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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终局

汉军终于冲破晋人防线,攻上高岗山丘。石勒急不可耐,领着一股骁骑径直奔向大营,他策马冲进去一看,晋军大帐中只有几件衣裳,数盒胭脂和一面铜镜而已。

他心中疑惑不解,难道在此阻挡我的竟然只是一个女子吗?他奔出帐外,来到高崖之边,只看见脚下滚滚江水和麾下骑兵在江滩屠戮晋人,除此之外,空无一人。

张宾缓缓走来,望见这一切,仰天叹息。

“孟孙,我们赢了!”石勒说道。

张宾摇摇头,望着江面上渐行渐远的船只,低声一叹:“胡将军,我们败了。诸葛离说的不错呀,汉帝是得不到天下的……”

……

……

张茂带领麾下众骑离开之后,一路辗转,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回到凉州。

而后他仿佛脱胎换骨,一改之前纨绔作风,终日潜心学兵,磨炼武艺。除了听其夫人媛娘子奏曲之外,再无听过靡靡之音。

胡人占据洛阳之后不久,便攻陷长安,中原沦丧。张氏父子主持凉州,数次发兵东征,而后“凉州大马,横行天下”的美谈远播四海,名扬天下。只可惜,凉州人势单力孤,寡不敌众,终于还是黯然西归。

与楠枝离别十年之后(320),张轨和其长子张寔先后身故,张茂成为凉州之主,统领西北兵马民事。他苦心经营,未曾让胡人染指河西之地半分。终其一生,张茂都谨遵大晋正朔,至死不改。

……

诸葛离渡江之后,与祖逖率领百姓从襄阳顺江而下,前往江东之地。他曾与楠枝约定,待司马越死后,两人便退隐尘世,游览荆州之地,而后顺江而下,再去吴中。此时大江美景近在眼前,然而物是人非,令他悲伤不已。

来到吴地之后,南渡晋人贵胄多对光复中原兴致寥寥,只想苟且偷安。唯有祖逖一心北伐,诸葛离因此拜入其帐下。

众人见他势单力孤,纷纷劝他放弃北上念想。诸葛离却说道:“昔日高祖武侯六出祁山,北伐中原,皆是败于兵势,功亏一篑。我曾经疑惑不解,难道高祖如此天纵之才,会不知道自己必败的结局吗?直到我遇见了楠娘子,目睹她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才渐渐明了,高祖北伐,乃是遵循道义,若是不去,天下便真的沦丧了!这也是楠娘子的志向,我不能不跟从!更何况,我曾应诺楠娘子的事情,便一定要去做。”

渡江七年(317)之后,诸葛离跟随祖逖,率疲敝之卒,将三百余众,渡江北伐。而后四年之间,北伐之师横扫数州之地,连败胡人,威震天下,几近光复中原。然而诸葛离踏遍江北河南之地,亦寻不到楠枝半点音讯。

祖逖死后,朝廷内斗不止,各怀鬼胎。北伐之业,无以为继,大军只能南撤江东,功败垂成。诸葛离返回南方之后,便溯江而上,回到襄阳江边。传说他呆坐江畔,遥望北岸,触景生情,又忽闻一曲绝妙琴声,起身四下探求,却寻而不得。此番痛苦竟然让他一夜白头。

数月之后,诸葛离积郁成疾,郁郁而终。他死前,嘱咐小萌将他葬在此地,兴许是想等候那个再也回不来的女子。

小萌由阿碧她们照顾,又过了五年不幸染病离世,众人将她葬在诸葛离的墓边。

……

石勒在诸葛离渡江之后,贸然进兵,结果在沔水被晋人所败。而后他听从张宾的建议,还兵北方。

九年之后(319),石勒遭受众人猜忌,正忧愁不已,忽然想起诸葛离曾在出走那晚对自己说的话,倾尔仰天大笑。接着,羯人石勒自立为王,反汉立赵。在张宾的辅佐之下,鏖战群雄,最终横扫北方,一统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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