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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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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拓跋靖没有和行云挑明,他要先弄清楚来龙去脉才能去面对她。他先是见了江灿,江灿承认确有此事,他问为何瞒着她,江灿给了不一样的答案:他不愿看见他们兄弟二人起争端,既然行云选择了息事宁人,他也乐得自在。拓跋靖沉闷了,很久后,他才道:“你知道对于习书之人,这意味什么吗?”江灿也默了一刻,道:“当初是殿下要将她一人留在长安。”

他又去找了胡医正,他抬头看了拓跋靖一眼,道:“殿下才知道?”一副理所当然他应该早就知道的神气。是啊,他带着行云去看了神医,他是不会隐瞒的。可他自己就只问了一件事——子嗣。

最后,他去找了喜公公。喜公公叹了口气,道:“殿下真要想知道为什么,还是去问问公主吧。”

行云已经从娟姐儿口中,知道了昨夜的事情。她没有多说什么,到了午后,依旧去了御花园练武。

御花园的莲花又是将要枯谢的时候了,这却没有引起行云多少感慨。花开花谢,自有时。人去人来,皆是缘。在昭明皇后的手札里,她读到过一句诗:人事本来多聚散,红蕖何事亦离披。无理,而有情。她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引起了昭明皇后这么大的感慨,因为不管怎么说,昭明皇后的一生都是遭遇不错的。行云自视,无法与昭明皇后一样的洒脱,她有着太多的不能割舍,从章爷爷,喜公公,到周公慎,何苦,甚至于娟姐儿,他们都倚仗着她,也在爱护着她,她不能什么也不顾地就那么离去。

行云感觉到拓跋靖就在身侧,一侧头,果然看见了他在扶栏看莲。行云收了剑,递给娟姐儿,走到拓跋靖身边,陪着他一起看这将残的莲花。

拓跋靖没有低头,却准确地握着了行云在袖子下的手,他看向远处的眼神中有着迷茫。他的手心干燥温暖。

“你真的就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拓跋靖开口道。

行云摇了摇头,不予多作解释。

“你从未把我当作你的男人。”拓跋靖平静地叙述着,口气坚定不移。“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会相信我。我为了你,逼疯了王妃,与云将军生隙。我为了你,把自己的骨肉,放逐到了千里之外。我为了你,一次又一次地与大哥争论不休。这还不够吗?你到底要怎么样?”

拓跋靖说完,收回了目光,看向行云,迷茫渐渐消散,多的是犀利与声讨。

行云心里一颤,被握住的手略略挣了一挣,又老实地松了力气。她躲开拓跋靖的目光,道:“你想多了。”

拓跋靖却不容她躲避,手里的力气重了几分,强迫行云与之对视,道:“告诉我,我在你心中究竟算是什么?”

行云不满地推开他的手,道:“你何必再问?你是我的夫君。”

夫君?拓跋靖想起行云对他的冷淡,不由自嘲地嗤笑,道:“算了。我知道了。”

行云看着拓跋靖的身影渐远,心头一阵虚火泛起,在娟姐儿手里抽出剑柄,手里一用力,剑便飞了出去,嗡地一声钉在了木栏杆上。行云看着依旧微颤的三尺银白剑身,心里的恼怒越深,她恨自己怎么会与周公慎一夜幽会。在这之前,不管拓跋靖怎么对她好,她又在怎样地算计着他,她从不觉得她会亏欠拓跋靖什么。可现在,她心里的天平一下子倾斜了。

她总算是失控了一次吗?她总算是发了一次脾气吗?

拓跋靖苦涩地想着。

“她不肯说。”

“殿下没有真心实意地去问。”

“你要我怎么去问?”拓跋靖提高了音量。

喜公公从没见过这么失态的秦王,他恍惚里想起了先皇,先皇的失态也只为了一人而已,所谓关心则乱。越是在意的,却往往越容易弄砸。

“殿下,公主曾经和老奴说过,在殿下握着她手时,她心里是怕的,她怕殿下随时会拧断她的另一只胳膊。”喜公公停了一下,看着拓跋靖越来越差的脸色,道:“那是去年围猎之后,那时候殿下不知道公主并非处子,公主自己却清楚。”

拓跋靖万没料到喜公公知道的竟然这么多,问道:“那公公知道,是谁?”

喜公公没看拓跋靖,浊黄的眼珠里没有太多情感,他站起了身,道:“殿下何必再问呢?”

