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的路太过匆匆,来不及和你打一声招呼,便闯入了你的世界,来不及和内心打声招呼,你便住了我的心里,从此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那当初为自己许下的诺言,也如同一张废纸,只会随着时间渐渐泛黄,然后就开始字迹模糊,直到消失。
我曾经是那么害怕失去,所以不肯承认太多的过错,总是会将失去视为别人的不忠,将所有的悲剧视为自己悲哀。
指间流沙,人心阡陌,我又何尝没有真诚过,可是这个真诚却是别人眼中的笑话,慢慢地我的真诚演变成了自私。
我总是觉得自私一点好,这样就不会难过,我就这样被时间掩埋了,浮浮沉沉,起起落落,不知道在这些年中到底失去了什么,又得到了些什么。
①时光静默如画
轻轻的打开相册,有一些灰尘慢慢的跳动了起来,好像我此刻的心。
原来无论时间过去了多久,只要是找到了开启记忆的一个点,那自以为死去的心还是会突然的跳动起来。我觉得好神奇,又觉得很正常。
相册里都是我学生时代的照片,依稀还记得买相册时候激动的心情,心满意足的把照片放进去,心里还想着,将来有这些朋友已经是足够了,满心的欢喜,那是多么美好的事。
“咚咚咚.林静!你再不开门,我就破门进去了。”叶晓斐捏着拳头,恨恨的敲着我家的门,“我说你能不能快点!”
听到了斐斐的声音,我腾的站起来了,头嘭的一下撞到了上面的书架上,疼的我直咧嘴,随手把相册放在了桌旁,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你好了没有啊,不会你今天.。。”
她话还没说完,我吱呀一声把门打开了,嘿嘿了两声,拉着她说:“快进来”
“你在家干嘛呢,这么老半天都不我开门。”她嘟嘟囔囔走到沙发旁坐下,拿起遥控开了电视。
我端着一杯水走过去递给她“噢,我在收拾东西。你今天怎么跑过来了,不用上班吗?”
斐斐瞟了我一眼,叹息一声:“辞职了”
“这又是一个悲剧吧”我转身眯着眼睛看着她继续道:“不,对于你来说应该是喜剧,哈哈!”
“边去!”斐斐喝了一口水“我现在正郁闷着呢。”
“怎么了呀,上次不是还跟我说你公司很欣赏你吗?这怎么就辞职了?”我捞着抱着等着她的答案。
“是啊,本来啊,就我上次给你说我正忙着的那个方案,已经被采纳了,我当时还欣喜若狂的以为加薪水有希望了呢,昨天啪的一下告诉方案被退了。”叶晓斐两个手抓着我的胳膊说:“你说有这样的人嘛,能不生气吗我。”
摇晃了我两下,有点晕,我顺手推下那捏着我胳膊的手说:“那你怎么不问问怎么回事啊?”
叶晓斐靠在沙发上,像泄了气的气球:“我悄悄打听过了,公司里有人走了后门呗,真是气死我了。”
我瘪瘪了嘴,这个世界也许原本就是这样,有时候付出那么努力还不如别人一句话,而我们只能愤愤不平的揣着一肚子火却无处发泄。人心荒凉,叹息势单力薄。
“你请我吃饭吧。”叶晓斐瘪着一张嘴,眨巴眨巴眼睛。
“为什么是我?”我本来还想说不就是方案退回来了,没有加成薪水嘛,以后还有机会的,可是后来想想以叶晓斐的性子,呆在那儿迟早也要闹翻天,现在离开也是可以的。
“我的大作者,就当抚慰抚慰我这受伤的小心灵吧。”叶晓斐可怜巴巴的看着我。
“那看你怎么讨好我喽。”我起身扭头不看她,伸手拿起我的包包。
叶晓斐看着我拿着包,瞬间眉开眼笑的说:“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嗯~爱死你了。”
我是一个孤儿,从小就和叶晓斐在同一个孤儿院长大,那个时候我总以为天下所有的小朋友都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后来有一次院长带我们出去玩,看见别人怎么都有爸爸妈妈,我很难过为什么我没有,叶晓斐告诉我,等我们长大了就会有爸爸妈妈,满眼泪水,我独独对这句话信以为真了。
香山红叶漫山遍野,像是生命的活跃。这年的十月叶晓斐就长大了,她被一对夫妇领养了。我是那么开心的笑着,我想很快我也会有爸爸妈妈,我又那么心痛的哭着,因为我知道了孤儿院的孩子都是被遗弃的。
等了那么多年,我终究是没有长大。
“哎,林静,我还没问你,你的小说写的怎么样了。”我们选择在京楼门吃饭,这里比较经济实惠,这才刚坐下,我正看着菜单。
“嗯,进行的很顺利。”我翻了两页菜单,就递给了叶晓斐:“你来选吧,我最讨厌点菜了。”
“你这人有毛病吧,人家看着菜单都不知道选什么好,你这还讨厌点菜?什么时候养成的毛病。”叶晓斐抬眼鄙视的看了我一眼,“服务员,我们要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再加两杯果汁上来。”
“好的,请稍等。”服务员转身走了,一会又是一个服务员上了我们的果汁。
“你回家看你爸妈了吗?”我用吸管捣了捣红色的果汁,吸了一口。
“看了,顺便给了点钱,他们不肯接。”叶晓斐看着窗外的行人。
此时,我却看不懂她的表情。我一直认为她应该是幸福的,有爱她的家人,做她坚强的后盾,最起码有一个温馨的港湾。
