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将军,怎么这样对待本皇子的座上宾呢?”剑拔弩张的时候,言锡文出现在宫门口。他关切地问:“白军师,你没事吧?”
“当然没事。”白彤用力甩开铁鹰的禁锢,谄媚地来到言锡文身边行礼。“大皇子要是晚来一步,恐怖要替我收尸了。”
扫了铁鹰一眼,大皇子说:“这话说的,谁不知道我们木将军向来礼贤下士。”
“礼贤下士?怎么我听到的都是杀人如麻、草菅人命。”白彤又说:“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我想,我的选择,木将军如此深明大义之人,想必能够理解吧。”
闻言,大皇子也虚情假意道:“白军师投诚之事还望将军见谅。”
“下官不敢。”铁鹰隐忍着。虽说大皇子没有实质性的官职,但他的身份还是要顾忌,更何况此时受制于他。
“将军不见怪就好,本皇子此番前来,是有要事要请教白军师,不知将军可否行个方便?”言锡文说话客客气气,但言语间隐隐约约透露着坚持。
没给任何人开口的机会,铁鹰果断请辞:“下官先行回避。”
白彤放下手中的珠宝,依依不舍地看着铁鹰毫不拖泥带水地离去。背影,再一次如此深刻地看着他的背影,将他刻入心里。
言锡文喝了口茶,慢条斯理地说:“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不着痕迹地擦掉眼角的泪,白彤倔强地说:“没什么可后悔的。”
“白军师,你也太小瞧我这个大皇子了。莫非在你们眼里,我就如此好糊弄?”
白彤心惊,径直请罪:“皇子恕罪,草民不敢。”
“明人不说暗话,你以为我看不出你的苦肉计吗?有这样一个人,如此真心待他,木将军也算不枉此生了。”言锡文点了点头,忽然羡慕起他来,今生,他恐怕是遇不到这样的女子了。
他看出来了?白彤无言以对。
“你和他如何我不管,本皇子提醒你一句,如果你没有兑现你的承诺,不要说‘逍遥岛’的那帮愚民,我会将所有跟你有关的人全部杀掉。”
“草民知道。”白彤很傻,傻到身入虎穴,毛遂自荐。就为了保住铁鹰的命,成全他所谓的英雄气概。
“你放心,只要你忠心为我办事,不要说还木天自由,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对于人才,他向来求贤若渴,只要是有用的人,他都愿意付出代价留在身边。
白彤嘴里说着不着边的场面话:“草民定当为大皇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哈哈,说得好。你可比木天那个不识好歹的人有趣多了。哈哈……”言锡文笑得非常狂妄。这个白彤果然不同凡响,是个谋臣良将,恐怕也只有她才能想得出那么好的计策了。用她来换木天,绰绰有余。有了她,还留着一个有二心的将军何用?
……
“你说什么?”如风掏掏自己的耳朵说:“我没听错吧,你刚才说大皇子肯让你回‘逍遥岛’?”
“是,我也觉得奇怪。”
如风百思不得其解,最终他大胆假设道:“我觉得这事太蹊跷了,先是白彤性情大变,现在大皇子又一改初衷,要还你自由。这也太凑巧了吧?”
铁鹰沉默不语。
如风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说:“会不会是白彤替你求情?”
铁鹰嗤之以鼻:“你觉得像她那样一个贪慕虚荣的女人会做这种事吗?”
“铁鹰,我始终觉得白彤不是那样的人。现在看来,她可能是为了你,自动请缨。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铁鹰扪心自问,是这样的吗?难道自己真的误会白彤了?他说:“我去见她一面。”
听到传报,白彤眉头挑都没挑一下,说:“带将军来见。”
稍作整理,白彤吸口气,昂首挺胸,气势十足。
没有丝毫的拖沓,白彤背对着他,开门见山地问:“不知将军光临寒舍,所为何事?”
“白彤,告诉我,你是不是为了我才这么做的?”铁鹰看着她的背影,不知该进还是退。
“在下不明白将军所指的是什么事?”
铁鹰气结,吸口气,强压住满腔怒气说:“你非要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吗?”
白彤提高音量,一字一顿地说:“将,军,请将军示下,草民应该怎么跟将军说话。”
“看样子,你是铁了心要做大皇子的鹰犬,助纣为虐了是吗?”
“木将军,请注意您的言辞。”白彤板着脸,不悦地说:“你可以侮辱我,但绝对不能对大皇子有任何不敬。”
铁鹰差点没吐血,手中的拳头越握越紧。
“怎么?想对我动手?”白彤冷笑了下,说:“还是想想‘逍遥岛’那些手无寸铁的人吧。”
铁鹰咬紧牙关,一字一句地说:“你在威胁我?”
“是。”白彤坦白地说:“知道吗?我越来越觉得权势是个好东西了。如果没有了权势,你说我今日何来这富丽堂皇的大宅子,我又如何能威胁你?”
“白彤,我真是小看你了。”铁鹰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
“不敢。俗话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我不想为自己解释什么,因为你一辈子也不会理解。我活了二十多个年头,那种卑躬屈膝的感觉没有人比我更了解。”
铁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无奈道:“人各有志。”
“多谢将军理解。”白彤的心疼得滴出了血,顷刻她下了逐客令:“恕不远送!”
铁鹰一脚跨出门槛,完了完了又说:“保重!”
“谢谢!”这两个字几乎是咬着白彤的血泪说出口的。
铁鹰,对不起,我让你伤心了。请原谅我,因为我别无选择。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死,看着你从此在我生命里消失。你骂我也罢,恨我也好,只求你千万不要忘了我,因为那样会比亲手杀了我还让我难受。自此一别,恐怕再无见面的机会了。但是不论天上地下,我的心都会念着你,伴随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