拓跋靖心里的感觉,就像是悬着很久的石头一下子砸了下来。没有重负,却有强烈的阵痛。

“不瞒殿下,行云这孩子从小城府就深,但原本是个没有心计的孩子,若非殿下与建城的那人,公主也不至此。”

今日,是云灿的儿子洗三的大好日子。自从云烟出了事后,他在军务上的心事也就松弛了下来,每日不过点卯而已,若不是周公慎帮着他一些,小顾再自己格外用心一些,他应该分管的军务早就乱得不成样子了。他日日闲在家里,好歹闲出了一个大胖小子,像极了杜若,却不大像他,只有眼睛像他。他是极喜欢这个儿子的。儿子出生后,他更是一步没有踏进过军营。

周公慎却想着该是搬出去的时候了。一来,他有了正经军职,一应的应酬都少不了,总住在云府上不大方便。二来,江灿是个有妻有儿的人了,不似他们之前,二个人都是光棍一条,无所谓的。三来,云府的密道已经被行云狠心地封了,他住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用处了。

这一日,江灿自然是摆了酒席,却也没有请太多的人。他不喜军务,连军营中的同事也懒得劳动。家中之人,也只有他们夫妻二个。云烟自然是不会来的,连云峻也只是派个老奴来送了长命锁而已,没有对这个妓女生的孙子表现出什么爱抚之情。何苦是早就天天说着要好好看看这娃娃的。周公慎也是一定会参加的。此外,小顾也来了,不过,他的脸色不佳,不知是为了什么事情正烦着神。

拓跋靖绝对是个不请自来的主儿。登时,云府里的还算融洽的气氛就变了色。小顾见他来了,却像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这一两年来,他管着军队里的事,算是被委以重任,十分之信任了,可也不能像是从前那样一直跟着拓跋靖的身边。小顾总是觉得他和拓跋靖之间有了一层不厚也不薄的隔膜了,就像是昨夜拓跋靖知晓了行云的手伤,今日四处问询,却没有要他帮忙,甚至连知会他也不曾。

云灿一日里见了拓跋靖两次,心里不是不叹晦气,也只好笑着起身相迎。拓跋靖看了云灿的儿子,在腰上随意寻出一块他看着尚好的佩玉,系在了娃娃的脖子上,算是随喜。

拓跋靖扫了众人一眼,不出他所料,该来的人都在了,但在看见何苦时,不禁皱了眉头:这小子对行云的心思简直是路人皆知了,只不过,大家都不在明面上说出来而已。

傻子也知道拓跋靖不是来看娃娃洗三的。但拓跋靖一时间也没有提自己的来意。小顾心下了然,要叫人回府,去请自己的父亲过来。拓跋靖抬抬手,道:“不必了。寡人已经见过老顾了。他说你来了这里。寡人想着你们都该在,便就过来了。”神色间,落落寡欢。

何苦不是愚笨之人,明白拓跋靖是来找小顾。那一定是件要紧的事情。他想着的“你们”中铁定是没有自己的。笑着拱拱手,便就要和江灿告辞了。他没另外与拓跋靖行礼,拓跋靖也不理会。

见何苦走了,杜若在帘子后,对奶娘招了招手,让她把娃娃抱了进去。她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不比寻常的事情了,她不大愿意江灿也卷进去,可一边也相信江灿有足够的能力应付,所以并不太担心。

周公慎的目光跟着娃娃走了一段,没有意识到越来越沉重的气氛,直到看见杜若把娃娃从奶娘手里接过去,他才收回了目光。那玉佩,他感觉到十分眼熟,绝对不是因为拓跋靖佩戴过,可一时又说不上来在哪里见过。

“云娘子到。”随着喜公公一声报门。连抱着娃娃的杜若,手都不禁抖了一抖。今天,到底是上演的什么戏码?

行云见到拓跋靖有些惊讶,她以为他是去了顾府的。按理,云灿的孩子洗三也不是什么大事,小顾也没有理由一定要来。可他偏就来了,所以拓跋靖也就偏偏来了。行云本是想着来看看云灿杜若,他们的孩子,再看看周公慎,虽然做不了什么事,说不成什么话,但看看他,她也就安心一些。不料,一来二去,几人全都凑在了一处。

行云不理会几个男人间不轻松的气氛,笑了一笑,道:“我只是来看看孩子的。你们聊你们的。”说完,便向里间走去。

拓跋靖出声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你的剑舞得不错,用的是右手吧?”其实,你是想把那柄剑扔向我的后背吧?

行云没有驻足,只是答道:“杀手一抓一大把,不算什么稀奇。”

又只剩下三个四个沉默的男人。拓跋靖听出了她话外的意思。连小顾和江灿这两只被殃及的池鱼,也明白了行云在说什么。唯有周公慎神色平淡得不像样子。

最后,却还是周公慎打破了沉默。

他站起身,对拓跋靖道:“若是攻打建城,你可以信得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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