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对视一眼,风清扬叹道:“时间还是太过仓促,不过你们学的极快,已远超过我的指望。这就出去跟他打罢!”
令狐冲闭眼回想了一遍一夜所得,昂然道:“徒孙决不会辜负了太师叔这一晚尽心教导。”
几人出得洞来,令狐冲与田伯光谈笑几句,立刻动起手来。
不过独孤九剑艰深繁复,风清扬花了一夜时间都没有将其中变化讲完,根本没有让两人喂招的时间,因此令狐冲还是第一次使用这套剑法,虽然领悟了剑法真意,但手上却是有点用不出来,依旧不是田伯光的对手。
最后还是如原著一般,靠装晕装死混了一天的时间。
进入洞中,风清扬笑道:“你用这法子取得了一日一夜,竟不费半点力气,只不过有点儿卑鄙无耻。”
令狐冲也笑道:“对付卑鄙无耻之人,自然也要用卑鄙无耻的方法。”
风清扬语气一变:“那要是对付正人君子呢?”
令狐冲一怔:“正人君子......”一时语塞。
这时陆跃开口了:“即使是正人君子,若要对我不利,难道要引颈就戮?自然是有什么手段用什么手段了。”
令狐冲笑道:“是这个道理。”
风清扬蓦的哈哈大笑,喜道:“好,好!你说这话,便不是假冒为善的伪君子。大丈夫行事,爱怎样便怎样,行云流水,任意所至,甚么武林规矩,门派教条,全都是放他妈的狗臭屁!”
陆跃微微一笑,他说这话,固然是为了讨风清扬欢心,防止他不再传授独孤九剑,但也同样是他真实的想法。
风清扬微笑道:“岳不群门下,竟然还有你们这两个人才,跃儿倒也罢了,刚入门不久,但冲儿从小就是他的弟子,竟然还能保证这般心性,难得!难得!哈哈!两个小子很合我心意,来来来,咱们把独孤大侠的第一剑和第三剑再练上一些。”
陆跃心中微微一动,听这意思,风清扬知道岳不群的一些事啊。
不过无非就是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他早已知道岳不群的心性,如今以独孤九剑为重,自然不会多问。
随后一日夜间,风清扬将独孤九剑的总诀式择要讲述,再把破刀式详加讲解,这次时间充裕,讲的更细,之后还让两人对剑,相互喂招,领悟速度大大提升。
三人只在凌晨少少睡了一会,好在都是练武之人,有内功再身,面上倒也不显疲惫。
第二日午时左右,田伯光再次邀战。
令狐冲练剑十多年,底子极好,上手极快,经过和陆跃的对招,已经对独孤九剑熟悉了许多。这次对战,完全发挥了“独孤九剑,有进无退”的剑法精要,一剑连着一剑,一剑快过一剑,剑尖所指,全是田伯光刀法中的破绽所在,令其不得不救。
田伯光完全处在下风,待到数十招过后,令狐冲找准机会,剑尖指向了他的咽喉,距离彻底刺入不过几寸。
田伯光还不服气,随后又打了几场,但结果莫不如此。
他心中雪亮,知道自此之后再也不是令狐冲的对手,霎时间只觉万念俱灰,面色惨然。
令狐冲看他这副模样,心下有些歉然,说道:“田兄,胜败乃是常事,何必如此?”
田伯光道:“现在田某命悬你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令狐冲微笑摇头:“田兄之前武功远胜于我,尚且手下留情,现在我又怎么会杀你?只不过风太师叔隐居已久,不喜俗人烦扰。还望田兄答应,请勿对人提起他老人家的事,在下感激不尽。”
田伯光沉默片刻,长叹道:“好吧,我答应了,不过令狐兄,我奉命请你下山,如今虽然打你不过,但此事与我性命相关,休怪我以后死缠烂打了。告辞!”
说着一抱拳,转身便行。
“且慢!”
正在这时,一旁一直默默观战的陆跃断喝出声,将他拦了下来。
田伯光转身冷笑道:“怎么?”
令狐冲也疑惑的看向他。
只听陆跃沉声道:“田兄要走可以,不过必须立誓,日后不得残害良善女子了。”
令狐冲恍然。
“田某已经命不久矣,现在哪还有心思去想那些东西......也罢!”
田伯光听到陆跃的要求,面露苦笑,也没犹豫,当下立了一个毒誓,转身下山而去。
令狐冲赞道:“还是师弟想的周全。”
陆跃淡淡一笑,看着田伯光下山的背影,心里闪过一番思绪。
别看他这几天对田伯光以礼相待,称兄道弟,其实心里对其并无什么好感。
田伯光的为人勉强算是一个江湖豪杰,且不去说他,但单凭其采花的作为,就让陆跃深以为耻。
在他心里,好色而不淫方才是风流本色,像田伯光这样强迫女子的下流行径,陆跃不屑至极。
要不是知道他日后会被不戒和尚断了子孙根,承受一个男人,特别是对他这样的采花贼来说最大的酷刑,陆跃都要考虑,是不是直接在这里结果了他了。
不过为了防止再此期间再有女子受害,陆跃还是提了这么一个要求。
两人见田伯光下山而去,相视一眼,心有灵犀的一笑,回转山洞,拜在风清扬身前,同声说道:“徒孙斗胆,求恳太师叔将独孤九剑的剑法尽数传授。”
风清扬看了他们一眼:“你们要学独孤九剑,将来不会懊悔么?”
