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云州早已破败不堪,守城的将军早已身受重伤,若非靠着顽强的意志撑着,只怕云州早已失手,便是如今这般模样也早已是强弩之末,若国都再不派兵支援,只怕云州危矣。
“刘将军,如今这些将士连日作战,早已疲惫不堪,大部分都受了伤,只怕坚持不了多久了,不如属下先安排人护送您离开?”副将心知将军已然支持不住,好言劝道。
“副将你什么意思,本将军岂是这等贪生怕死之人,你莫要侮辱我,这云州,我早已在此镇守多年,如今我更是要与云州共存亡,以后这等胡话,你莫要再说。”刘将军一口回绝,他转身望着城楼之上的士兵,心中一片苍凉,这云州怕是撑不过三天了。
“副将,今晚蛮夷定会再次发起进攻,你趁这会儿带几个士兵先去疏散城中百姓,顺道收集一些重物,待天黑,若蛮夷攻城也好作为防御。”刘将军对于今晚全无把握,只求上天能保佑他撑到援军到来。
“是,属下遵命。”副将也知刘将军只怕是做破釜沉舟的准备,他咬咬牙转身走下城楼,带着一小队士兵前去疏散百姓。
到了夜晚,副将再次来到城楼之上,此时的刘将军已有些支持不住,但他依然笔直的立在城楼之上,他知道他是所有士兵心中的信念,所以他绝对不能倒下。
“怎么样了,百姓可都已经疏散完毕?”
“回将军,已经全部疏散完毕,即使……即使蛮夷军入了城,也只会给他们一座空城。”那副将话语有些嘶哑。
“如此便好。”刘将军似松了一口气,身形有些踉跄;一旁的副将赶忙搀扶。
“快,乡亲们,我们快上去。”城楼之下忽而传来一声高喊,城上士兵皆往下看去,只见城中原本早已离开的百姓居然全都回来了。
“来,所有大婶们抓紧为将士们包扎伤口,所有姑娘们快为将士分发实物和水,剩下的老少爷们都给我拿上武器迎敌。”只见那百姓中一位领头男子高声呼喊,带他说完,大伙赶忙行动起来。
“虎子,你这是干啥?”刘将军自是认得这领头男子。
“将军,我们早已商量过,云州乃是我们大家的云州,若是让那蛮夷入了城,只怕我们的家园将会不复存在;既然如此,我们便不能将保护家园的任务丢给你们;我们也是男人,我们也有妻儿老小,我们要肩负起这份责任;您放心,所有老小我们都已送出城外,剩下的都是自愿留下帮忙的。”虎子说的慷慨激昂,他身后众人皆是点头附和。
“好好好,不愧是我安朝男儿,有血性,那么就让我们一起守护我们的家,我相信,我们定能等到援军。”刘将军心中甚是欣慰,一时间,城中士气大涨。
只是不多久,蛮夷军队果然如刘将军所料,前来攻城,一时间战场一片混乱,到处鲜血飞溅,一排排的天梯搭在城墙之上,城楼上的士兵打完一批又上一批,眼看着就要失守,却见一盆沸水从天而降,浇在一排天梯之上,那蛮夷士兵顿时疼的放开双手,皆滚落在地;众人一看,原是几位姑娘将烧好的一炉热水倾倒而下;将士们又惊又喜。
“快保护那几位姑娘,你们快快下去,这不是你们该呆的地方。”刘将军喝止。
“将军,我们不用你们保护,方才的方法乃是我们姐妹想出来的,现在城中早已烧好了数盆热水,我们只需将它悉数抬上城楼效仿刚才的做法,谅那蛮夷也不敢再上天梯。”那女子也是倔强,出言反驳。
刘将军见她们如此坚定也不再勉强,况且这方法似乎真的有效,他索性抽调了一小只五人队伍帮忙运输热水,一时间,场上局势果然控制了。
此时远处朝阳正慢慢升起,蛮夷首领见此挥了挥手,下令退兵。
云州城楼之上,所有士兵百姓见此皆激动万分,连日来的消极情绪也消散不少。
“终于又过了一天。”刘将军松了口气。
趁着蛮夷军队暂时退去,刘将军命将士们抓紧时间修整,他有预感,只怕蛮夷要开始总攻了,成败许就在这两日了。
云州城内的士兵自觉分成了几组,该修缮城墙的修缮城墙;该巡逻的巡逻;该治疗的治疗;轮到休息的士兵也抓紧时间睡觉,此时此刻,大家心里都明白,这次的战争只怕凶多吉少,现在能做的也只是拼尽全力放手一搏。
在无人知晓的地方,有一队人马正悄悄的往云州城而去。
“陈灼,大概多久能够到达云州?”
“郡主,按照现在的行军速度,若不出意外,应该在两日内到达云州。”
“不行,这个速度只怕等我们还未到达云州,蛮夷就先攻破云州城了。”顾安然心情有些沉重,因着这山路地势陡峭且甚少有人行走,所以一路皆布满荆棘丛,是以顾安然只得放弃马匹,带领“锦云骑”徒步翻山,只是这速度便慢了许多。
“陈灼,你传令下去,所有人原地休息进食,今晚继续前行不再休息,待明日午时方可休息。”顾安然思考片刻,下了命令。
“锦云骑”当年之所以让敌军皆闻风丧胆,其主要原因便是他们能做到绝对的服从以及团结,当上万人的目标凝聚在一起,这足以让全天下所有人胆颤;如今顾安然的命令一旦下达,众人皆无任何疑义,忙原地整修。
顾安然望着这只队伍,心中万分欣慰,这队伍中的人大多数是孤儿,当初来到军营,无非只是为了能有口饱饭,到最后竟也将“锦云骑”当成了一个家。
“大家听着,这次赶去支援云州原是我一人之私,却拖累大家与我一路,况且这次战役,我们面对的将会是我们曾经的敌人,所以接下来大家或许会受伤会死,我只能说,我一直会和你们在一块;请相信我的决定。”
“郡主,我们都是粗人,说不了好听话,我只知道,我的命是陈将军救的,他听您的,我就听您的。”一位小将坚定的说道。
“就是,如果没有郡主你,就不会有我们,不会有“锦云骑”,所以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们都支持你。”
“好,不愧是我“锦云骑”的士兵,没有丢郡主的脸面。”陈灼听着将士在底下回答,心中甚是自豪,这便是天下第一的“锦云骑”。
“谢谢大家,今日我顾安然在此立誓,我誓与“锦云骑”共存亡。”
“共存亡!共存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