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也惊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颗心脏扑通扑通的乱跳,悬到了自己的嗓子口,还以自己的腿要掉了下来了。
婆婆脸上却没有一丝异样的波澜,她淡淡的沙哑的嗓子喊道:“孩子,来跟婆婆走吧!”
雪儿这才如梦初醒,咽了一口唾沫,说道:“来了,婆婆,绕过了那具死尸,跑到了婆婆的身边。”
那婆婆拉着她的手,头也不回的朝着前方的山谷走去。
等过了山谷,婆婆撒开她的手,问道:“孩子,你是哪里的人啊!”
雪儿说道:“我是北方一个农村里的孩子。”
婆婆问道:“那你到这里来干什么呢?估摸着也有好几千里的路了。”
雪儿叹了口气道:“故事太过漫长了,我是找荀神医治病的,现在并已经好了,对了,婆婆你的家在哪里啊!”雪儿不想谈论那段伤心的过往,所以就干脆打断了她的话题。
婆婆叹了口气,说道:“家?没有家人的家还算是家么?我的儿子啊!你究竟在那啊!你快来看娘一眼啊!”
说着说着,婆婆便又想起了自己的儿子的事情,语声中不禁有了一丝悲伤,雪儿安慰道:“怎么了,婆婆,难道你的儿子不见了么?”
婆婆转过身子,抹了一把眼泪,眼泪打湿了脸颊的皱纹,显的更加的丑陋了,她说道:“我儿子自从我生下来没过几天便丢了,现在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雪儿听闻叹了口气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婆婆那你到哪里去找他呢?你们相隔了这么长的时间了,你还记的他的模样么?”
婆婆忽然坚定的说道:“他要是长大了,现在估摸着跟你一样的年纪,他的容貌我可能不记得了,但是他屁股上有一块红色的胎记,那是怎么也假装不来的。”
雪儿“哦”的一声,便又说道:“即使是这样,你也总不能见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便看人家的屁股吧!”
婆婆嗔道:“那怎么了,难道老婆子这么大岁数了,还稀罕不成。”
雪儿急忙反驳道:“不不不,婆婆,您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世界这么大,您能找到他那真是太艰难了。”
婆婆叹道:“我会找他一辈子的,除非我死了。”
雪儿叹道:“婆婆难道你就是流浪到这个地方来的么?”
“不错,我就是这么四处流浪寻找我的儿子的,这个地方没有,我便找到其他地方去,世界这么大,我还没有找全。”婆婆说道。
雪儿呆呆的站在一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婆婆扭头看了看她,问道:“雪儿,你离开家这么长时间了,难道还不回家么?”
雪儿苦笑道:“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不想回去,我真的不愿意回去。”
婆婆说道:“小丫头片子,半点本事也不会,便想在外面闯荡江湖,这不是找死么?刚刚要不是那个高手帮你,估计你早就呀!早就被毁了。”
雪儿怔了一下,说道:“是呀!我真的是什么也不会,真是个废物啊!”
婆婆说道:“既然知道自己是个废物,还不赶紧回家,想让你妈像我这老婆子一样,满世界的找女儿?”
雪儿说道:“我母亲已经知道我来治伤了,但是来的时候是两个人,可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回去了,我只盼望再见他一面,不想回去。”想
老婆婆看到了雪儿那春风拂面的样子,眼神颇为不屑,说道:“小丫头片子,想什么想,赶紧回家去吧!在这做什么春秋白日梦。”
雪儿正色道:“不,我不能回去。”
婆婆嗔道:“你既然这么想去见他,怎么不去找他呢?在这里瞎逛游什么呢?”
雪儿迟疑了片刻,说道:“我也不能去找他,他深涉险境,我没有半点功夫,去了也帮不上忙,只能给他徒添烦恼罢了。”
婆婆笑了笑:“小女孩子啊!就是婆婆妈妈的,老婆子我生平最见不得啰嗦的人,做事要干净利落一些,要找你便去找,不找便回家去。”
婆婆嘿嘿冷笑道:“你日夜思念的意中人是不是不喜欢你,否则他怎么就会走了呢?”
雪儿脸一黑,但也反驳道:“不,他是去办一件重要的事情去了,他是怕我受到危险,才没有叫我去的。”
婆婆笑道:“姑娘,你心上人临走的时候,是不是说都没有给你说一声。”
雪儿反驳道:“不是的,他留了一张纸条,告诉我们他去干什么了,并且不要我们担心。”
婆婆说道:“除了这个事情,他还有没有说其他的话。”
雪儿犹豫了一下,说道:“他还说,让我回家。”
婆婆道:“这就对了,你的意中人根本就看不上你,他这是直接伴你抛开了知道么?你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姑娘啊!一个巴掌是拍不响的,你呀!甭想那么多了。”
雪儿喊道:“你胡说。”但是她却留下了一行清泪,心中知道婆婆说的明显是对的,姚思对她不过是江湖道义的情谊,却没有一丝的男女之爱。
婆婆道:“好哇!我胡说,那咱们就瞧瞧,看看老婆子是不是胡说。”
婆婆看雪儿伤心难耐,于是说道:“雪儿,你既然不想回家,那就陪着老婆子回一趟家吧!”
雪儿看了看婆婆,心想:“我现在既然不知道姚思究竟在哪里?况且我也帮不到他,与其在此苦受相思之痛,还不如找点事情做来转移伤痛吧!”
于是便答应道:“好的,婆婆,那我就陪你走一趟吧!你的家在哪里啊!”
婆婆却迷迷糊糊的说道:“我的家?我的家?没有家人的家还算是家么?苦命的儿子,你究竟在哪里啊!”
雪儿一字一字的强调:“婆婆,我说的是你家的地址,不是你说的那种家。”
婆婆却道:“哦,是这样啊!我家呢?让我想想。”过了半晌,婆婆道:“我的家在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一个群山密布的小村落里面。”
雪儿一听到群山密布,顿时就想到了七星群山,幻想着能在群山中遇见姚思,却知道这不过是妄想罢了。
于是飘零散落在雪儿便陪着婆婆一路向北走去,每经过一个镇子,雪儿便和婆婆在客栈中休息,并且十分悉心照料着这老太婆子。给她买了一套冬天穿的衣服,又洗梳了她灰白的头发。于是这婆婆虽然样貌丑陋,但是总体上却变得精神了许多。
婆婆老了,加之每天劳心费神的思念儿子,自然头发便会脱落,早晨起来的时候,雪儿看到她枕头上面会掉落很多头发,其中也不乏夹杂着一些乌黑乌黑的头发,雪儿嗔道:“这掌柜的也太不负责任了,床上还有别人的头发,收拾的一点也不干净。”
婆婆便说道:“老婆子住荒山野岭,街头草垛已经习惯多了,有这床算是幸运的了,还要什么干净不干净。”
又过了十日,二人一老一少的便到了长江沿岸的渡口旁边,便见那滔天的洪水已经降了下去,却是碧波荡漾,流淌不断。
婆婆说道:“我们要过这河。”
便找了一个船家度过了河,继续往北走,天气便渐渐的开始寒冷起来,路上行人也渐渐的变少,树木枯黄一片,飘零散落了一地,到处都是,看的格外的凄凉萧瑟。
雪儿重新回到了北方,宛如做了一场梦一般,只是心里面住了一个梦。她跟着婆婆一路走下去,却发现这婆婆虽然十分的年迈,但是脚力却十分的好,比自己一个年轻气盛的年轻人还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