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颠覆世界
茶茶可以感觉到自己声音的微微颤抖，她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是，好像的的确确是有些无济于事：“濯星，告诉我，她是镜儿，对不对？”颤抖的声音带着急切。
尹濯星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依旧是低头着，没有直接回答，却只是低低地道：“你很清楚，……不是么？”低沉的声音传入了茶茶的耳中，她忽然感到了心里一阵狠狠的痛。
的确，她很很清楚，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没有人会比她更了解她。
她果然还是骗不了自己的。
是的，她一开始就已经知道。
从当初在机场上送走尹果陌时，濯星只是寥寥几句话，她就已经知道了全部。
是镜儿。就是镜儿。
只是，她不想去承认而已，所以才会这样问濯星的。
那个女生，就是镜儿，死了这么久的镜儿。
镜儿明明已经死了这么久，说什么时间可以冲淡一切，骗人……都是骗人的！她只是感觉自己越来越想念她，那种近乎于疯狂的思念与寂寞几乎要把她撕碎。她当时，一定是低估了镜儿，低估了她对她而言的重要程度。以致，现在后悔莫及。
她宁愿当时她们是一起死的，或者是，让她代替镜儿。她一个人的存在，只是对她而言的一种折磨。
“镜儿，就是你喜欢的人？”茶茶低低地道，她的声音轻轻地，好像是飘在空中，近乎飘渺。
“不，我不是喜欢她，”尹濯星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地道，声音低沉，顿了顿，“我是爱她。”
他最后一句话，是一字一顿的。
“……对不起……”茶茶低头，刘海遮住了她的表情。
“啪答……”
如同玻璃一般透明的水珠划过了她的脸庞，落到了地上，摔成了无数个小水瓣。
它如水，与水唯一不同的是添上了悲凉与萧瑟。
她再也说不上一句话来。
尹濯星亦是沉默着，一言不发。
房间里顿时陷入了有些奇怪的安静与沉寂之中。
“好啦！”尹濯星抬起头，脸上依旧满是灿烂的笑容，笑容遮盖了眼中的深深、沉沉的忧伤，“茶茶，你来是有什么事吧。”他把照片小心翼翼地收好了。
茶茶对于尹濯星的迅速恢复，眼中划过一丝诧异，还是努力地勾起了僵硬的嘴角：“当然。”
她微笑着，却是落下了泪来。
她真的是已经不想再哭了的。
只是……
镜儿……镜儿……镜儿……
这个默念了千万遍却是得不到一个回音的呼唤。
这要她……这么放得下。
尹濯星转过头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想要茶茶看到他哭。
“我知道，你对她而言很重要。”他的声音低低的，淡淡的。
“……嗯。”茶茶有些费力地拼凑出了一个完整的音节。
尹濯星是很悲哀的吧，他爱的人，爱的是别人，还没有来得及接受他，就这样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不留给他一点儿机会，这样的解决，这样的断然，这样的……无法挽回。
不知道他知道镜儿死了的时候，心里的感觉是怎样的呢？
可是……她是真的无法回来了啊，所有的一分一秒，一颦一笑，只能收入记忆之中。
茶茶看向了濯星，他的脸，在阴影之中，与黑暗形成了一片模糊。
她不知道，镜儿对他而言的重要程度也已经超出了她的想象。
她的离开，完完全全的颠覆了他的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