不像我二十年都是自己在努力打拼,小小的积蓄还是自己省吃俭用慢慢储存的,实在不想再在社会上翻滚,这才刚刚换了行业,窝在家里打打字,写个小说,还算凑活的不让自己饿肚子。其实我很羡慕她,可以拥有那么多,可是我还是会看见她有时候很痛苦,是我理解不了的。
“哟,叶晓斐。”我和叶晓斐同时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只是我不认识。
叶晓斐立马站起来走了过去,刚刚的忧郁一点也没有了,反而是很惊喜的样子:“哎呀,桑夏,这些年真是变漂凉了,刚才我都没认出来”
“哪里哪里,你也很漂凉。”我跟着叶晓斐走了过去,站在她后面笑着,我想相逢是个喜事,虽然和我没有关系。
“你是住在附近还是在附近工作啊。”叶晓斐拉着她往我们桌边走了走。
“不是的,是以前一个同学搞了一个聚会,叫我们过来聚聚。”桑夏扭头看了我一眼,“这是你朋友啊。”
我立马笑道:“你好,我叫林静”
她笑了笑回了一声:“你好,我叫桑夏。”她立马又拉着叶晓斐的手说:“要不你带着你这个朋友和我一起上去吧。”
“这不太好吧,而且我们都点过菜了。”叶晓斐的话刚说完,我们的菜就上来了。
“服务员,你把这些菜都给我打包了,我来结账。”桑夏扭头向叶晓斐抛了媚眼:“怎么样我的主意不错吧。”
“桑夏,你别..”
“你说这么多年没见了,算是请你吃个饭总可以吧。”我看桑夏一心是要我们去参加那个聚会,菜已经打包了,我又不好意思让桑夏付账,拎起包包就准备向服务台走去,桑夏立马递给服务员一张卡说:“刷卡!”
有时候我想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不公平,就像你还抱着现金结账的时候,别人说刷卡一样,哪怕是你再努力,也不如别人脚下有块垫脚石。
谁的内心深处都是那么不愿意承认自己卑微。而我生来就是没有父母的人,也许就这么消失了,也不过是风中的一粒沙吧,可能会眯了别人的眼睛,流下了眼泪,但是揉一揉也就没事了。
聚会的人有很多,有叶晓斐认识的,也有她不认识的。
除了她,我一个也不认识,不,应该再除掉一个刚刚认识的桑夏。
她们都去打招呼了,我也不好步步跟着叶晓斐,就端着酒杯,现在角落里,看着这里面来来去去的人,偶尔喝上两口。
他们都是笑着聊着过去的事情,而我就像是站在世界的外面,看着世界里面的欢乐与我无关。
忽然我就笑了,笑自己可悲,生活了这么多年还是放不下心口的伤痕。
“你在笑什么,神情很淡漠的样子。”我一口酒还没喝到嘴里,就听见耳边有个声音,是那种带有魅力的低沉的声音。
我抬起头看着他,他喝了一口酒,好奇的看着我。我觉得我今天应该是喝多了,感觉脸上有点发烫。
我眨了眨眼睛,移开目光,继续看着聚会里面的人。
他忽然笑了一下说:“你站在角落里其实更明显。”然后换了杯酒,端着就走了。
我还一脸疑惑的看着他的背影,想着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我皱着眉头,拿着空酒杯在那发愣了半天,酒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喝完的。
叶晓斐走过来用胳膊捣了我一下:“你在这发什么楞呢,这么多人你还能走神?”
“啊?没有没有。”我把空酒杯又往嘴里喝了一口,才突然发现没了,我看着叶晓斐嘿嘿了两声,又换了一杯:“我们什么时候走啊”
叶晓斐皱着眉头说:“你今天喝的有点多,别喝了,我们一会就走。”
离开的时候在门口我看见那个男的了,他在和桑夏说话,我跟着叶晓斐走了过去跟桑夏道别。他看了我一眼,我也看了他一眼,然后我们转身离开了。
自上次饭局之后,一来二去我和桑夏就慢慢熟悉了,有事没事的时候我们三个会聚一聚。在桑夏的介绍下叶晓斐也换了一个工作,之后我听叶晓斐说,桑夏是做公关的,一看她那么能喝酒就知道不是盖的。
如若时间不是这么流转的,或者在时间中谁差了一步,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刚刚好吧。
赶了三天的工,小说要完结的时候,我的胃不争气的抗议了。疼的我窝在沙发上流眼泪,叶晓斐来的时候,我的脸色已经发白了,一直在冒冷汗,被她臭骂了一顿,我已经记不清她说什么了,就记得医生说,病人需要安静,她就没再说话。
先是做了检查,还要等结果,挂着点滴,慢慢的缓解了,我渐渐地睡着了。
睡的有些不踏实,好像做了噩梦,就醒过来了,我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听见叶晓斐说:“医生,她这不严重吧?”
“没什么大碍,她这是饮食不规律引起的,以后得注意了,不然这个会恶化的,每年这样的病历是不少的。”
“嗯嗯,好的,谢谢你医生。”听着叶晓斐的声音安心多了,不过刚刚那个医生的声音还很耳熟,想想我也没有认识的人当医生啊,也没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