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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试着去改变

晚上9点多,颜紫儿站在藤远乔所住的小区外,仰望着住宅的阳台、灯光踌躇着,许久后,才迈步走进小区,乘电梯上楼。

她拿钥匙开门进屋,走到客厅时,藤远乔正瘫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左手横搭在沙发背上,看上去没什么表情,也没什么生机。

“是过来拿东西吗?”

藤远乔凝视着她,故作平静、率先开口,随即打量她是胖了还是瘦了。

“不是。”

颜紫儿暗舒一口气,迈步走向沙发椅坐下。

她很拘谨地坐沙发边沿上,腰背挺直,双膝并拢,双手紧握,微低下头,连背包都忘记放下。

看着她的样子,藤远乔欲言又止后,转开视线看向电视机,好像在等待什么。

“我怀孕了。”

颜紫儿突然下定决心,猛抬起头,脱口而出。

藤远乔感觉心脏骤停了半秒,很震惊地转头看向颜紫儿,片刻后,才很克制地开口,“要生下来吗?”

他想让她来选,虽然根本没得选,他总是无形中将她往死角上逼,令她无从选择。

颜紫儿点一下头,“嗯……”

听到肯定回答,藤远乔心里猛涌起惊喜,但更多的是不忍,他不知道这个孩子来得是否合适,通过一个孩子将她束缚在身边是否合适,又将她强行束缚在身边是否应该,会不会又在重蹈覆辙。

“吃过晚饭了吗?饿不饿?”

他选择先转开话题。

“吃过了,不饿。”

颜紫儿很机械地回答。

“嗯……”

藤远乔转开视线看向电视,心绪有些乱。

“你不想要吗?”

沉默片刻后,颜紫儿试探性地问。

藤远乔很惊讶地看向她,“不是,只是……”

“如果你不想要,我可以自己生养……”

颜紫儿说得很坚决。

“不是,别多想。”藤远乔急忙制止,随即缓下语气,“时间不早了,去洗洗休息吧。”

“哦……”

颜紫儿轻应后,站起身,转去卧室,换鞋子、拿睡衣。

藤远乔看着她走进卧室后,转视线看向电视,随后站起身走向阳台,趴在栏杆上望无星夜空、吹夜风。

卧室内,颜紫儿见藤远乔把她的东西都收理得很好,没一样是沾尘、不净的,心里一下子安心了许多。

进门之前,她一直担心着藤远乔会不会赶她出去或令她难堪。

她抱着睡衣走向卫生间,见藤远乔站在阳台里发呆,背影显得有些落寞,心里不禁有些酸楚之余,什么也不说。

午夜,藤远乔洗完澡出来,去厨房泡了一杯牛奶才关灯进卧室。

颜紫儿背对着门口侧躺在床上,正看着视频,还没睡。

“来,把牛奶喝了。”

听到要求,颜紫儿回眸看一眼,随即放下手机,动身坐起来,接过牛奶喝起来。

藤远乔直接掀开被子睡下,随即关上他那边的台灯。

颜紫儿喝完牛奶,下床去漱口后,回来直接关台灯睡下。

待她面向他躺好,藤远乔突然伸手将她搂进怀里,在她额上轻吻一下。

颜紫儿伸手搂向他腰间,随即在他唇上轻吻一下,“我想试一试。”

“嗯?”藤远乔一时间不明白颜紫儿到底想试什么,试着放下?试着爱上他?还是别的?他不知道,但他并不想刨根问底,随后只是应道:“嗯。”

他突然深吻向她,随后轻抚着她头,“睡吧!”

“嗯……”

颜紫儿闭上双眸,在他怀里找一个舒服的位置,然后,静心静气睡去。

一个多星期后,星期五,适逢藤远乔生日,且他上白班。颜紫儿妊娠反应明显,头晕、乏力、嗜睡、食欲不振。加上她公司刚做完一个项目,暂时还不开新项目,上班也是闲着没事做,她就请假在家休息。

下午5点多,荻菀和藤韵带着食材、蛋糕来到藤远乔的住处,要给他过生日。

“你不是说嫂子住回娘家了吗?收拾得挺干净的啊,她住回来了?”

藤韵提着蛋糕,跟着荻菀进到客厅,见室内收拾得很整齐干净,还摆有鲜花,就笑着问。

“别跟我提她,一提她就来气。”

荻菀把包包放到沙发上,提着食材转走向厨房,很语气不悦地说。

卧室内,正在睡觉的颜紫儿已经醒来,两人的对话,隔着房门,小声传进来。

“你气什么呀?那是他们两个人的事,不是还没离吗?”

藤韵放下包包后,提着蛋糕也跟向厨房,把蛋糕放进冰箱里。

“现在离和不离,不都一个样吗?心里惦记着那个男人,又不肯和你哥好好过日子,你哥又是一根死筋,听不进劝,她老是这样闹,你哥能安心工作吗?要是出个什么事怎么办?”

