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逸轩不知道莫月色要干什么,但是却依着莫月色的话,吩咐下人给了那小二一锭银子。
“这个够了吧!”莫月色对那小二说道。
小二笑盈盈地接过银子,说道:“够了,够了,住多久都够了。”
莫月色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静止了,宫逸轩发现她异常的样子,看着莫月色的脸色变的苍白,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这样的情景和莫月色第一次见到宇文旭尧的情景一摸一样,她心中清楚这绝不会是宇文旭尧,但是却是鬼使神差地做了那样的反应,和那时一样的反应。或许她在心里就是希望这是宇文旭尧,或许她内心的深处迫切的憧憬着她们的重逢。尽管她昨日才对宇文旭尧说了那样的话。
莫月色准备转身离开,却发现衣角被人拉住了。宫逸轩回头看去,原来是刚才那个被轰出来的人。
“你相信我家主子?”那人冲莫月色问道。
“我只是相信我自己。”宫逸嫣笑笑答道。她看不到,只能凭感觉,面前是个三十左右的男子。
“我家主子想当面谢谢小姐。”那男子接着答道。
“不用了。”莫月色笑着回答。心中却暗道,好霸道的人,解了他的围不当面道谢就罢了,还要求她亲自上门。
“若是请不到小姐,小的怎会去交差,还请小姐成全。”那男子突然跪下。
莫月色感觉听到男子下跪的声音,心中一软,何必为难这些下人呢。
“好,我随你去。”莫月色说道,随即回头冲宫逸轩笑道,“二哥,你去喝杯茶吧,我马上就出来。”
“好,你自己小心。”
莫月色伸出手,笑道:“劳烦帮我带下路。”
这时众人才恍悟莫月色竟然失明了。眼中纷纷露出了怜惜之意,果然是天妒红颜。
在那男子的搀扶下莫月色慢慢走进一个雅间,只觉里面兰气氤氲,满室幽香。
“你叫什么?”莫月色刚进门就听到了这样的质问。
同样的问题,再次让莫月色不知所措。
然后一个熟悉的声音,一个熟悉的气息乍然将莫月色包围。虽然看不到,可是她知道是他,真的是他。
爬了多少重山,涉了无数道水,绕了多少个名字的弯,你我终于相逢。
“只是一锭银子而已。”莫月色笑道。
“告诉我你的名字。”那人笑道。
“相逢何必曾相识。”
“好吧,那我就先告诉你,我叫宇文旭尧,不知姑娘芳名。”
莫月色真的笑了起来,那样开心的笑容,不禁让所有人动容。然后就听到了这世上最甜美的声音,如流水般清澈,动人心魄。
“我叫宫逸嫣……”
耳鬓厮磨间,宇文旭尧在莫月色的轻声呢喃中,紧紧抱住她,而莫月色也是感动得泪水纷落,哽咽着搂紧他,至此,他们之间终于再无一丝距离。
没有什么过不去,我不相信幸福,我只相信你。
当年宫烈辰初入江湖,凭着一身的好武艺,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嫉恶如仇的性子让他斩杀了不少大奸大恶之人,人称辰玉公子。但也因此惹下了不少仇家。一日宫烈辰被仇家围杀,寡不敌众,侥幸逃脱,被一美貌女子--水清逸相救。情节很俗套了,两个人日久生情。又是年少轻狂,干柴烈火一发不可收拾。
然而并不是有情人终会终成眷属的。宫烈辰家中早已有了未婚的妻子,也是一个名门望族王家的小姐。王家是商业巨头,像这种充满了利用,权利金钱的婚姻考虑更多的是两家的利益。何谈感情。以前宫烈辰没有喜欢的人,又知道自己身上的担子,也就没有反抗什么。可是现在深陷情劫的宫烈辰早就被爱情迷得分不清东南西北。病一好,和水清逸承诺了等他,就急匆匆的奔回了家,要解除婚约,娶水清逸。可是老庄主怎么会由着儿子胡来。且不说这廉价的感情,若是水清逸身份显赫,倒也能成全儿子这一番痴情。但是水清逸一个女子独自住在这深山之中,来历不明。为了这样一个女人,而把王家这样一个亲家失掉怎么算都划不来。
俗话说姜还是老的辣,宫老庄主一看这阵势就知道这儿子已经是九头牛也拉不会来了,现在给他说什么也是无用了。恰巧那王家小姐仰慕辰玉公子盛名已久,一颗少女之心早就挂在了宫烈辰身上。宫老爷当机立断给宫烈辰下了药,串通了王家小姐上演了出酒后乱性的好戏。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你就是再无情也不能无义。所以婚礼就是水到渠成的事了。
水清逸本是一个孤女,从小被水盈收养,在山中长大,习得一身医术。心地善良,心思单纯。这次陷入爱河也是爱的奋不顾身。自从宫烈辰走了,佳人就望眼欲穿的等待良人归来。一日,两日……半个月过去了,没有良人归来的呼唤,等来的竟是宫烈辰成婚的噩耗。水清逸只记得自己那时一下子就懵了。她本就是一个孤儿,从小被父母抛弃,但在襁褓之中就幸运的遇到了她的师傅,两个人相依为命,日子倒也不觉得孤单。就算师傅仙逝的那年,她都是很淡然的面对着以后的生活,没有特别的悲伤,也没有对生活失去希望。可是这次宫烈辰对她的打击,竟让她想到了死。哀莫大于心死。她一个人在那个充满了甜蜜回忆的木屋里,记忆仿佛就在昨天刚刚发生。才半个月而已,一切已物是人非。
水清逸躺在床上,不吃不喝,也不动。一心求死,以告别这心伤之地。可是就在第4天,一只老鼠闯进了她的屋子。那时已是数九寒天之地,那小老鼠估计是实在找不到吃的东西了,才闯进来的。她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一只老鼠尚知苟且偷生,她怎么就能这样放弃自己的生命呢,那个人既然已经抛弃了她,她如果再不怜惜自己,这苍茫天地之间,她一缕香魂飘散连个悼念的人都没有。她不能死。她要好好活着。她水清逸才二十岁,正值如花妙龄,活着就能有更精彩的人生。所以她从床上起来,四天,她早就饿的四肢发软,踉跄着走到厨房,从水缸里盛了碗水,一口气喝下去,浑身一个激灵,让她更明白了生命的可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