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五月二十五日晚,关沧海在卧房之中来回踱步,坐立不安,思绪一刻也不停的奔腾着:自从十年之前在义和团的那场浩劫之中,关沧海痛失爱女保宝,长子保江就成了他唯一的精神支柱,现在保江被人挟持,生死未卜,在关沧海的心中犹如刀割一般,痛苦异常,他开始不断的在想:郭志钢要他拖延祭祀之事,无非是为了让齐永寿滞留关帝庙内,那时金牛帮山寨必然空虚,六大门派一起乘虚而入攻上牛金坨之巅是也。自十年之前,妻子齐永莲猝然离世,齐永寿一直不肯原谅自己,始终认为他妹妹齐永莲早逝与自己有关,一直对此耿耿于怀。
现在关沧海的处境是左右为难的,一边是亡妻的兄长,一边是自己的爱子。
关沧海的心里犹如波涛翻滚的巨浪,不知该如何是好。
突然关沧海停住了脚步,狠狠的一拍桌案,对自己说,“我不能任人摆布,必须主动出击,占据主动。既然郭志钢提到了三元盟的刁百草,那就先去他那里查探一下,看我儿是否被关押在那里。”
关沧海换上了一身夜行黑衣,为了避免引起他人注意,没有选择走正门,亦不敢骑马,而是选择从卧房后窗跳出。关沧海以三十六路春秋刀法驰骋江湖十余载,可是鲜少有人知晓,关沧海的轻功也十分了得,只见他如苍鹰展翅,猛虎下山般向着东四道岭飞奔而去。
东四道岭位于镇罗山的南部,沟壑纵横十分难走,可这对关沧海没有丝毫的影响,关沧海片刻不停,气息不乱,只一会儿便来了东四道岭村的三元盟驻地“混元洞”。
只见那混元洞建在半山腰上,在山腰处有一狭窄平台有一洞口,这洞口正是通往三元盟山寨唯一入口。
洞口守卫森严,要想从洞口进入而不被察觉十分困难。这是摆在关沧海面前的一道难题,正在犯难之际,关沧海突然发现在洞门之上有一似于天窗的换气孔,关沧海施展一招“美髯三飞燕”轻轻的落在了那天窗之上。他屏住呼吸透过天窗向下观瞧,原来在东门之上有个小阁楼,阁楼顶部开了这个小天窗。
关沧海见阁楼内无人,于是双手按住天窗,乾运内功,只听得咔的轻微声响,整个天窗已被关沧海提了起来,他迅速跳了进去同时把天窗轻轻放好。
来到了阁楼之内,可以清楚的听到在洞门外守卫的话音,
其中一个守卫嘟囔道,“哥,你说今晚五大门派来到咱们这儿见咱们盟主,肯定是商讨大事啊。”另一个守卫喝到,“我说兄弟啊,咱们这做小的的,不该说的不说,不该问的不问,你看看被咱们关押的那个小子,中了咱盟主的毒,生不如死啊。”
闻听此言,关沧海心中一震,咬牙切齿暗暗说道,“好你个刁百草竟敢对我儿用毒,看我不把你碎尸万段。”他心中愤恨,但不敢惊动那二人,蹑手蹑脚的向洞内走去。这洞内道路蜿蜒曲折,岔路又多,不易辨清方向,他只得寻着人声而去。走了一会儿,他隐约感觉不管他选择哪条岔路,但是所有岔路都像是通往洞内的某个地方,所以他不再被繁多的岔路所扰乱,选了一条比较狭窄的岔路,只能匍匐着方可前行,以便避开来回巡查的守卫,当他来到岔路尽头,屋内的灯光十分刺眼,他没敢露头而是调匀气息静静的倾听屋内人们的议论之声。
在岔路尽头的这个屋子就是三元盟的会客厅“百草堂”。
屋内一名男子正在高声谈论,如洪钟一般,此人正是巨鲨帮的帮主王刽。只听他说道:“我的探子消息十分可靠,齐永寿最近命人连夜在矿内开挖,赶制一批黄金,用来从俄国人手里购置一批军火。”
另一个沙哑的声音说道,“如果真是这样,一旦他有了这批军火,我等挥舞着大刀长矛将沦为金牛帮的活人靶子。”说话之人乃三台剑派掌门陶青云。
陶青云言罢,关沧海听到了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响起,关沧海知道此人正是三峪帮的郭志钢,郭志钢说道,“所以我才如此急切的召集各位首领共同磋商齐攻牛金坨的事。”
“可这生死门情况如何,还不知晓。”说这话之人声音好老妪,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三元盟盟主刁百草。
刁柏草话音未落,另一个异常尖锐的声音说道,“生死门情况,我略知一二,镇罗山传言金牛帮只见进去之人却从未见过出来之人,因此得名生死门。真实情况绝非如此,金牛帮山门外有个八阵,此阵全名为《握奇经》八阵图,据考证乃是东汉时期谶纬神学先生根据《周易》八卦推衍而成。《握奇经》的八阵分别以天、地、风、云、龙、虎、鸟、蛇命名,其中天、地、风、云四阵为正,龙、虎、鸟、蛇四阵为奇,统帅居阵中掌握余奇(机动)兵力,即所谓“握奇”。八阵不是按本宣科,而是强调奇正的配合,阵法可因时因地变化,目前尚不知破解之道。”此人是青龙帮帮主杜文龙。