陆跃立即道:“这是徒孙的毕生幸事,将来只有感激,决无懊悔。”
令狐冲同样表态。
风清扬脸露微笑,显是深以为喜:“好,我便传你们。这独孤九剑我若不传,过得几年,世上便永远没这套剑法了。”
说完,沉思半晌,继续道:“田伯光不会甘心,必会再来,但他已不是冲儿的对手,咱们现在时间充裕,须得从头学起,扎好根基。”
说完就将独孤九剑的口诀开始从头念起,一句句的解释,再传以种种附于口诀的变化。
随后的半月时间,在风清扬的悉心指点下,陆跃两人自“总诀式”、“破剑式”、“破刀式”学起,以至“破枪式”、“破鞭式”、“破索式”、“破掌式”、“破箭式”,最后学到了第九剑“破气式”。
到此,一整套独孤九剑,总算全入了陆跃囊中。
这一日,风清扬考究剑法,见两人已经学全,神色欣慰,叹道:
“独孤九剑要旨是在一个‘悟’字。等到通晓了这九剑的剑意,则无所施而不可,不再受剑法拘束,你们已经学会了这剑法,以后自己好好用功,我这就去了。”
陆跃虽然早有所料,但这半月来朝夕相处,早已将他以师看之,突然听得此言,也不由吃了一惊,心中有些黯然。
令狐冲更是大惊,忙问不知太师叔去往何处,弟子愿朝夕侍奉之语。
风清扬听到此话,厉声道:“从今以后,我再也不见华山派门中之人,连你们也非例外。”
不过见陆跃失落、令狐冲惶恐的神色,他便语气转和,说道:“冲儿,跃儿,我跟你们既有缘,亦复投机。我暮年得有你二人这两个佳子弟传我剑法,实是大畅老怀。你们如心中有我这样一个太师叔,今后别来见我,以至令我为难。”
待到又说了几句,风清扬摸了摸他们的头,说道:“好孩子,好孩子!”转身下崖。
陆跃跟着令狐冲跑到崖边,眼望他瘦削的背影飘飘下崖,在后山隐没,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这个世界看起来再真,但终究还是虚幻的,风清扬更是一个小说中的人物,我这副作态,倒是有些可笑了。”
虽然心里这样想,但他却怎么也掩盖不了那股分别之感。
叹了一声,陆跃转头对令狐冲说道:“师兄,师弟失踪了这许多时日,必须得下山了,再不露面,恐怕各位同门都要以为我已经身死了。”
令狐冲回过神来,勉强笑道:“师弟说的是,那师弟这便去吧,不过明日给我送饭之时,可别忘了带酒。”
经过半月朝夕相处,共同练剑,他二人的关系已经大为亲近。
陆跃微笑称是,转身下山而去。
路到半途,他突然看到一个人影急匆匆上山而来,不由一愣,叫到:“六师兄?”
这些日子都是陆大有上山送饭,只不过陆跃都是避而不见,不过如今事情已了,倒也没什么顾忌了。
陆大有看到多日不见的陆跃竟然出现在这思过崖的山道上,更是大奇,问道:“陆师弟?你这些日子不见,跑到哪里去了?”
不待陆跃回答,他又是有些着急的说道:“算了,这些无关紧要,师弟,咱们华山派有人闯山,你快去助拳,我还要赶紧去通知大师兄。”
说着,就急匆匆的和他擦身而过,飞奔上崖。
陆跃回身望向他的背影,记忆迅速翻腾起来,很快就想起了这一段剧情。
正是华山剑宗之人受了左冷禅的蛊惑,前来抢夺华山掌门一事。
记起情节,陆跃微微一笑:“小爷剑法初成,正想找人试招,剑宗的人来的可谓正好。”
一念即此,他不由加快了脚步,可是走了没两步,他突然双脚一顿,眉头皱了起来,面露沉思之色。
“我拜入华山派主要就是为了独孤九剑,如今既然目的已成,又何必回去华山派,徒加掣肘?”
陆跃仔细回忆之后的剧情:岳不群经此一事,决定离开华山前往嵩山,明为讨要说法,实为避难,之后兜兜转转,却半道去了洛阳,然后由洛阳往福州,在福州停留了一阵,最后又回了华山,一路上虽有机缘,可全是令狐冲的,根本没别人什么事,而且还舟马劳碌,连练剑的时间都没有。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他进入这个位面是为了提升实力,此时回华山派没有好处不说,还要为人弟子,看人脸色,何必呢?
既然如此,何不趁此机会,离开华山派,此后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闯荡江湖,习剑练气,岂不快哉?
可惜自己初入这个位面的时候毫无实力,要是早一点插入剧情,说不定还能谋划一番令狐冲的机缘呢。
不过这番机缘要身受重伤才有机会,而且貌似好处不大,有点得不偿失,要是真有机会,估计自己也不会去做。
陆跃脸色舒缓下来,淡淡一笑。
“等到今晚取了“紫霞神功”,就直接离开吧。”
心思一定,陆跃顿觉浑身轻松,脚步一转,往旁边的山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