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台下的学生都陷入了沉思。
杉珞微笑。
在这样一个基因对初始体能灵能有非常大的影响的位面上，能坐在F班并且能按时上课的孩子，必定会是这个社会将来的中上层，而到了中上层，到了所有努力用尽都无法分出胜负的时候，天赋的作用将会变得无比重要。
到了拼天赋的时候，这才是“灰人理论”的基础。
通过讨论对自己的天赋和努力产生思考，产生衡量，形成自己的看法和三观，甚至异于常人，这些都是“灰人理论”能带给他们的收获。
无论他们对于这个问题的思考是什么，回答是什么，都不重要。
只要他们经历思考的过程，就必定会有收获，这种收获必定会在不断的影响中改变他们将来的一生。
一个从小确立起的、明确的认知，将会通过形成目标的方式，在接下来人生中相关的重要路口，拒绝所有迷茫，实现弯道超车。
谁的人生没抉择？谁的人生不迷茫？但当所有人都因为迷茫停在原地的时候，你却在加速奔跑，两个人拉开的距离只会越来越远。
而这种明确认知的形成非常缓慢，非常不容易，越早越好。
这也正是杉珞将这第一课，以讨论“灰人理论”的方式展开的最重要目的。
杉珞走下台去，随意调了一个中间的位置坐下。
“我们这场讨论本着的是一个求真的态度，无关家族等等，现在你们都是局外人，身上没有一点负担，随意发挥，放开些。”
“来，都坐过来一些，想好就可以说。”杉珞坐下去后，瘦小的身板再也没有什么教务威严可说，刚好的年纪就让她看起来像一个普通学生。
一些坐在角落的人开始挪动脚步。
整个教室的学生开始向教室中心聚拢。
F班人不多，刚好可以愉快地讨论。
坐在杉珞身边的一个男生开口：“我赞同，天赋很重要，不属于你的领域不应该浪费时间努力。”
“为什么呢？”杉珞问他。
“我们坐在这里，无需任何努力就可以。”
“你叫什么名字？”
“马科斯。”
“马科斯你好，你可以喊我杉珞，或者杉老师。好的，现在对于马科斯的观点，有人有不同意见吗？畅所欲言。”杉珞注意到在马科斯说话的时候，一部分学生的眼神中闪过不赞同。
“除了我们，还有其他班的同学并没有天赋，都是靠着努力进来第一初，我们的存在不能构成对他们存在的否定。”一个女生开口。
“很好，请说出你的名字。”
“我叫邱朵儿。”
当然，所有人都没忘记杉珞一开场说过的，“我对在座各位的名字都不感兴趣”这句话。
那么为什么现在开始问起名字呢？
问候名字的原因往往出于尊重，出于还想与之多聊，在杉珞看来只是凭借天赋、家族，并不足以让她与你继续交谈，从你能勇敢的表达观点开始，从你可以抱着真诚的态度与她讨论开始，她才会真正意义上的尊重你，愿意知道你的名字。
这一刻，F班同学的心里产生了些许微妙的变化。
“虽然他们凭借着努力进入了第一初，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在将来有足够挑战顶尖的资格。我觉得这个理论本身就是对于极限而言的，第一初并不是极限，也不是终点。我叫谭非员。”
“我也觉得邱朵儿说的不对，我觉得天赋的高低影响的是你办事的快慢……”
“效率？”杉珞眨眨眼。
“是的是的。”那个男生点点头接着说，“就像两个不同天赋的人，虽然有着同样的努力，但是结果可能不一样，灵能高的人比起灵能低的人学起来就快很多很多……我叫庄用。”
“但是你说的这些天赋应该都不是普通的天赋吧，只有过于大的差距才会有这么显著的差距…。”
……
同学们渐渐放开，声音从一开始的拘谨演变成激烈的争辩，甚至出现了拿历史书上的名人举例子论证的现象，涉及到专业问题，更是有人打开终端机直接开始查找。
整个F班的气氛空前热烈！
杉珞不再多说，借着喝水的名义偷偷从讨论的中心退了出来，坐上教师椅悠哉悠哉地捣鼓她手上的终端机。
“叮！”
讲台上发出一阵响亮的铃声。
教室先是安静了一下，接着又旁若无人地继续讨论。
F班这次破天荒的没有人觉得下课晚，千年等一回。
“各位。”杉珞拍起了手掌，吸引着所有人的注意，“本堂课结束。
课后作业，写出你的感想，或者想继续和别人讨论内容的大纲，或者去通过各种途径弄清你们不懂的专业问题，反正这节课之后，你们都要通过各种形式去回顾一下你们自己的发言和听到的观点。
我希望你们都能从中得到收获！
学习不能死学，要劳逸结合，好了，现在下课！
下课听到没有？给我统统滚出教室遛弯儿！F班一个人不能留！谁敢偷偷学习我打死谁！”
“哈哈哈杉老师……”
“我们马上出去！”
“哎好不容易想学了杉老师却想打死我！”
“下课了下课了！谁想待着这儿啊！”
“走走走，哎俊哥一起吗？刚刚你帮我说的那句话真经典！请你吃个饭！”
“行啊，一起一起。”
“……”
刚刚讨论时，杉珞是真的一点架子都没有，甚至中途还和徐子玉争的脸红脖子粗。
可以和杉老师开玩笑，这是谁都没注意的情况下，F班所有人达成的共识。
“杉珞……一起回？”徐子玉扭扭捏捏，开口问杉珞。
“不了，还有事，你先回去吧，别让徐老爷子等。”
徐子玉走读，晚饭徐老爷子不管，但每天中午都要按时回徐家吃午饭，这一点传给自己的附件里有。
什么事会比伺候我更重要？！
徐子玉看着杉珞推开他，拉住正在往外走的另一位男生，胸中凭空升起一股闷气，扭头就走。
“玉少爷，我们可不可以……”外班跑来两个女生拦住徐子玉，羞羞答答的问。
“滚！”
噫，又发少爷脾气了？杉珞听到这声看过去，徐子玉已经召悬浮车来了。
“杉老师？”
杉珞回头：“马科斯，麻烦你建一个F班通讯群，把同学们都拉进来。”
“杉老师，玉少爷……”我拉不动。
“拉不动的人的名单给我我来拉。”
“好的，保证完成任务！”
……
徐子玉闷闷不乐，一直到吃饭，别说徐老爷子，连小草都看出来了。
“子玉，学校发生什么事了？”徐老爷子放下筷子，内心里，杉教务上任第一天，因为能催的徐子玉早起而刷出的好感开始出现不稳定变化。
徐子玉扒拉着饭：“没事。”
“真没事？”
“滴！”脖子上戴的项链状的终端机响了，徐子玉神使鬼差地点开，直接忘了徐老爷子饭桌上不能玩终端机的规矩。
“杉珞邀请你加入群聊——‘壮哉我大FFF！’”
“没事！”一样的话，却有着截然不同的语气。
“没事给我站压力舱扎马步一小时。”好感最终上升，徐老爷子放下筷子起身，“小草，监督模式。”
“啊？”徐子玉瞬间反应过来，这是餐桌不能动终端的惩罚！
“玉少爷，请。”小草面无表情，声音机械，眼发红光。
“不要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