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鹤,她这两天都干了些什么?”宇文君昊看完桌子上的奏折。拿起桌上的一杯茗茶问道。
“宫三小姐这些日子总是称病,却和宫逸轩两个人四处游逛。”
“是么。呵呵,我就知道她不会这么乖得学什么礼仪的。果然……”脸上是万年不变的微笑,却让人想不清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今天上午发生了件事。”历鹤依旧一丝不苟的回答。
“哦?说来听听。”宇文君昊抬头。
历鹤简单而坚定地回答了一句话:“宫三小姐在街上被人调戏了。”
然后宇文君昊一口茶喷到天花板上……
“咳咳……历鹤你说真的?”
“属下不敢造次。”
“然后呢?”宇文君昊这次真的是好奇了。
“然后……”
待到历鹤将事情的经过告诉宇文君昊。宇文君昊皱了下眉,随即又立刻展开,还是微笑,自语道:“这倒是随了她那样的性子。想必这些日子憋坏了她吧!”
说罢又对历鹤吩咐道:“那个叫什么韩三的以后别再让我听见他的名字!”
“是!”历鹤退下。一切再度恢复平静。
脸上犹是温润儒雅的笑容,只是这样的笑容之下究竟包藏着怎样的心绪?没人能看懂……
“宫逸嫣,我有些迫不及待了……”
草场上绿草依依,碧绿早已悄悄的袭染了大地,为枯黄的土地更换了春衣,为枯丫的树枝洒下了嫩芽。天地万物在一种静谧的环境中更迭变换。
静,静得透彻,静得微微心惊!
嗒嗒的马蹄声,仿佛声声扣在了心弦上,随着它富有旋律的跳动着,高亢和低缓的交织,一声声仿佛老僧入定办,窒息扼住了喉咙,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渐渐的,马蹄声渐渐停歇,唯有清风拂过树梢,划过的哗哗声,伴着跳动的心脏,终归于平静。
由于宫逸嫣并不会骑马,所以她现在和宫逸轩共乘一匹马。
明天就是大婚的日子了。也就只有她宫逸嫣还有心思出来踏青。也只有宫逸轩才会如此放纵宫逸嫣胡来。
此时宫逸轩身上只薄薄一件春衫,只将前面的头发直束在脑后。愈显星目流波,丰神俊美。
“二哥,你什么时候回去?”宫逸嫣闷闷地问道。等到宫逸轩真的走了,就真的只剩下她一个人在这座陌生的地方挣扎了。
“谁告诉你我要走?”宫逸轩笑着看着怀里的妹妹。他怎么舍得呢?另外和宇文君昊的承诺是帮他取得皇位。但这一切如果在叶阳城就算是动用所有宫家御剑山庄的势力都是难上加难的。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他留在京城,一面处理着事物,一面可以照顾宫逸嫣。
“真的?”宫逸嫣立刻兴奋地要跳起来了。
“真的,真的,你坐好了,这是在马上!”宫逸嫣无奈的看着如此孩子心态的宫逸嫣。宫廷的尔虞我诈她能应付么?算了,一切都交给他吧。
大红色的凤冠霞披整齐的摆在床上,娇艳的牡丹花盛开在簇新的绣花鞋上,入目的皆是喜庆的红色,到处都是吉祥。
宫逸嫣眨着惺忪的睡眼,看着屋内的丫鬟,嬷嬷们,任由她们拉着,扯着,往她身上套一层又一层的衣衫。
这些嬷嬷就是前些日子宫里派来的,美其名曰:教导皇家礼仪!反正平时她们说她们的,宫逸嫣做她宫逸嫣的,给足了银子,每个人都好说话。更何况她三天两头装病,根本就没学会什么。
忽然,不知是谁,一把将站立的宫逸嫣推到铜镜前按下,宫逸嫣咧着嘴,回头怒视一群混乱的人。
怒道:“反正盖着盖头又看不见,随便梳一下就好了!”她可没有做个新娘的好心情。
“这怎么行!”是老嬷嬷们高八度的嗓门。
宫逸嫣痛苦地捂住耳朵,顿时放弃了挣扎。
因为宫家只有宫逸轩来了,所以向长辈辞行,就成了向宫逸轩作别了。虽然知道即使结了婚以后也是可以天天见面的。可是真正作别的时候宫逸嫣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
“哎,嫣儿,别哭了,再哭就变丑了。”宫逸轩一边给宫逸嫣擦泪,一边安慰着宫逸嫣。
“丑了更好,丑了就不嫁了!”宫逸嫣撅着嘴,扑到宫逸轩怀里,低声呜咽着。
这个时候不需要任何语言,只要一点时间。一点可以平复心情的时间。可是老天往往就是让你不如意。平日里的那么多时间,如今竟可怜的一分一秒都不多给。
“吉时到!”门外不知是谁高喊一声,然后就是刺耳的鞭炮声。
宫逸嫣恋恋不舍地挥手告别宫逸轩。
婚礼的过程永远是漫长的。尤其是皇家的婚礼。
就在宫逸嫣被掀开盖头的一刹那,看见了宇文君昊的脸:白皙的皮肤,脸部棱角分明,却有一丝阴柔的和谐,薄薄的嘴唇此时微微的张着,露出他结白的牙齿;高挺的鼻梁,一双丹凤眼狭长,此时正微眯着看着宫逸嫣,瞳孔中映出了宫逸嫣眼中掩饰不去的惊讶与赞叹……全然忘记了当初自己对于这场婚姻的抵制。
“娘子以后有的是时间,为夫一定让你好好看。现在该行礼了。”宇文君昊在宫逸嫣耳边低语道。
宫逸嫣的脸倏地变的通红。又不是没见过帅哥,怎么就花痴成这样了!
旁边的嬷嬷丫鬟有些笑出了声。
婚礼继续。
行罢夫妻礼,要去见长辈。
宫逸嫣低头走着,一双手就这么出现她眼前。
只是抬头的瞬间,便坠入一汪无边的深潭之中,他墨色的眼眸似是带有魔力一般,深深地吸引着宫逸嫣的注视。宫逸嫣笑笑,拂开了那双手,她是嫁给他了,但她从没想过要成为他的妻子,和这个人过日子。既然她只是他们利益之间的一枚棋子,那她就好好当好她的棋子,何必把自己的爱情也带进去呢?何况现在她对于他没有一丝儿女之情。不要爱,就要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宫逸嫣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