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歌搂着叶珈琅的脖子拱来拱去,不小心一屁股压在她胸口处,闷哼一声,叶珈琅张口吐出一口血。
无岚急忙将凤歌拎开丢给侍女带下去,他用龙袍袖口给她擦掉嘴角的血,回头拿了药汁喂给她,“喝些,这个会让你舒服点。”
叶珈琅张口,那药流入喉咙,火辣辣的难受,胸口仿佛被掏了个大洞,凉风恣意的钻进钻出。
无岚拂开她黏在额头上的发丝,“别说话,我叫太医再给你看看,你受了很重的伤。”
她慢慢的闭上眼,无岚示意人请太医进来。
放下诊箱,姚樟隔着纱帘坐下,指尖落在那纤细苍白的手腕上。
每次给她看病都没什么好事,上次是她怀了别人的孩子,那罪可以灭族,这次是她五脏俱损,若不是有灵药及时保命,她恐怕也撑不到回宫了。
“微臣再开药。”姚樟放手,看着无岚,“娘娘身子虚弱,但是性命无忧,需要慢慢调理。”
无岚松了半口气,外面忽然传来凤歌的吵闹声,他蹙眉,抬步出了门去。
门被关上,姚樟顿时有些尴尬,屋子里只有他和叶珈琅,那么安静,她微弱的呼吸声都听得到……
“太医。”叶珈琅咳了咳,喉咙里翻涌着血气,“我怎么回宫的……”
姚樟看着她,“皇上将你救出来的,我们赶到的时候,娘娘已经昏死过去了……”
她疲倦的闭了闭眼,“他怎么会来……”
“皇上正巧在城郊巡兵营,地宫那边有人触动机关,皇上得到消息就带兵过去,所以……”
叶珈琅满心苦涩,她那时候的样子一定悲惨至极,满身血,火龙珠掉离身体,冻得半死。
有命回来,的确很不容易了。
“他们呢?”叶珈琅捂住自己的胸口,心肺都被震碎了吧,“你们有没有看到我师姐,还有……”
龙斩夜和对他很重要的女人……
摇摇头,姚樟看着她,“微臣随皇上到地宫,只看到娘娘一个……私闯皇陵,罪很重的。”
叶珈琅扯出一个难看的笑脸,“我犯得罪早已多的不计其数了……太医,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姚樟点点头。
“你知道地宫里的女人是谁吗?她没死,为什么会被封进去?”她头有些痛,疑问一股脑冲上脑子,“她怎么像死掉一样的不动呢?”
姚樟脸色复杂,“这个……微臣听说的也都是些不入流的猜测,不敢说给娘娘听。事情的真相,还是问本人比较好。”
叶珈琅听着他叫自己娘娘,揉了揉额角,“没有人会对我说实话的,你不说也无所谓……那问你一个可以回答的问题吧,打我的人用了几分力?”
姚樟看着她,每次她都惨兮兮,以前是身体受摧残,可现在却连心也跟着碎了。
“如果是武功高强的人,不留情的话,娘娘现在已经不会和微臣对话了……”姚樟看着她。
能让她舒服些的回答,只有这样吧。
那一掌虽然很重,可如果使全力必然没有一丝救回的希望。
叶珈琅只是苦笑。
她宁愿龙斩夜使了全力,那样她可以说服自己,他是真的一点理智也没有,不认得她,所以下杀手。
可他偏偏留了情,或者情知是她,却仍旧下手。
她不想比较,因为从来就没有赢得他的把握。
无数种猜测涌上脑子,每一种都叫人绝望。
她只好捂着耳朵拒绝再思考,挣扎着要坐起来,却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摔回枕头上。
姚樟想过去扶她,却想起于礼不合,只好定住。
看了他一眼,叶珈琅摆摆手,“我想睡会儿,劳烦太医为我诊治了……”
姚樟想安慰几句,却无从开口,隔着轻纱看了她一眼,躬身退了出去。
门外,无岚正抱着凤歌,望着满眼白雪,神色有些呆怔。
“皇上。”
无岚回头看他,“她怎么样。”
“娘娘休息下了。”
无岚点点头,“没事就好。”
“娘娘问起闵昭仪的事情……”姚樟犹豫了下,“微臣怕她受刺激,所以没说。”
无岚嗯了一声,低头漫不经心的逗弄凤歌柔软的发丝,“先让她养伤,回来就好,我的后位,永远是她的。”
姚樟看了他一眼,大概心里也费解,如此强烈的执念是从何而来呢?
那女人身心都背叛了他,身为帝王,天下的女人随便挑选,可他偏偏执着的守着她。
若说是日久生出了深厚的感情,他信,可是若说只有感情,他不信。
那女人还是谁的执念,现在还是看不透,不过,她必然是某个人过不去的坎和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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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落在王府里。
冰室里冷得让人无法忍受。
玄天裹了很厚的衣服,进门来,看着呆立在冰床前的龙斩夜,语气有几分不善,“你是不是早就冻死没有知觉了?还是你现在魔性未消,还是个活死人?”
龙斩夜侧眸,双目血红的看着他,“姝儿呢?”
玄天听了就来气,虽然一直对叶家那丫头没什么好感,但是那也只是因为身份对立,就她那个人来说,他并不讨厌,况且,她对龙斩夜的真心真意他感觉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