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洛斯穿过森林,没用多久就到达了诊所门前。
眼前的诊所已经面目全非,连房子的形状都看不出来,只有堆积的砖瓦和焦炭。
(希望那个还在。)
维洛斯在周边找到一把铁锹,估计了下位置,开始了在瓦砾上的挖掘工作。
此时,一个卫兵从此地巡逻路过。
“维……维洛斯,是你吗?”
乔治举起手中的提灯,照出了维洛斯的身影,见到失踪多日的熟人,乔治不由得激动起来。
他放下灯,三步并两步地跟上去,一把抓住了维洛斯的手。
维洛斯也放下手头的工作
“嗯,没错,是我。”
“这种敷衍的语气保准没错了,维洛斯你没事吧,这几周去哪了?头发怎么变白了?感觉比以前更壮了啊?”
乔治捏了捏维洛斯的脸,上下打量了一番,还尝试把他抱起来。
“我去,有够重的,这几周你在吃什么啊?”
(吃海草和土啦。)
维洛斯一脸冷漠。
“先不说这个,你知道吗?我听人举报说那天有几个人在你家门前放火,赶到那里时你家已经烧旺了,周围没人看到你们出来,可别提邻居们多担心了,对了,莉莉丝人呢?她没事吧?”
“没和我在一起,现在大概在北部大陆附近吧。”
“诶,怎么会在那么远的地方?”
“探望亲戚。”
“惊了,你居然还会开玩笑,不对,你究竟是谁?”
乔治开始拉维洛斯的脸皮。
“停停停!别闹了!”
维洛斯急忙将乔治推开,毕竟真的有可能被他拉下一块皮。
“呐,你回来了就好,我去通知乡亲们。”
“等一下。”
“咦,为啥?”
“我马上要赶趟远路,你直接给他们报平安就好了。”
“肯定是去追莉莉丝对吧?难不成你俩闹翻了,她才回的娘家?”
“怎么可能!”
乔治的眼神变了,这么多年往来,他看出了维洛斯在隐瞒什么,但乔治没有追问。
“好吧,看样子镇里要再找个医生了,维洛斯,你从来都是最让人放心的那个,不管怎样我都相信你,一定要快点回来哦!”
“我会的。”
目送了乔治离开,维洛斯继续进行挖掘工作,很快,他就找到了目标,一个轮盘式保险箱。
(虽然烧黑了,但里面应该没问题。)
维洛斯打开保险箱,从里面拿出了一个背包。
“接下来,去做正事吧。”
***
镇子里的中央有一座八芒星教的教堂,是不久前才建好的,因此不管是外表还是内里都有一种崭新的感觉,与镇里其他古旧建筑放在一起有些格格不入。
凌晨时分,整个小镇还在沉睡,教堂的神父却已经早早起床,开始准备会场了。
整个会场以白色为基调,穹顶很高并用六根石柱支撑,两排落地窗用了整体式的玻璃,长椅则用一个个方形的石凳代替。
主殿最前方镶嵌着一个巨大的八芒星,通体用纯白色大理石构成,在那下方是一座大理石雕像。
底座是一米高的正方体,雕像的尺寸是一比一,描绘的是一个蒙着薄纱的少女,少女的前额上戴着着一个金制的头环,薄纱就被固定在那里,轻飘飘地垂到地上。
除此之外,再没有其它艺术成分。整个会场看起来实在是过于简单了,而这放弃了仪式感的设计却表现出了无与伦比的简洁美,纯净无暇。
神父每天的日常,就是赶在信徒来之前,擦拭掉灰尘,重新摆上蜡烛。
但今天,他发现雕像前已经站了一个人了。
“神父大人,别来无恙啊。”
神父感到诧异,自己对来者的声音并没有印象,他举高蜡烛,靠着微弱的火光看清了来人的身形。
顿时,神父的脑中搜索到了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少年,而且很明显,来者不善。
“你这次是来复仇的吗?小鬼?”
见对方已经认出自己,维洛斯也就不遮掩了,走到了烛光照亮的地方。
“只是想讨个理由。”
“理由,当然是为了伸张正义。”
“对手无寸铁的小姑娘下手也叫正义?”
“目光短浅的愚民!”
“你说什么?”
“你知道八芒星对这个世界的贡献有多大吗?七年南北大战是靠我们调停的、大饥荒时期也是靠我们的粮食、甚至在眼魔神降临的时候我们也在最前线!圣女大人带领八芒星不知道拯救了多少条人命!区区一个魔女,只要圣女大人一声令下,她就该乖乖跪拜献上心脏才是!”
从神父的声音中逐渐透露出痴狂的情感,肆无忌惮地宣讲所谓的正义。
“看来没得谈了。”
维洛斯闭上眼睛,皱起了眉头。
“让你自愿投降,乖乖说出魔女的下落我想也不太现实,况且圣女大人并不需要你的性命,只要你现在离开,我便不会对你做什么。”
神父在手掌上划出一个十字,那是八芒星独有的圣术符号,一道光之线垂直升起,穿过教堂的屋顶,直冲天际。
接着,一把光之剑便凭空显现于神父的手中。
圣术的力量并非来自于施术者,而是直接来源自神,每个八芒星教的信徒都能使用这种力量,他们将自己称为『代行者』。
而维洛斯却并未理睬,直接转身准备离开。
“明智的决定,看来你并未被仇恨冲昏头脑。”
“我可没心思去管复仇这种破事,今天只是来做事前准备的。”
说完,维洛斯关上了教堂大门。
确认不速之客已经离开后,神父才将光剑收起。
手心冒汗,牙齿打颤,神父已经很久没这么紧张了,在刚刚的对峙中,如果不强行提高气势,自己内心畏惧就会被对方察觉。
少年的身形与之前看到的相比健壮了不少,但神父知道事情绝不止如此。
那是一种本能,当生物面对比自己更高级的物种时,这种本能就会发出强烈的警报,在那少年发出威压时,这种警报就在神父的心中响个不停。
面前是披着人皮的怪物,神父十分确信。
“别怕,他已经走了。”
“神……神父大人,真的不用去追他吗?”
一个修女从战战兢兢地从内门探出脑袋。
“不用,无论他知道什么,无论他能做什么,他都跳不出圣女大人的计划,只是在神明的掌心跳舞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