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砌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的将粥点摆放在小炕桌上，伺候着姜妧用了。
肚子里有了东西垫着，也不觉得难受了，人也精神了不少。
刚吃完，皇太后就过来了。
“可是好些了？”皇太后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关切问道。
慈爱的模样，关切的神情，是姜妧过去十三年里都不曾拥有过的。
鼻尖一酸，泪水没有忍住落了下来，好似要将这过去十三年的委屈都给哭出来一般，眼泪落得更急了。
皇太后想到了景元长公主，小时候也是这般，受了一点点伤，就在她面前撒娇打诨，心头不由一软，伸手将姜妧搂进怀里，如小时候哄景元长公主一般哄着她。
姜妧小手紧紧的拽着皇太后的衣袖，神色茫然，如同被抛弃的幼崽，看得人无端心痛。
桂嬷嬷背了身子按了按眼角的泪花。玉砌咬着下唇不敢吭声，双眼如决堤了般止不住。顾宁琛背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久久没有松开，便是掌心留下一排月牙印也不曾察觉。
皇太后的手顺着她的背一下一下抚着，又好声哄了一会儿，姜妧才止住了泪。
玉砌出去端了水进来，替姜妧净了面。
姜妧身子骨本就还弱着，又这样痛痛快快哭了一场，身子早就累了。又因为这样的懦弱是不曾有过的，颇有几分不好意思。
皇太后见她面色疲惫，让她躺下安心歇着，又为她仔细捏了捏被角。
这般周到慈和的模样，却是叫屋里除了顾宁琛和桂嬷嬷以外的人惊了又惊。
心里不约而同地想：皇太后待安宁郡主真是不一般。
姜妧身子累，脑袋重，沾了枕头便睡着了。
皇太后又坐了一会儿，才同顾宁琛一道离开了厢房，并敲打了玉砌一番。
玉砌就差没指天发誓了，这一次姜妧生病，她这个贴身婢女责任最大，若是她仔细些，说不准就不会出事了。哪里还敢不仔细伺候着？
“今儿个时间也不早了，阿琛啊，你吩咐下去，明早用过早膳后咱们就回去。”
顾宁琛应了声“是”。先将皇太后送了回去，再下去安排一系列的事。
姜妧一觉睡到天亮，头也不疼了，身子的热度也退下了，只是脸色还有些不大好看。
昨日她就看到了玉砌头上缠着纱布，因当时不好问，她也就没问，此刻问了一句。
玉砌眼眶顿时红了，“郡主，是奴婢昨儿个太担心您了，出门的时候不小心撞了门框。奴婢没照顾好您，您却还如此关心奴婢，奴婢真的是……真的是……”
玉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姜妧心里头有些虚，她生病这一事还真不是玉砌伺候不用心的缘故。只是那些事对着玉砌也不便说出口，她只好拿了帕子递给她。
“擦擦吧，我还指望着你给我打理的精神些。”
玉砌破涕而笑，接过帕子胡乱的擦了擦。她的手艺是商嬷嬷亲自教的，极为灵巧，这些年姜妧的头发一直由她打理，十分娴熟，一下子便挽了一个漂亮的发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