和安愿打局游戏。
只有这时,安愿才突然理解了乔新彻委屈巴巴的那句话。
“只是不想你的生活与我无关。”
不管是作为家人,还是朋友,安愿都不想和白屿渐行渐远。
“阿怀哥,等会你煮醒酒汤,我能在旁边看着吗?”
“放心,”白屿晃了晃脑袋,“他才不敢毒死我。”
“不是,我想学。”
不仅是阿怀,连白屿也吃惊地抬起头:“啊?”
“啊什么啊!不然你下次又喝醉了怎么办,还得麻烦人家阿怀哥大老远跑过来给你煮嘛!”
“我看你才是想毒杀我。”
阿怀笑了笑:“不麻烦。”
又正了正背上歪歪斜斜的白屿说道:“你知足吧,我弟要能有这觉悟我做梦都能笑醒。”
白屿歪着脑袋闭上眼,朝安愿的方向努了努嘴:“喏,这个给你吧。”
阿怀进了门后把白屿放在了沙发上,边帮他脱鞋边打趣道:“你舍得吗?”
白屿闭着眼睛哼了一声:“我舍不得,她舍得呗,这个小没良心的,我这么多年……”
“妹妹,去给你哥拿块毛巾来——要热的。”
“哦好。”安愿走后,阿怀轻拍了几下白屿的脸,小声说道:“当你妹的面说什么呢……”
“担心什么,”白屿嗤笑了一声,“她早知道了。”
在阿怀震惊的眼神里,白屿坐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说道:“放心吧,你也说了,她都快成年了,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顿了一下后他叹了口气道:“她比我理智得多。”
“小梁呢,你打算怎么办?”
“是刚才那个姐姐吗?”安愿走了出来,把热毛巾递给白屿。
阿怀接过毛巾,熟练往白屿脸上招呼。
一边笑道:“对啊,你觉得她当你嫂子合格不?”
安愿笑嘻嘻地点点头:“挺好的啊,很漂亮——但还得看我哥喜不喜欢。”
白屿做作地捂着胸口感叹道:“看来你还是有点良心的。”
扶着白屿躺下后,安愿就带着阿怀进了厨房。
看着他来回忙活,安愿突然问道:“我哥为什么喝酒啊?”
阿怀拿碗的手一顿,依然温和地笑着:“我以为你知道。”
安愿皱起眉,退开半步给他让出了空间。
良久,她点点头:“我知道了。”
阿怀回头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地眯起眼睛,微微笑着:“你哥说的没错,你确实是个聪明人。”
走出厨房前,阿怀轻轻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般说道:“他要是有你这觉悟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