荻菀越说越激动,音量越来越高,渗着恼怒。

“你想多了,我哥不是那种人。”

藤韵微笑着劝止。

“我当然希望不是,可那么多年,你也看到了,他一心就只认定她。”

荻菀提着青菜、豆角,拿着菜篮从厨房出来,坐到餐桌旁开始摘菜。

藤韵眼神有些暗淡,倚靠在厨房门框上,“这不挺好的吗?既专情又浪漫。”

荻菀猛转头看向藤韵,气恼道:“你脑子进水了还是怎么着?你没见你哥过得很苦吗?”

“……”

藤韵撇着嘴,不回应。

荻菀转过头,继续摘菜,把摘好的菜气气地扔进菜篮里,“当初,你爷爷就不应该订下什么娃娃亲,让你哥摊上那么一个人,……,也不知他们家是怎么教育的,不守婚约也就算了,还小小年纪就早恋,还私定终生,还守着一个死人不放,这叫什么事啊?……,她要想守着死人过,就过呗,来招惹你哥干嘛呀?你哥欠她的还是怎么着?”

见荻菀越说越激动,藤韵面带微笑,双手持平抬起又放下,重复做顺气的动作,连连劝说:“妈,别激动,别激动,放宽心,放宽心,冷静,冷静,年轻人的事,你就别管了。”

荻菀将摘好的菜猛扔进菜篮里,很气恼地看向藤韵,“我能不管吗?我就是见不得我儿子受苦受气,要不是看在两家的交情上,我早就上他们家理论去了。”

“妈,别忘了,你可是个大学教授……”

“嗒……”

藤韵的话还没说完,颜紫儿实在听不下去,突然从卧室内开门出来。

听到开门声音,藤韵、荻菀应声看过来,都不禁惊讶之余,是藤韵率先开口,“嫂子,你在啊?”

“我没有对不起任何人,谁也没有资格来评价我的人生。”

颜紫儿穿着家居服,头发有些凌乱,双手紧抓着衣角,不禁有些颤抖,眼里不禁有些泛湿,很委屈、很坚决地开口。随后没等有回答,就转身走向卫生间。

藤韵、荻菀惊讶之余,荻菀很不悦地开口斥问:“难道你就不觉得对不起远乔吗?”

“没有!”颜紫儿甩语,就重重地关上卫间的门,“嘭……”

荻菀气不打一处来,重扔下手上拿的菜,猛站起身,疾步就走向卫生间。

藤韵急忙上前拉住荻菀,极力劝止,“妈,别这样,会把关系闹僵的,到时候,我哥会很难做,指不定还会怨你。”

“你哥到底招谁惹谁了?怎么就偏偏摊上这么一个女人?”

藤韵把荻菀拉回桌边,轻按她坐到座位上,“好了,少说两句,就当是为了我哥好,忍忍吧。”

荻菀一脸怒气,但还能听得进去,就强忍着不再说话,拿起菜,又继续摘。

藤韵拉开椅子,也坐下,跟着一起摘菜。

“真要离,赶紧离了算了,简直遭罪!”

荻菀突然很低声,怨怨地说。藤韵听在耳里,无奈一笑,没说什么。

卫生间内,颜紫儿站在洗漱台前,双手支撑着台面,深低着头,心堵难息,郁闷至极,总觉得有一口气喘不上来。

她感觉自己像是被困在泥沼里,无论怎么挣扎也出不来。

她知道,在这里,只有藤远乔会包容她的任性,不和她计较,可是,她的任性有什么错?碍着谁了?

十几分钟后,颜紫儿洗漱完,从卫生间出来,荻菀已经摘完菜,转进厨房里开始做饭;而藤韵吃着零食,从餐厅走向客厅,听到开门声,驻足转头看着她走向卧室,随后突然看向厨房一眼,很轻声地开口,“我妈纯粹是为了我哥,做妈的,基本都那样,你别往心里去啊。”

颜紫儿转视线看向藤韵,抿动一下唇,欲言又止后,什么也不说,直接转进卧室,带上门,换衣物。

她换好衣服、梳妆好,整理着包包,刚想出卧室,准备出门,就突然听到门铃的轻响声传来。

她不禁以为是藤远乔回来了,可是又觉得不对,他应该是有钥匙的,除非是忘记带,不过,就他,又不太可能,随即就犹豫着愣站原地。

开门、关门声音响起后,是藤韵的声音先响起,“爸,你和爷爷怎么会一起来?是你回去接爷爷吗?”

“不是,是在楼下碰到的。”

藤颂庭很平静地轻应。

藤清山是由家里的司机送过来。而藤颂庭是从公司由私人助理送过来。

“你哥还没回来啊?紫儿也不在吗?”

藤清山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哥还没回,嫂子在房里。”

颜紫儿倒抽一口凉气,随即做个深呼吸后,转身把包包放下,换上拖鞋后,转身去整理一下床被,然后开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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