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北觉得自己生来就是一个被抛弃的人,当她小学六年级父母走的时候,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哭了一整夜,第二天,两只眼睛肿的像两个桃子。
后来,慢慢地那种感觉似乎被淡忘了,她没有想到,她会第二次遇到这样的事情。
那天她在学校没有看见莫成,问他同学的时候才知道他有事回家了,回家怎么也不跟她说一声,这个家伙!林小北在肚子里将莫成埋怨了几十遍。
周末回去的时候,莫成来找她,他的脸色看上去非常不好,就像生了一场大病,他拉着林小北到了院子一个僻静的角落,直直盯着林小北看,那眼神,好像一不小心她就会飞了。
“干什么?”林小北嗔着打了他一拳。
莫成没有说话,依旧看着她,眼神有点吓人。
林小北有点慌了,她轻轻再推推他,疑惑地声问:“莫成,家里——没什么事吧?”
突然,莫成一把紧紧将她抱在怀里,林小北被他的举动惊呆了,要知道,莫成从来是一个理智的人,他从来不会这么做,到底怎么了?林小北的心里突然就莫名的慌乱起来。
远处几个小同学似乎在看着这边,林小北的脸红了,她想要推开莫成,但是他实在是抱得太紧了,她根本就挣不开。
“小北,对不起。”突然,莫成沙哑地说。
小北没有说话,心里害怕起来,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她闭上眼睛,突然就不想让莫成再说,她怕他说了,她会撑不住。
莫成感觉到林小北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他的心也痛起来。
他放开林小北,看着她因害怕而慌乱的眸子,她的眸子是那么黑,此时,那眸子竟如一只小兽,无措,紧张……但是他没有办法,他也无权做另外的决定。
终于,他说:“林小北,我要走了。”
小北没有说话,只是眼睛里生出一种绝望,那么难过,那么哀伤,就那样看着他。
莫成继续说:“我奶奶心脏病发作去世了,爷爷在家没人照顾,他又不愿意离开家,没办法,爸爸妈妈说我们搬过去。”
林小北的手紧紧攥在一起,她的指甲深深刺进掌心,但是她没有一点知觉,她知道莫成的老家,是一个离这儿很远的城市,他,从此以后和她会离得这么远么?
“小北,我不在的时候记得按时吃饭,你太瘦了,这样对身体不好;那个来的时候不要吃冷东西,否则肚子痛就没人帮你敷热水袋了;晚上不要再看小说熬夜了,上课打瞌睡又要挨批了;和同学们多玩玩,不然你会闷的;心情不好的时候,找人说说话,这样稍微好一点……”莫成说着,林小北就听着,莫成的眼中透出浓浓的心疼与不舍,林小北脸上却什么表情都没有。
“小北,我明天就走,你——不要来送我了,好不好?”莫成看着她,他不想在那个时候看见小北,他怕她会受不了,也怕自己受不了。
“好。”林小北终于张开嘴巴,说了一个字。
然后,她就跑回了家,没有回头,她黑色的头发在微风中甩动着,像一面旗帜。
她的身影是那样决绝,好像要把所有都甩开似的。
莫成没有去追,只是看着她,一滴泪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