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揭阳城大良朝堂大殿内,几十个文武官员齐齐入殿,朝堂最里边的正中央,五十多岁的申安皇帝正襟危坐,等待着所有入殿官员的朝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
在所有官员像往常一样行了跪拜礼之后,朝堂议事就开始了。
这次议事对于其他人来说没什么特别的,但是刑部尚书应善桂却如坐针毡。因为十天前城郊发生连环命案,皇上命刑部在十天内抓住真凶,但现在十天期限已过,却还没有收到下面发来的捷报。身后的刑部侍郎包进更是如热锅上的蚂蚁。
正在各部门机构向皇帝汇报近日工作进展、遇到的问题以及建议的解决办法时,应善桂伸手向后碰了碰包进,压低声音说道:
“怎么回事,还没抓获那凶兽吗?”
“唉!我叫下面的人每天都发消息回来,但今天,还没收到消息啊!”包进半低着头小声回答道。
“下面的人是干什么吃的,这点事都办不好。待会儿要是皇上问起来,我们如何回答!”应善桂责怪道。
这不说还好,一说,皇帝就真的注意到了这边。
皇帝本在听礼部尚书崔平阐释即将到来的建朝世纪庆典的筹办情况,却听到另一边并应善桂和包进一直在说些什么,突然有些不耐烦。
“你们两个在下边窃窃私语说些什么?”
应善桂和包进被吓了一跳,他们担心什么,现在却就来了什么,不由得一下子立直了身体。
应善桂虽然在询问包进抓捕凶兽的结果,耳朵却也留意着皇帝和其他大臣之间的交流内容,答道:
“皇上,微臣,刚才听崔尚书汇报世纪庆典的筹办过程和进度,脑中瞬间浮现出了当日会呈现出的盛大场景。我朝能宴请周边各国前来参会,微臣高兴啊!所以才与包进说了两句。”
“是这样的吗,包进?”皇帝问道。
“正是,正是!”包进连忙应答。
“呵…你们两个…”皇帝轻笑了一声,然后就又转过头要询问崔平关于世纪庆典的相关事宜。
眼看应善桂和包进松了一口气,申安皇帝却突然想起了十日前对应善桂交代的抓捕命案凶手一事。
眼下,建朝世纪庆典即将举办,那连环命案的的破获情况却不见应善桂提起,于是发问道:“十日前朕命你们破的连环命案,现在怎么样了?”
“这…”应善桂支支吾吾,“皇上,十日前,您下发命令之后,我部发动查案精英已经发现了那凶手的踪迹。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皇帝问道。
“只不过,那连环命案的凶手并非常人,也非寻常走兽,而是一只我们从未见过的巨大异兽。现在,那巨兽已经逃到了龙脊山中,要实施抓捕,实是不易啊!”应善桂解释道。
“哦?巨大异兽?有多大?”申安皇帝疑惑地问道。
“据前几日发回来的消息,那凶兽高三米有余,身长五六米,而且极为凶狠。前几日,我部派去的几十个查案精英还遭遇到了此兽袭击,不幸牺牲了两名手下。”说着,应善桂就装着轻叹了一口气。
而这时,大殿之内的所有文武官员都震惊了,他们交头接耳,议论着这凶兽的体型。
这么大的东西,还是专门吃人内脏的猛兽,一想到这里,许多官员就不禁唏嘘。
他们既畏惧担忧又觉得好奇。畏惧担忧的是,这么大的一个异兽,到现在都还没抓住,要是以后再出来吃人,那可一点都不安全。好奇的是,会是什么猛兽,能够有这么大的体型?这异兽又是从何而来?
“肃静!”申安皇帝也很是震惊,他轻轻呵斥了一声,接着询问道,“那异兽长什么样子?”
应善桂见大家都议论纷纷,皇上也被勾起了兴趣,为了不受失期的责罚,开始悄无声息地夸大猲狙的凶猛。
“陛下,您有所不知啊!”应善桂装出一副苦闷忧愁的样子,说道,“那凶兽就像巨狼一般,来去都悄无声息,动作极为敏捷,虽然在那龙脊山林之中,也如履平地。那天晚上,我部派去的四十多个差吏虽然严阵以待,却也被那异兽神不知鬼不觉地夺去了一个差吏的性命。”
应善桂停顿了半秒,接着说道:
“那异兽爪如利刃,牙如尖勾,皮如胄甲,且视力极好,还力大无穷。我部牺牲的两个差吏中,有一个就是在攻击异兽时被异兽一抬腿就撞死在了树干上,当时的画面惨不忍睹啊!”
在场的所有官员都是聪明人,应善桂虽然说得有一点夸大,但却也都是在事实的基础上微微加了一下工,就算到时候真的捕到了那异兽,大家看到了也不会觉得自己浮夸。
而现在,大家都没见到那凶兽,也只能将信将疑。
话刚说完,大家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应善桂噗通地一下就跪拜在了地上,口中大喊道:“吾皇万岁!陛下委以重任,微臣却没能在期限内捕获凶兽,但那异兽确实难以抓捕,还请陛下再许以微臣五日期限,微臣必将带人将此兽抓获!”
身后的包进自然也懂得起意思。就在应善桂噗通跪下的那一瞬间,包进也跟着拜倒在了地上,
申安皇帝思索了片刻,说道:“你们说这异兽如此凶悍,那要将其捕获也确实不易。回去好好抚恤那两个牺牲了的差吏的家人。”
“只是…”皇帝话锋一转,接着说道,“下月十五就要举报世纪庆典,现在有几个邦国的使者就已经入住揭阳,你们到现在却都还没能抓获此兽,拿什么保证揭阳城的安全!”
皇帝语气严厉,“一有困难就要延期,那朕说的话就不管用了吗?”
应善桂和包进顿时不敢再解释半句,只能连呼“微臣有罪...微臣有罪!”
见应善桂和包进都已跪在地上默不作声,申安皇帝又看向了站在最前面的丞相范承渊。
那范承渊一看就已经六十来岁,发中泛着斑白,一脸淡定地站在众臣之前,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眼神无光,却好似时刻都在暗暗盘算着什么。
“范相,此事依你看,该如何是好?”
范承渊缓缓说道:“陛下,老夫觉得,若真有如此巨兽,那也不能过分苛责于应善桂和包进两位大人。但陛下金口玉言,两人办事不利,在期限内未能抓获异兽,也当责罚,可罚扣两月俸禄。”
“至于那巨型异兽,”范承渊不疾不徐,捋了捋下颌的白须,继续说道,“既然已经发现了踪迹,就可直接让揭阳防御使派两队人马到山中擒捕,刑部协助便是。同时,封闭消息,不得擅传谣言,有以讹传讹者,重罚。”