“你是如何知道此事,难不成你是齐永寿派来的奸细?”声音十分刚硬。说话像是在怒吼,此人乃是镇虎帮帮主刘伏虎。
杜文龙吱吱的笑着并未急于答话。
倒是郭志钢赶忙打圆场道,“伏虎兄此言差矣,文龙兄若真是奸细岂会告之我等有关生死门八阵图之事?”他话锋一转问道,“不过,文龙兄,小弟也是好奇,您是如何得知此事。”
杜文龙把笑容一敛高声说道,“在清水湖有个老工匠曾经参与过八阵图的布置,只可惜他在临死前才将此事告之其子并嘱托绝不可去牛金坨之巅。奈何其子早已是我青龙帮弟子,乃我心腹,闻听我欲攻上牛金坨,遂将其父之言转告于我。”杜文龙声音本就尖锐,高声说话更是尖锐刺耳。
“原来如此,青龙兄还请原谅小弟鲁莽。”刘伏虎略显惭愧的低吼道。“
刘帮主不必客气。”杜文龙微微一笑。
刁百草操着那口老妪般的声音说道,“听文龙之言,即便明日关沧海将齐永寿在关帝庙拖住,我等也攻不进金牛帮总坛呐。”
王刽抢着答话道,“各位首领不必担忧,我早已用重金收买了一名金牛帮弟子,待我等攻上山顶之时,那人自会带我等渡过生死门。”
郭志钢问道,“此人可靠?”
王刽答道,“半年前此人偷偷下山跑到我桃园的场子玩骰子,输了白银五百两,按照金牛帮规私自下山和赌钱都要受到重罚,况且又欠了赌债,如若让齐永寿知晓,此人必死无疑。是我帮他还了赌债,又给了他三百两白银,他对我万分感激并表示要以死相报。”
郭志钢阴冷的大笑起来说道,“果真如此,我等大事可成矣。”刁柏草也笑了起来,喊道,“来人哪,上酒。”众人一起饮了酒,再次歃血为盟,立下誓言,共生死,同富贵。完毕之后,各自归去,准备明日之事。
伴随着众人离去,洞内渐渐归于平静。
关沧海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了地。大厅之内的刁百草莫名的大笑了起来,高声问道,“是哪位英雄啊,何不现身与老朽相见。”
关沧海心中一惊,这个刁柏草内功果然不俗,自己如此轻声,他竟然还能察觉,真是厉害。
既然已经被发现,也没必要在躲藏。
关沧海又是一招“美髯三飞燕”进入了屋内。
刁柏草见到关沧海又是一阵狂笑,说道,“关掌门别来无恙?”
关沧海怒目圆瞪,吼道,“刁柏草,你我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为何要伙同他人挟持我儿,又对我儿用毒?”
刁柏草笑着回答,“若不是关掌门性格刚烈,老朽也不会出此下策,你儿保江颇有家风,亦刚烈的很,整日狂吼,我恐他干出傻事儿,所以用毒,将其制住。”
关沧海狠狠的说道,“无耻之徒,我今日就要带我儿回去,你是否答应?”
刁柏草除去笑容,换上了一张严肃的面孔说道,“你当我这是什么地方,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关沧海手握腰间,眼睛死死盯着刁柏草答道,“你想怎样?”
刁柏草说道,“如果你能规劝你儿安心在此等候,我可以为他解毒,消除痛苦。你若要将其带走需过了明日方可。”
关沧海气的是牙关紧咬,气的双目通红,可是投鼠忌器也是万般无奈只得放了软话,“那就依你,带我去见我儿保江。”
刁柏草吩咐弟子带关沧海去地牢,关沧海被蒙住了双眼,手里握着三元盟弟子递给他的杆子,通过这根杆子,关沧海被三元盟弟子引至地牢。
当眼前的黑布摘掉后,关沧海眼前仍是一片漆黑,三元盟弟子点燃火把后,他借着火光,看到在铁栅栏门内的床上躺着一名男子蜷缩着,看样子似乎很是痛苦,关沧海知是其子保江,心中万分悲痛,眼含热泪轻声说道,“保江我儿,为父来迟啊”。
关保江见到父亲,眼神中出现了一抹淡淡的亮色,哽咽着艰难的说道,“父亲,我..好痛苦。”
关沧海见爱子遭难,心痛不已,已然方寸大乱,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儿啊,你稍作忍耐,切不可胡为,我已求刁盟主为你解毒,除去你的痛苦,待过了明日之后,你便可回家。”
关保江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好,好的,父亲。”说罢,关沧海便自己蒙上黑布迅速离开了三元盟。
这书听着听着,让李嘉的心里疑点重重,那穿着制服还有点血渍的姑娘,那黑衣人,那个神秘的齐永寿和他那八位美女依旧没有出场....让他不由得听的入奇。
雷子等三人也在安静而专注的倾听着,思绪也在随着那老者的述说不停的翻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